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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2章、邀名作死 文 / 徐州小吃

    其實朱棣的奏章也就是那麼回事哪個臣子造反都要喊一喊口號,只不過到了建文朝,黃子澄入了核罷了。

    可是徐耀祖不是一般人,他是大明勳貴。

    宗室和勳貴向來是歷朝歷代江山社稷的毒瘤,這群人不事生產倒也罷了,祖上積攢的功勳成為他們揮霍的資本,他們住著豪奢的房子,領著世上最兇惡的打手家丁,滿城欺壓良善,橫行鄉里,無惡不作,皇帝拿他們頭疼,看在以前他們的祖上給自己的祖上辛苦打過江山的份上,又不方便輕易問候他家祖宗十八代,於是很多時候對於勳貴們的種種惡跡只好裝作視而不見。

    大明的勳貴是最不好惹的一群人,大義上來說,他們擁護朱明王朝的統治,而且是擁護得最徹底最忠心的一類人,因為他們清楚,他們的爵位和榮耀是朱家給的,滿大街橫行霸道的資本也是朱家給的,朱家若轟然倒下,江山若改朝換代,他們的日子比投降的文官武將們更難過。

    所以但凡有內外戰爭威脅到朱家王朝的統治,這些公侯們絕對是第一批挺身而出,披掛上陣殺敵的將領,而皇帝在這個時候最信任的也莫過於他們。

    就是老朱打殺不了少,勳貴們對老朱家也是沒的說。比如這徐耀祖,朱允文拿他當親信,後來命令他率師支援山東,在齊眉山把燕兵打敗,燕人都很怕他。不久他被召回朝廷,其他將領勢力薄弱了。就逐個打敗仗。等到燕兵過江打南京時候,徐輝祖還在帶兵抵抗。等到成祖朱棣進入京城。徐輝祖自己一個人守在徐達的祠堂不去迎接。於是成祖想要治罪他,但是他家裡有朱元璋賜給徐達的免死鐵券,於是成祖大怒,把他的爵位削掉並且幽禁在自己家裡。徐輝祖在永樂五年去世,享年四十歲。萬曆年編寫建文忠臣時候,在南都建廟祭祀,徐輝祖排在第一個。後來追贈太師封號,謚號忠貞。

    老朱好殺。這麼一個人物,他都沒有幹掉。到了朱允文就更不成了。朱允文是有心幫自己老師一句,但是他卻根本沒辦法開口。大明的勳貴是不好惹的。朱允文也不是朱元璋。

    至於許仙……對其他人來說,許仙那—劍只是劍光—閃,甚至有的人連閃光都沒看到,就更不用說命運的慘叫了。不過與許仙可不同了,與其聽他們瞎咧咧。他還不如仔細回憶一下與命運交手的經過。想—想,下回再怎麼算計他。

    再不然,看看大明的百官也好。聽說他們打架了……咦?還真打了。鼻青臉腫的,這帽子都戴歪了。想不到啊……還是想不到啊!

    朱允文沒有幫腔,黃子澄倒滔滔不絕自辯起來了。他是怎麼辯的呢?還是拿晁錯說事。

    在電視劇《漢武大帝》裡有這麼—段:晁錯推出削藩的政策以後,朝野嘩然。晁錯的父親就千里迢迢從穎川趕到長安來找晁錯,他是這樣說的:「必須這樣做呀!不這樣做,天子就沒有尊嚴,國家就不得安寧。」晁錯的父親說:「劉家安寧了,可是晁家就危險了。我離開你回去了。」於是喝毒藥自殺了,說「我不忍看到災禍殃及自身」。

    晁錯葬了父親後。還是該咋干咋干。

    黃子澄說的便是這件事。

    那麼這個情節表現了什麼,表現了晁錯的忠心耿耿,晁錯是一個既忠心耿耿,又深謀遠慮的人。按說這實在是國家的一個棟樑。但是晁錯的忠心耿耿和他的深謀遠慮都有一點問題,什麼問題呢?他是為國深謀遠慮,為自己一點都不深謀遠慮,所以《漢書》對他的評價是:「銳於為國遠慮,而不見身害」,而自己要倒霉了,他都不知道。

    可是按照儒學的宣傳,這樣的人,按照我們一般來說的道德標準,這是一個大好人啊,大公無私,一心為公,一往無前,奮不顧身,這不是很好嗎?怎麼不好呢?

    而有了這樣的宣傳,才會有有明一朝的邀直賣名。

    忠心耿耿又有什麼問題呢?忠心耿耿的人往往會有這麼一個問題,我既然是一心為公的,誰反對我,就是一心為私,我既然是忠臣,誰反對我,那就肯定是奸臣。

    沒有人想做奸臣。就是後世賣國,也沒有—個說自己是奸臣的。

    黃子澄這樣拿晁錯做比,根本就不用再為自己辯解。這可比他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忠的,不是朱棣說的是奸的,有效多了。

    除非有人指出,儒學上千年對晁錯宣傳錯了。可是有人嗎?誰敢沾惹儒門?就是勳貴們也只敢指一兩個教訓,而沒有人敢直接對儒門開地圖炮。

    如果沒人開這地圖炮,那麼晁錯便是對的,是千年宣傳的忠臣。如果他晁錯是忠的,是好的,那麼他黃子澄自然也是好的。

    佔據了道義至高點的黃子澄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兒可是有—個一點兒也不在乎儒門的人在的。

    「天下之患,最不可為者,名為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之憂。坐觀其變,而不為之所,則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強為之,則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惟仁人君子豪傑之士,為能出身為天下犯大難,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強期月之間,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這是蘇軾評晁錯的。大體意思也就是說,《晁錯論》一開始,蘇東坡就提出一個觀點來,他說一個國家最困難的事情,最難做的事情是什麼呢?是看起來天下太平,實際上埋藏著隱患,這個事情是最難辦的。因為你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那要怎麼辦呢?只有那些特別的、傑出的、優秀的那樣一些人才可以擔當這樣一個重任,而晁錯不是這樣一個人。也就是說削藩其事是其事。晁錯其人非其人,削藩這件事情做是該做的。讓晁錯來做是不對的。因為按照蘇東坡的觀點,做這件事情要有三個條件:「前知其當然,事至不懼,而徐為之圖」,第一個條件,知其當然,就是事先把這個事情想得清清楚楚,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厲害關係,我如果做的話可能會怎麼樣,我如果要做的話應該怎麼樣,全部都把它想清楚了。晁錯想清楚了沒有呢?沒有想清楚。我們看到他提出的就是一個口號:「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只有這八個字,沒有看到他做什麼可行性研究,有沒有看見他提出可操作方案。他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做,沒有了,所以不具備第一個條件。

    因此他也就不具備第三個條件:「徐為之圖」,「徐為之圖」就是到了最後你有足夠的智慧和辦法慢慢地、不動聲色地來處理問題,他也不具備這個條件。更重要的呢?他也不能做到「事至不懼」,「事至不懼」就是事情來了以後不害怕。因為你做的事情,講清楚你做的事情是非常難做的,是大家都不能接受,都不能相信,都不能同意的事情。你硬著頭皮硬要做,你這叫「冒天下之大不韙」。你應該預計到,你一旦發動以後會引起強烈的反彈。你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和麻煩,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做到臨危不懼,指揮若定,神閒氣定,然後「徐為之圖」,沒有。

    蘇軾的名望下,所以只要有人背出原文,在場的人便都知道是什麼意思的。

    只是這一背,有黃子澄一夥的也就不好開口了。因為這和他們設想的不一樣。如果有人敢開地圖炮,炮轟儒門。這兒,有—個算一個,只要是儒門弟子都會和他拼的。

    雖說現在還是明初,還沒有過渡到那個黨爭的時候,但是有儒以降,最聽不進的便是指責。不是他們不能指責別人,恰恰相反,他們可以指責別人,但是別一定不要可以指責儒門,否則他們—定與你拚命。

    不是許仙怕他們拚命,而是犯不著,既然知道這麼個方法,幹嗎要拚命。如果不是黃子澄的得意都表現在了臉上,引起許仙想到了大明赫赫有名的文人邀名賣直,自己卻—肚子的男盜女娼,許仙才不會打這抱不平。

    許仙這—開口,徐耀祖是看著許仙,說不清的感激,還是什麼。黃子澄則是雙目赤紅,死死盯著許仙,就差杜鵑啼血了。

    許仙呢?背完了,也就不出聲了。

    可是他越是不出聲,黃子澄越是難受。任誰也受不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偶像,—直起來的道義至高點……叭,讓你一把拍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找你來是想讓你站在我們這邊的,不是讓你當攪屎棍的,更加不是站在敵人那邊。

    為了偶像,也為了自己心中的道義,當然也順便為一下自己老闆。黃子澄怒吼了:「王爺是說燕王不會反?」

    這個混蛋簡直是赤膊上陣了。朱棣已經反了,卻問許仙他不會反。回答不會反,那是胡攪蠻纏,因為人家已經反了。如果說反,那剛才許仙背的不就是屁話了麼?

    許仙是怎麼回答,怎麼錯。

    玩政治的沒有低手,—開口便把許仙繞進去了。許仙看了黃子澄一眼,卻聽有人說:「現在看起來,晁錯提出削藩策有一個前提,就是吳王必反,就是不削亦反,反正是要反,還不如去削,吳王真的造反嗎?現在從史書上,我們查不到他存心造反的證據,後來「七國之亂」平定之後,政府軍在吳楚兩國也沒有找到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沒有證據,只有這個鄧公說了「吳王為反數十年矣」。那也就是說想當然了,當然有一些蛛絲馬跡,比方說吳王幹什麼事呢?他幹了這麼件事,因為他不是自己會鑄錢嘛,他不是自己要產鹽嘛,他不是很有錢嘛,於是他就把這筆錢,抵了老百姓的賦稅,就是他吳國老百姓是不要上稅的,這個上繳給中央政府的稅收,我劉某人給你交了,這是叫收買人心;第二個證據就是他專門收買亡命之徒,就是哪個地方犯了罪的人。你只管往吳國逃,逃去以後他都收容下來。就像後來《水滸傳》裡面的小旋風柴進似的,一個大莊園,誰犯罪都躲我這兒來,官府不敢抓,那不就是要造反嘛,幹了這些事。

    但是實際上你說抓他這個謀反的證據,這個是證據不足的。當然晁錯也抓了他們一些岔子,比方說楚王。這個我們在電視具體裡面也看到了,他去抓楚王,說楚王,你在太后喪期內亂搞男女關係,罪大惡極,抓起來了,說實在的。一個王爺搞了兩個女人,恐怕算小節吧,不能算是謀反的證據吧。另外還有膠西王,賣了官,賣官這個事是從秦始皇就開始了,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秦始皇可以賣官,我就不能賣官,這都不能算是太多的證據。」

    這是什麼人在幫自己?循聲望去:齊泰,原名德。明太祖賜名泰,字尚禮。別號南塘。明初大臣。初名德,賜名泰。明溧水人。洪武十七年舉應天鄉試第一,次年成進士。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擢兵部左侍郎。太祖臨終,召授顧命,輔皇太孫,建文帝立,命與黃子澄同參國政,不久晉兵部尚書,建議削藩。「靖難」兵起,他請削燕王屬籍,聲罪致討,力主伐燕。

    又是一個削藩人物。可是現在卻說著反對的話。許仙並不知道這大明的官兒是從什麼時候起,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的,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順著自己的意識說話。「是啊!削藩。吳王劉濞不反,不等於他兒子不反,吳王劉濞今天不反,不等於他明天、後天不反。你看曹操沒有反,曹操兒子反了吧,還有明成祖朱棣他也是藩王,他是燕王,封到北京了,朱元璋一死,朱元璋的孫子,因為他的皇太子,是已經先死了,皇太孫建文帝繼位,建文帝一上台,朱棣就反了,打出的旗號剛好就是吳楚之亂的旗號:「清君側」,反了嘛,所以這個藩國太強大,對於中央政權是個危害……」他在說反話。

    「大膽!你竟然敢直呼太祖皇帝名號!」黃子澄竭力怒吼,氣憤的渾身發抖,又或是興奮的發抖。

    「大膽!」許仙不屑道,「比大膽,你們可比我大多了!分封諸王為的什麼,你們不會不清楚?無論哪個上位,都是姓朱的。可是你們倒好,這人剛死,你們便忍不住收拾人家兒子了,是你大膽,還是我大膽?」

    不等黃子澄開口,許仙又說:「你這樣的,我最看不上了。有本事人活著的時候不動手?看看老朱是殺你,還是滅我?陰險小人!表面不說,背後捅刀子。朱棣說你是奸臣,還真沒有說錯了。」

    「陛下,臣這全是為了陛下的萬里江山啊!」黃子澄慌了,也急了。他的偶像讓人踹翻了,道義至高點沒了,就是皇帝的名字,也沒有絲毫讓許仙害怕。

    許仙不怕,他卻怕了。只因為他並不是公心一片,就和晁錯一樣,他太急於成功了,他就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負,幹成一件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大事,他也太個人英雄主義了……不,這在明朝就是邀直賣名。

    以晁錯為榜樣,他自然是知道晁錯怎麼做的。藩王反了,他提出請漢景帝御駕親征,自己留守京城。

    蘇東坡說:誰都知道外出打仗是危險的,留下來看家是安全的,誰都知道的。你怎麼能在這個緊急關頭,你怎麼能把最危險的事情派給皇帝,最安全的事情留給自己呢?這是沒有任何人會同意的,所以蘇東坡說:這才惹起朝中一批忠臣的不滿。說你晁錯這樣做簡直是奸臣嘛,你把皇帝推向第一線,你自己躲在家裡面,是不是等皇帝打敗了以後,你當皇帝?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所以蘇東坡說,這個時候,沒有袁盎,晁錯也是死路一條。

    這是有前人歷史教訓的,所以黃子澄沒有這麼傻,會重蹈覆轍。當然了,他也不會說:削藩是我提出來的,這個禍是我闖的,我負責任,請皇上任命我大將軍,我帶兵去打,然後我衝上前線,我身先士卒……

    大明的文人沒這麼傻。他們只會鼓勵皇上派軍派將。他們最多給錢,給糧,給草,支援你去打。你打敗了,死掉了,你是烈士?打勝了,打贏了,你是功臣?

    哦!老天,你怎麼會這麼想?這還是大明的歷史?

    大明的歷史是,你打敗了,死掉了,你是國家的罪人,萬惡之源!如果你打勝了,打贏了,想做功臣?行,但是你必須是領導領導下才取得的成功,否則……有你好受的。

    但是這一切都是一種想法。在許仙沒有針對他前,他認為他忠心耿耿,他認為他一心為公,他認為他一往無前,他認為他奮不顧身,他認為他給皇帝出了這個好主意。

    然而,許仙來了。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我怎麼覺得他是看透了我的功力心,明白我心中最深處的齷齪。就是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齷齪。但是一細想,這確實是我的齷齪,我最本心的流露。

    我—開始是個伴讀,後來又是老師。但是總歸來說,我就是個老師。除了書本,我實在是不懂什麼治國之道。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但是他為什麼就知道?為什麼就懂我?難道因為他是神仙,可以知人所想?

    黃子澄怕了,他是真的怕了,所以他求助於皇上,求皇上千萬不要讓那人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他是為了皇上啊!不是為了他自己邀名。(。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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