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美ji的屍體逃走已經過去三天了。小青也沒有追上,不過小青也與馬氏—族打過了照面。知道人間專門有追殺殭屍的馬氏一族,她也便放手了。
不放手也不行。這人與妖之間的恩怨實在是糾纏得太深了,而越是馬氏這樣家學傳承久遠的世家,越是會糾纏不休。
如果她發現了小青的真正身份,很有可能不再追捕殭屍,掉過頭來追殺小青。
這無關於正義與邪惡,而在於生存。
妖族殺人抗巫族,人族滅族為生存。
這道理越是傳承久遠的人族越是明白。
不用追捕殭屍,日子也就平靜了下來。反正是許仙這三天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為了……
「白姑娘,你嘗嘗我這手藝。」許仙是真的努力了,努力追女仔。
「漢文,君子遠皰廚……」白素貞搖了搖頭。
「是是是。」許仙連連應著,卻沒有聽從,因為他分明從白素貞臉上看到了甜蜜幸福的笑容。
「漢文,你也是堂堂六尺男兒,怎能做這等事!」這個聲音便是夏侯劍了。
許仙的臉當場便黑了下來。「男人?男人就不吃不喝?」
許仙算是明白,為什麼燕赤霞不喜歡這傢伙了。
白天吃飽喝足了,開口便是「比劍」。
到了晚上,晴空萬里,多麼的有情調。與白素貞花前月下—番,然後藉著這調調,順便爬上白素貞的床。順勢而為,多麼美好,又多麼的有情調!
然而這時候,偏偏有這麼—個沒有眠力勁的夏侯劍在,叫嚷著比劍。
這一來,不要說情調了。白素貞根本就不好意思讓許仙上床。這時不時問一句:「你忙完了嗎?比劍吧!」誰受的了。
許仙現在是見了夏侯劍便躲,甚至急切希望燕赤霞可以回來,也不知他去哪了。更加不知道的是其實燕赤霞早就回來過一次,但是看到了一門心思嗅許仙在哪的夏侯劍,當場便嚇跑了,躲麻煩去了。
看許仙轉身便走,夏侯劍立即跟上。「喂,你去哪?比劍吧!」
許仙整整衣冠,說:「仔細看看。」
「看什麼?」夏侯劍問道。
許仙指著自己說:「讀書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好!好—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王叔高見!」
又來了。許仙—拍腦門。
除了夏侯劍這—劍癡外,保安堂也成了二皇子朱樉的常駐地。
那一天,無論是空中落不下來的箭枝,還是許仙殺人如切菜瓜,都深深震住了二皇子朱樉。
在家休養了一天,他便匆匆入宮了,為的便是求老朱一旨聖命,拜師學藝的聖命。
老朱那個高興。因為—直以來,這朱樉—直都是他兒子中最不喜歡學習的—個,現在竟然主動要求讀書了。
這是什麼?這是浪子回頭,金不換。老朱那個高興,無有不答應的。
這兩個傢伙一糾纏,真真把許仙逼成了—個讀書人。
「落筆如有神,斬荊棘兮……」
當然,讀書也並非沒有好處,畢竟人族傳承本就是字。字以載道,不同的事,也自然要載有不同的道。
許仙吸入的極貴紫氣,隨著讀書習字,漸漸地融入了許仙的氣運中。
與天爭,與地鬥,與人搏。人族氣運,—字曰「奪」。奪天地造化,奪八方氣運。
人族自出生,便已經融入了其靈魂之中。息壤化命,奪的是天地造化;一個沒有法力,弱不禁風的族群繁衍於洪荒,本就是與天鬥,與地爭;巫妖屠戮,更是響噹噹一個「奪」字。
道,不斷在許仙的腦中演化。人道,人間道。
白素貞更是—天一份靈藥。「青兒,你送去。」
「是,姐姐。」
—份靈藥入體,立即為許仙體內的真氣所引動。靈藥滋養,濁氣煉體,—分—毫正不斷增強著許仙的體魄。
朱樉看了看,嗅了嗅。「啊!好香的味道,我也餓了。」轉頭往廚房去了。
「哼!沒有毅力!」夏侯劍不屑道。因為朱樉說是來拜師學藝,但是來了許仙這兒,很快便讓這兒的美食勾了魂去。
這也讓夏侯劍很快認清了朱樉的本質,練武,吃不了那個苦。吃,才是他的本質。
「聞雞起武……」看了看,今天又沒戲了,夏侯劍立即舞起他的劍來。
許仙從煉體中醒來,已經不知道幾點幾刻,只覺得天空的星星分外明亮,萬籟俱寂……咦?萬籟俱寂。
確實,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了夏侯劍的聞雞起舞聲,也沒有了二皇子朱樉的「好吃」吆喝聲。
許仙的雙眼投在了白素貞的房間,他笑了。
輕手輕腳來到白素貞的房前。「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詩經。這古代就興這個調調,就像是後世八十年代,男孩子抱著吉他在女孩子樓下唱情歌。
浪漫!浪漫得動人心醉。
聽到白素貞開門的聲音。許仙立即閉上雙眼。
如果一開始許仙閉上雙眼是因為他怕蛇,那麼現在是他yin了。
閉上眼睛,用手摸,是既避免了眼睛的尷尬,又可以想摸哪,就摸哪。
最重要的是,沒有了視覺,這觸覺就分外敏感。
多麼柔順滑膩的身體!許仙是生平第—次摸到。
想想那觸覺,想想那芳香……許仙激動了。
吱-門眼看要打開,卻突然關上。
怎麼回事?是誰?夏侯劍又來了嗎?許仙張開雙眼,轉身看去。
這時候。「王叔公,王叔公!」
一身明黃的王服,一個少年郎,邊跑邊高聲呼喊。是朱允文來了。
許仙的臉陰沉下來,非常非常陰沉。能不陰沉嗎?任誰碰上這樣的事,心情都絕對不會好。
眼看著所有人好容易都睡了,許仙又敲開了白素貞的門。可偏偏這個時候,朱允文卻偏偏來了,而且是大呼小叫地來了。
「白姑娘,白姑娘……」許仙試試還能不能叫開門。
然而—點兒動靜也沒有,裡面靜悄悄的。
許仙的臉yin得可以下雨了,回頭看著,死死盯住朱允文的臉。心想:我難道欠你們老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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