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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三章 司馬懿(上) 文 / 霜明雪and羅冠中

    更新時間:2013-06-11

    童英二人並未在溫縣多做逗留,第二日便往洛陽一行,而後又前往了長安,半月之後,這二人才回到許都,然而甫一回來便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司馬懿已經奉《求賢令》來許都求官了.

    司馬懿應招而來,曹操大是滿意,直接讓他做了將軍府的文學掾,而恰巧曹操又派軍征討冀州的黑山賊張燕,這司馬懿已經隨軍去冀州去了。

    黑山賊童英是知道的,不過是當初黃巾賊的餘孽,倚靠著地勢險峻、易攻難守的山脈成了氣候。袁紹平公孫瓚的時候,張燕曾經派兵相助公孫瓚,這可登時就惹惱了袁紹,立馬將公孫瓚放到一邊,率著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冀州殺來,不多時就將一度無法無天的黑山賊殺得七零八落。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袁紹給曹操做了嫁衣,要知道黑山軍最頂峰的時候,可是號稱百萬之眾,而如今盤踞在冀州的,僅僅不過是剩下三兩萬人而已。

    如今河北大部份都在曹操的勢力範圍當中,對於這樣的一根肉中刺,眼中釘,曹操自然是不能容忍,這些日子,只怕曹操除了招攬四方賢才英豪,琢磨得最多的,就是這一件事情了。

    「奉孝,大將軍居然沒有用你,就派文遠和那司馬懿去冀州了,倒是有幾分奇怪……」童英回來,首先是去拜訪了郭嘉。

    「一群烏合之眾,與袁紹軍不可同日而語!主公體恤奉孝,奉孝自然是心裡感激的。」郭嘉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也是,奉孝你這身子骨,的確是要好好的將養一番了。」童英點點頭,郭嘉一向體弱多病,而這些年曹操又南征北戰,因此郭嘉更是好幾次勞累成疾,「我等勞力,奉孝你勞心,兩廂比較,你可是要辛苦多了。」

    「不過」童英頓了頓,話頭一轉,接著說道,「孟德就如此放心司馬懿麼?這不過一新來之人,就讓文遠帶著他前去冀州,莫不想是要試試這司馬懿的才學,看他是否名副其實?」

    「也不全是這樣,要試試那司馬懿的才學,法子多的是,沒有必要拿將士們的性命去試,兵事凶險乃是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豈可兒戲。」郭嘉搖搖頭,「據說是那司馬懿獻上了一個奇策,說是僅僅只需要借助我大軍的軍勢,便可兵不刃血解決了這黑山賊,大將軍為他說動,便讓其隨大軍出征。」

    「什麼奇策?」童英聽得此言,倒是真的有幾分好奇了。那黑山賊也曾被招安多次,甚至其首領張燕還上表朝廷表示歸順,然而每每都是過不了多久又再次反叛,因此也在冀州為禍多年。這司馬懿竟然說只靠軍勢便能解決黑山賊,這如何不讓人疑惑不解。

    「我亦是不知道,」郭嘉攤開手,一臉的無可奈何,「至少我思慮不出一條可以兵不血刃解決這一禍患的良策。」

    「你亦是不知?」童英皺著眉頭開口道。須知如今的郭嘉身為軍師祭酒,算得上是曹操手下第一號的謀士,此事他居然都不知道。

    「的確不知,我私底下曾經問過主公,不過主公說既然用了司馬懿,那就用人不疑,他說反正不過就這月餘的事情,大軍一到冀州,用不了多久自然就都明白了。」

    「那奉孝,你如何看司馬懿其人?」思慮及此,童英不由開口問道。

    「這司馬懿怎麼說呢,坦白講,雖然我自詡閱人無數,然而此人我亦是有些看不透,此人外表親和、待人得體,極易讓人產生好感,特別是他身上帶著一股特有的氣質,這樣的氣質,我只在主公身上看到過。」

    聞言,童英不由微微一怔。曹操最大的氣質是什麼?從他們西園八校尉名聲鶻起,他就看的出來曹操身上最大的氣質就是「不甘人下」。從十八路諸侯反董卓起,曹操那時候根本算不得一路諸侯,就敢率領他三千陳留兵馬和他能鼓動的所有兵馬取洛冒險,雖然汴水之戰大敗,但是曹操的這種特質,根本就沒受到影響。

    實際上,這種「不甘人下」的特質稱作「野心」也許更為合適,如果沒有了這野心,也許汴水之戰後曹操就徹底的湮滅了,根本就沒有如今的「挾天子以令不臣」的曹大將軍。而這樣的氣質在他人身上卻是從未看到過。

    而現在郭嘉說司馬懿居然如此,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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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黑山軍總寨中軍大廳。

    張燕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靠在案上,兩隻眼睛微微閉了起來。

    這裡是黑山軍的總寨,而這座大廳,在黑山軍最興旺的時候,黑山、黃龍、左校、郭大賢、於氐根、青牛角、張白騎、劉石、丈八、平漢、大洪、司隸、雷公、浮雲、飛燕、李大目、白繞、畦固、羅市各路好漢,齊聚一堂,那是何等喧鬧熱烈。

    黑山軍不是某一支人馬,就像黃巾軍一樣只要奉三公將軍的命令,頭系黃巾,就可以稱之為黃巾軍,黑山軍實際上是所有活動在常山、趙郡、中山、上黨、河內各郡之間的人馬,這些人馬或者六七千一部,或者是三兩萬一部,蓋因他張燕的黑山部實力最強,所以才被人合稱為黑山軍。這個稱呼還是在天公將軍事敗之後才慢慢的傳開的,在那之前,張燕從未想到要自立門戶。

    可惜的是,這都是以前的老黃歷了,如今的黑山軍早已不復當日,曹操到了河北,隨著曹操在河北慢慢站穩腳跟,黑山軍的生存空間也被漸漸壓縮,更別說在河北盤踞這麼久的袁紹了。實際上當天公將軍的噩耗傳來,整個黑山軍人心基本上就散了,各路頭領都有著自己的計較,而這些各自的小算盤又給了曹操和袁紹各個擊破的機會,就是張燕再不曉事,也看得出來,照著這樣下去別說成大事,就是覆亡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了。

    如今總寨裡也就他一家獨大了,能夠有自己的小算盤而且有能力打小算盤的都已經付諸了行動,不管他們是找到了自己的前程,還是已經客死他鄉,總之他們已經不在這裡了。寨子裡連同軍士們的家小差不多還有五萬餘人,對外是號稱十萬精兵,但是張燕清楚,真的刨除了那些婦孺老人,他能夠整飭出作戰的兵馬只怕兩萬都勉強。黑山軍最強盛的時候,號稱百萬,那雖然還吹了點牛的,但真能上陣廝殺的湊齊也有十數萬,如今這點兵馬,已經是張燕竭盡全力保全下來了的。

    若是曹操和袁紹,不來和他張燕過不去,張燕倒是也能勉強維持,不過,眼下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三日前,他的斥候就已經發回來了消息,曹操到底還是忍不住,派著他的大軍往冀州而來了。消息來得倉促,這幾天,他為了佈置山寨的防守,總共都沒有休息幾個時辰,即便眼下已經初初有了些模樣,但是面對曹操的大軍,他的心裡著實沒底。畢竟官渡之戰後,曹軍的強悍和堅韌已經名聞天下,而此番率軍的又是大將張遼,此人武藝與智略兼備,著實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

    「大王,大王。」一個小校走了進來,在他身前輕輕喚道。

    張燕睜開眼睛:「小黑,後山的石牆都準備妥當了?多備些石塊,萬一弓箭不濟的時候,能派上大用場」

    「大王」那小校面露難色:「小的正在督促大夥兒採石呢,不過,小的在後山抓到兩個奸細!」

    「奸細?」張燕霍的站了起來,皺眉道,「曹操的兵馬來的如此之快麼?人在哪裡?」

    「人就在外面。」那小校囁嚅道,「不過那兩人說是識得大王,還叫小的把這個東西給大王看,說大王一看就知道是故人來了,所以小人派人看住了那兩人,倒也沒有在怎麼為難他們。」

    小校從腰裡拿出一塊玉珮,恭恭敬敬遞給張燕,張燕伸手接了過來。

    玉珮並不是什麼稀世好玉,就是普通通通的一塊黃玉,甚至都不算通透,只是整個玉珮的造型有些奇怪,下端微微凸出兩塊,中間反而凹陷下去,感覺就好像是一隻長了兩隻腳的異獸一樣。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造型對於張燕來說,卻是讓他如遭雷殛。此物的來歷他心中再是明白無誤,而居然此刻出現在這裡,是否也意味著

    「你說的那奸細如今在何處?」張燕怔了半響,才緩緩開口,在那名叫小黑的小校聽起來,張燕的聲音忽然間竟然有幾分顫抖和嘶啞。

    「在外面,兄弟們看著呢?」小校伸手一指外面,開口說道。

    「快把人帶進來,不,還是我親自去!」張燕快步走了下來,「你前面帶路。」

    所謂的奸細,是兩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遠遠看見當前一人的身影,張燕立刻就可以確定,這個人正是玉珮的主人,他朝著那人走去,越走越快,到了後來,竟然是小跑起來。

    「張將軍,別來無恙。」一聲渾厚的聲音,在他沒開口之前,將張燕原本想要喊的話生生堵在了喉嚨中,「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坐一坐,走了這麼久的山路,可累壞我們了。」

    「是,是!」張燕急忙轉身,引著這兩人,朝著自己的中軍走去,那小校搔搔腦袋,正想跟上,確被張燕狠狠的瞪了一眼,頓時就止住了腳步。

    張燕緩步在前面帶著路,別看他此刻走得四平八穩,可是誰又知道在他心裡簡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走進中軍大廳,張燕對著自己親衛吩咐:「出去看著,五十步之內,不許有任何人!」

    待到親衛們悉數的離開大廳,去外面把守後,他這才一撩衣襟,恭恭敬敬的將那塊玉珮雙手舉在面前,朝著那為首一人跪下:「左營巡騎將軍張燕,參見天公!」

    「起來,起來,自家兄弟,不用這麼多禮的!」來人淡淡一笑,一把扶住了張燕。不正是在洛陽銷聲匿跡的天公將軍張角,又是何人?

    「自天公將軍你廣宗失利後,被縛往洛陽之後就一直沒有音訊,屬下日日擔心天公的安危,如今看到天公依然風采,屬下這才總算是放下心來,有天公將軍統領,我又何懼那曹操!」

    張燕八尺男兒,統帥三軍,平時都是一副威嚴有加的樣子,此刻眼見張角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時真情流露之下,竟然猶如孩童,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我就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錯你,當初張牛角死於亂軍之中,你黑山軍群龍無首,我就力排眾議,封你為這黑山軍的統領,如今我黃巾軍只剩你這一脈,你著實做得很不錯。」張角將他扶起,笑著說道,「如今你也算是一方統帥,好生說話,莫做那些婦人之態。」

    「是!是!」張燕應道,卻是自覺站在一側,眉梢中滿是歡喜。既然天公來了,那他還為這山寨的事情煩什麼心,一切都有天公主持,那曹操又何懼哉。他甚至感到就在這一剎那,他那早已經不知道到消失到哪裡去了的主心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了。

    「我看你寨子裡人馬,都在整飭軍備,壘牆挖溝,莫非是打算與那曹軍決一死戰?」張角看了看四周,微微搖了搖頭,這裡的簡陋超乎他的想像。

    「是。」張燕自然不敢欺瞞張角,當下點頭道。

    「你可知此番自許都而來征討你的曹軍,領兵的大將是那張遼張文遠?」張角解釋道。

    「已經有探子回報與我,這張遼乃是曹軍名將」張燕頓了頓了,卻是對著張角慨然道,「天公將軍,屬下維持這黑山軍已經是所有法子都想了,如今曹軍以來,我黑山軍已經退無可退,只有和他們決一死戰了!」

    「可是如今敵人勢大,明知不敵,還要蠻幹,那便是不智。」張角淡淡的說道,語氣分外平靜。

    「屬下也想過走,不過屬下的這些兵馬都是這黑山一帶的人氏,在這裡,屬下還勉強可以維持,若是帶著他們離鄉背井」張燕苦笑一聲,搖頭道,「到時候,怕是曹軍沒打來,這些兵馬就要散去大半了。」

    「其實我今日就是為解此危局而來。」張角聽了他的話,微微停了一停,然後開口說道,「如今你黑山軍,可是我黃巾義軍,僅剩下的一支血脈,我可不能允許這支兵馬就這麼散去。」

    「一切謹憑天公將軍吩咐!」張燕肅然說道,在他的骨子裡,黑山軍就是黃巾軍,而黃巾軍都是要唯張角唯命是從的,這一個信念,從頭到尾都他都不曾改變過,哪怕是他最艱難的時候,他都不曾動搖過這個信念。此刻這一句出口,他等於就是將黑山軍的軍權,全部都交給了張角了。

    「不,我不方便露面,這裡面有些事情你暫時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不僅僅這支兵馬我要保全,就是你我也有完全的安排,這幾年你的用心我都看在心裡,絕對不至於虧欠你的。」張角淡淡的說道,「你意如何?」

    「天公將軍有命,屬下豈敢不從!」張燕依舊是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好你即刻點起兵馬,備好名冊,派出使者去見那張文遠。」張角點點頭,緩緩說道。

    「天公將軍之意?」聞言,張燕有些不解。

    張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一字一頓的說道:「咱們投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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