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你的父親母親是誰嗎?」
「有時候我很想知道,可有時候又害怕知道。這讓我很矛盾,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線索便於查找,後來我就在這座城市遇到了我師父,我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一樣。」
「先喝了這碗湯藥,你背後的傷,傷在脊椎,就像是斷過一次一樣移位嚴重,血是生命的供給物,也是力量輸送產生的源泉,起初你體內的三種血脈是有序分佈,互不干預,可現在像是三根繩子擰在了一起成了死結,你體內的力量在相互抵消,自從受傷之後還沒有和任何人比拚過吧,不出意外的話你已經無法釋放鬥氣了。」
穆辛神色一凜。
「長久下去的話,你的身體可能會無恙,不影響你正常的生活,但你無法再積蓄力量,只能像個街頭混混那樣靠蠻力去砍殺。要根治其實方法很簡單——讓你體內的三股血脈暴漲,要麼全部排斥四處湧動,要麼相溶為一體,這是我專門為你設下的試驗,是一次嘗試也是一次生死考驗,當然我還需要徵求你的同意。」
「這是唯一的辦法嗎?」
「不。只是我的私心,可以說這是最快讓你痊癒的辦法,而且會讓你實力大增,當然這是好的一方面,壞的一面後果我不說你也想得到。」
「你有多大的把握?」
「像你這種情況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果是重複之前做過的事兒,自然是百分百的把握,但這次可就說不准了,任何情況都可能發生。」
「讓我聽聽你的辦法。」
鬼藥師從袖子裡摸出了一粒藥丸,捏在手上,「你聽說過禁藥嗎?」
「當然!不但聽說,我還遇到過吞食禁藥的人,禁藥的力量很強大,能夠給人帶來不可思議的能力,但對自身的傷害也很大,算是一柄雙刃劍。」
「那你知道禁藥的發源地來自哪裡嗎?」
「巖之國,星隱教會。」
「我曾經就是教會中的一員,地位和教宗相當,很多作用不同的禁藥的研製發明都有我的一份功勞。教會研製、鑽研禁藥已經有上百年,一直都在盡力減弱副作用對使用者的影響。我想要將禁藥用在你身上,我離開教會之後多年研究出來的特殊藥物,我叫它為『真知』,取作自我覺醒之意,我還從沒有在靈魂獸或是人的身上試驗過,之所以到獵兵之國來多少和此藥有關係。」
「說說看。」
「我聽說那個人雲遊到了嵐之國,一直都很仰慕此人,想要求教一二苦於沒有機會。正想著去拜託一下影部,讓他們幫忙找人,之後就受到了小丫頭的委託來到了這裡,遇到你不枉我跑來一趟。」
穆辛十分好奇地問道:「不知要找的是什麼人,讓您都這般仰慕。」
「提到禁藥二字,人們都會想到一個稱呼『藥王』,我的綽號是藥師,藥師和藥王之間就好比星隱教會教宗與教長間的差距。」
「那藥王是教會當中的人吧?」
「不是,他只是四處遊歷,是個謎一樣神秘的人。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聞,最聳人聽聞的就是他自己吞噬了禁藥,獲得了無限的壽命,他存活於偉大的獵兵王時代,已經活了幾百年。」
「這不可能吧。」
「也有人說,他得到了上一代藥王的真傳,是唯一的關門弟子,很多禁藥的配方和制發都是藥王留下來的,我希望能研製出世上獨一無二對人有益無害,激發人類最大潛能的藥物,成為超遠他的存在,能夠被後人所銘記。」
「這個願望太大了,在我看來根本實現不了。」穆辛如實地說
「為什麼?」
「如果禁藥能夠給人帶來一切,那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呢?不需要努力修行,也不需要生病求醫,一枚藥片什麼都解決了。禁藥永遠都不可能把副作用剔除掉,如果可以的話,星隱教會早就滅亡了,因為他們的存在對任何國家而言都是威脅。」
「我何嘗不知道呢,可我還是堅持不懈不肯放棄,說了這麼做,你到底願不願意成為我研製的真知藥物的頭位實驗者?」
「禁藥要多次服用才會逐漸對自己造成影響,一次性的話不知藥效有多久?」穆辛還有點猶豫。
「吞服後,半個月以內都會有效,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小丫頭。」
「不能告訴紅蓮花,為什麼?」
「此舉很冒險,不勝則敗,她如果知道了絕對不會同意的。你是她的朋友,是她十分在乎的人,我本來不該拿你來做試驗,可你體內的三股血脈很罕見,是難得的實驗體。」
「何時開始?」
「你準備好了的話,今晚就行。我還要說一件事,禁藥的試驗可不單單只是讓你吞下藥物,等待著身體的反應和變化那麼簡單,你要真正吸收它才行,不然吞食到肚中也不會有多大的效果。」
「要我做什麼?」
「真知藥物——是自我覺醒的藥,以激發自身潛能,將力量盡量展現出來的增益藥,當你服用以後會感覺到它,你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鬼藥師把膏藥敷在他的後背淤青上,再次檢查了一下傷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不知你加入血煞盟有多長時間了?」
「二十多年,離開了巖之國以後,先在影部待了不到三年的時間,然後去了風之國的青部,之後又先後去了幽部和暗部,血煞盟裡的大人物我基本上都見到過。」
「那你對六印集會一定有所瞭解啦?」
「十年一個輪迴,我經歷過兩次,一直覺得我很有希望,被選中的人員也不清楚是誰,來自四部的六個人去了什麼地方,我倒是覺得這個秘密的活動充滿了危險。」
「怎麼講?」
「只是預感而已。」
「我願意做你的試驗品,最好能秘密進行。」
兩人達成了共識,不再多言,鬼藥師在紅蓮花的家中留了下來,零寂變成了跟班整日形影不離。
開始藥物的試驗,鬼藥師把他帶到了隱蔽的地下室內,紅蓮花特別建造的地下空間,備有一條通向街道的入口便於逃生。
真知是一種黑色的液體,被裝填在一個針管裡,鬼藥師把穆辛綁在了牆上,手腳都扣上了鐐鎖,他似乎已經預感到了藥效發作時的情況,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把藥物打入到你的後背中,藥物很快會和你身體裡的三種血脈產生反應,記住,盡量保持頭腦清醒不要失控。還有,想辦法讓你身體裡紊亂的血脈流到一起去,你可能會進入虛空的幻境中去,不要被裡面的景象所迷惑。」
「我知道了。」
「連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會退到門外口,門上有眼孔便於觀察。藥性會很猛烈,靠你的意志克制住自己,不要慌,你越是畏懼,它就會吞噬掉你的靈魂。」
鬼藥師看到他揚起了頭,露出堅定的神采走到他的一側,對著他背後顏色最深、血塊最厚的部位刺了下去,穆辛痛得叫了一聲。
他慢慢地將針管裡的藥物推送到對方的身體裡。
然後,他利索地抽回針管,在穆辛面前停了一瞬,「我知道你能行的,要相信你自己。」
鬼藥師說完退到了門外面,他用木盾術將鐵門緊緊地包裹起來,如果穆辛受到藥物的影響從而暴走,要確保將他困在這間密室中,不然將他放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穆辛起初沒有什麼感覺,慢慢地全身開始燥熱起來,然後開始顫抖不由自主,身體像是要裂開一樣,讓他不自覺地大聲吼叫。
鮮血在暴漲,血在沸騰,他按照鬼藥師的囑咐試著將血脈融合在一體,血禁臨界的能力就是將兩種屬性相溶,想必血脈相溶也是一樣的道理。
穆辛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兩股遇到一起便對撞,一方想要將另一方吞噬掉,如同兩頭發狂的野獸在奮力廝殺。然後是第三股,時而隔開,時而融合到其中一方去,這種變化讓他的身體忽冷忽熱,身體開始大量的出汗,呼吸急促,頭腦眩暈,四肢麻痺,甚至會發生痙攣。
體內的第四股也彙集過來,穆辛緊閉上眼睛,意識飄忽不知到了那裡,他模模糊糊地能感覺到第四股流動的物質是注入的真知藥物,它將互相排斥的血脈牽引到了一起,形成了渦旋,讓對沖變得更加劇烈。
穆辛感覺到身體快要炸開了,吼聲如雷,手臂、雙腿的皮肉甚至被血對沖的龜裂開,噴濺而出,這樣下去體內的血很快就會流盡。門外觀察的鬼藥師暗暗一驚,禁藥的效力才剛剛發作,莫非他連這第一關都撐不過去?
正在他為此擔憂的時候,噴血的部位為一層紫色皮膚包裹住了,穆辛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他的吼叫聲也變了,充滿野性,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想要擺脫手腳的束縛,鎖鏈撞擊牆壁的聲音辟辟啪啪。
「這是……」
穆辛的雙瞳緊跟著變了顏色,碧綠深寒,隨著手臂的揮動,連鎖的一頭連帶著石塊從牆壁上扯落下來,腿上的鎖鏈被大力的拉扯而崩斷,他正一點點地爭奪束縛,很快鎖具在他的腳下變成了一堆廢鐵。
穆辛慢慢地彎下了身子,脊椎上有骨頭生長出來,帶著骨渣和血,是一對殘缺的羽翼,只有背部上的一寸大小。
「這是……什麼?」鬼藥師愣住了。
穆辛身體再次發生了變化,白骨從臉部凸起來,像是扣上了一股白骨面具,只露出那雙寒冷的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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