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法師很快恢復了鎮定,「你一定是沒聽懂西亞的意思,他讓你過來可不是為了救他,而是暗中監視。如果他真的落在了我的手上,他便會考慮齊羅的建議,如果僥倖逃脫了,便另做打算。」
「不要聽她胡說!」黑袍男人喊道。
獵兵慢慢地向前移動,「你好像比我還瞭解副頭領的為人。」
「不。我對西亞瞭解的不多,我只是會猜測他做事的動機罷了,如果他真的想要救這個人,為什麼不是他親自前來呢,由你和另外一個人拖住面前的敵人,劍齒靈斑虎很快就能找到這裡來,你說呢?」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置之不理,自己退去了?」
「這樣再好不過。」木法師笑笑,「若是你能幫我勸勸他,那就感激不盡了。」
「殺了她!」黑袍男人拚命掙扎著,「我可以答應西亞的要求,只要你能確保我能活下來!」
獵兵忽然提腿挑起了插在地上的刀,用空出的左右接住,將力量灌注在上面對著上空的樹網拋了出去。雷的力量爆發了出來,纏繞交錯的樹籐、枝幹被雷電擊碎,燃燒起了火焰,黑袍男人感覺束縛的力量在急速地減退,他爆喝一聲將捆綁的籐條撐開,倒翻了一圈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只好殺了你了。」木法師怒了,晃動手中的法杖,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這裡就交給你了!」黑袍男人撂下這句話,拔腿就跑。
獵兵想要追上去,卻又無法忽視面前的危險,他橫刀而立,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召喚術——木鬼幻靈!」
兩個影子般透明的生物從土洞裡爬了出來,樣子像是獸人裡面的食屍鬼,個子低矮,瘦弱。身上冒著黑色的煙,似乎是腐化的毒氣,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木法師指著逃走的男人背影,「追上他!把他毫髮無傷地帶回來!」
木鬼幻靈飛跑起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殺了他!」她對另一個木鬼下達了不同的命令。
幻靈猛撲上來,獵兵一刀劈中了它的頭,刀刃從它幾乎透明的身體上擦了過去,毫無作用。
「什麼?」
伸出的利爪在他的胳膊上抓了一下,立即鮮血直流,敵人的形體是虛幻的,而攻擊確是真實的。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和一個影子交戰,必敗無疑。
不過,他對法師多少也有一些瞭解,特別是召喚術,不管何種屬性的召喚術都不是永久的,首先有時間的限制,其次有弱點,召喚物並非是無敵的。
它一定有弱點,在哪裡?
他開始躲閃,一邊用心觀察。木鬼幻靈幾擊不中。突然間不動了。
男人唯恐有什麼陷阱,向後快速地倒退。
他忽然踩空了,身子一歪,急忙用刀刺向地面,以一個半仰的姿勢穩住。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地洞,他感覺到了裡面有什麼東西,很快木鬼幻靈從黑暗裡竄了出來,鋒利的爪子直插他的後背。
他只能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擰身,爪子側著他的後背劃過,幾乎橫向隔開了他的皮膚,鮮血很快濕透了後衣。他在失去平衡的一瞬間,從地面上拔刀,向前撩起,劈砍在了木鬼幻靈的肩頭上,刀刃劈了進去,肩膀部位立即燃起了綠色的火焰。
木鬼幻靈蹦跳著,跌跌撞撞地倒退,看得出來它很疼痛,很快全身燒成了一個瑩瑩的火團,化成了灰燼。
原來在木鬼攻擊的一瞬,它就會從虛幻的狀態恢復成實體,這就是它的破綻。男人雖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總算消滅了它。
正當他要緩一口氣的時候——
從四周伸出的樹籐、枝幹將他的手腳牢牢地鎖住,木林牢陣並未解除,這是一個強大的束縛法術,雖然法術如不解除就會不斷地損耗靈力,她一直在等待時機。
手腕被勒緊,寬刃大刀掉到了地上。他被吊了起來如同剛才那個黑袍男人一樣,女人冷笑著,只要她揮一揮法杖,樹籐就會像是針頭那樣鑽進他的身體,在他的體內穿出無數個窟窿。
「你救了那個人,可他卻丟下你獨自逃跑了,心裡可後悔?」木法師嘲弄地問。
「要殺就殺!」
「你很勇敢,那我就讓你死的痛快點。」木法師慢慢地舉起手中的法杖。
「慢著!」
隨著喊聲,一個黑影連蹦帶跳飛奔了過來,齊羅騎坐在劍齒靈斑虎背上,來到了同伴的近前。
「你可是說過說服他有七分的把握,可西亞卻派來一個礙眼的人搗亂,這件事我還沒有向你問責呢。怎麼,你莫非是要我放了他?」
「要西亞立馬答應根本不可能,他需要時間考慮,我把下次會面的時間放在了五天後。我敢打賭他一定會來的,如果你殺了他的親信,這件事就不好辦了。」
「那是你的事兒。我到這裡來只是為了取回那本名冊,沒必要自找麻煩。」
「那你事成之後,可以先回去。」
齊羅一直都很聽這個女人的話,不過這一次他的態度堅決,盡全力要保全這位獵兵的性命,這件事也是向西亞證明他合作的誠心。
「如果我非要殺他呢?」木法師冷著臉。
齊羅亮出了袖子裡的短刃,「那你就先殺了我好了。」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動手?」
「任何事我都聽你了,只有這件事除外!」
木法師將法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點,捆綁的籐條、樹枝全部縮了回去,獵兵從半空掉下來摔在地上,後背的貫穿傷造成了大量的失血。
「這個人由你來處置吧,要我做出讓步僅此一次。」木法師收起了法杖,抱住了肩膀。
齊羅立馬賠笑,「感激不盡,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為影部效力,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聽你的。」
齊羅說著跳下虎背,快步走到獵兵的面前,獵兵因失血已經接近昏迷,眼睛半睜著,一動不動。
「他的傷勢不輕,你好人做到底,幫他治療一下可好?」齊羅看著同伴。
木法師一臉的不情願,還是照做了,她走到獵兵的身後,蹲下,伸出雙手按壓在傷口上,瑩瑩的綠光從掌心裡迸發出來。傷口正義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不出半分鐘血已經止住了。
獵兵先前還感覺全自己被一股刺骨的寒冷籠罩,很快感覺身體暖了起來,像是脫離了冰窖繼續向下掉落,落入了溫泉裡,意識清醒起來,手腳也慢慢有了知覺。
木法師抽回了雙手,以她的能力讓傷口完全治癒也不成問題,礙於同伴的請求,只是幫助這個人恢復意識,留給他一成的力氣能夠走路就可以了。
獵兵睜開眼睛看清了幫他醫治的人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謝她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差一點就死在此人手裡。女人和他對視了一眼,冷冷地一笑,「我可沒想過要救你,我的同伴希望能夠和西亞聯手,他已經展示了他的誠心,你現在可以走了。」
獵兵爬起身,拾起了地上的武器,對齊羅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快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