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簡在城中布下了羅網,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很快到了第五天。
淅淅瀝瀝的雨水從清早便下起來,出行的人們打起了折傘。黑市是個奇怪的地方,往往街道冷清的時候唯獨這裡熱鬧,通常時間都不開放,去光顧的話店舖也都鎖緊大門,看不見幾個人的身影。
黑市開放的時間在入夜之時,進入暗巷區的巷子一片漆黑,走上很長一段時間忽然柳暗花明。到處張燈結綵,販賣的商品種類繁多,瓷器古玩、魔法道具、甚至還有精靈們的東西——雕琢著龍形花紋的長弓、手工藝品,每件商品的價格都很昂貴。黑市商人毫不吝嗇地把最好的東西擺在客人眼前,任由挑選。
除此之外,黑市還流通著另外一種「活商品」,便是女人。多是些美貌、身姿婀娜的女人,年齡最小的只有十歲,黑市有一處很奢華的地方叫龍雀館,是個妓館,雖然表面上像是一家留宿的旅店,但裡面的生意眾人心照不宣。
價格不菲的商品、嫵媚的女人吸引了大批的客人光顧。其中獵兵佔多數,因為普通的商人根本消費不起,除了本地的富商,只有闊綽的獵兵有足夠多的錢來滿足自己的**。
黑市是個無人管制的區域,但這裡很少有竊賊敢來,在獵兵的眼皮底下行竊風險實在太大。黑市給人的感覺很神秘、時而熱鬧時而寧靜,穆辛被安插在此地便深有感觸。
「我看進出的每個人都很可疑。」木笙扮成了商人,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袍子,頭上戴著一頂栗色的圓筒帽。臨時負責的攤位是從各地挖掘出的古代遺物,多為兵器。穆辛仔細查看過,很多都是贗品經過特殊的工藝打破,其中只有一兩件是真的。
木笙小心翼翼地瞥著從身前經過的人,「我是沒什麼發現,用眼睛去分辨一個人是否可疑,也太片面了,周圍的幾家店舖你都看過了嗎?」
「都走過了,還剩下最後一家。」
「哪裡?」
「龍雀館。」
「那可是有錢人才能進去的地方,聽說了沒有,龍雀館裡的月舞姬容貌傾城,很多人花大錢只是為一睹芳容。就算肯花錢也未必有這個機會,對了,你不會是懷疑……」
「這個人一旦入城,需要一個棲身之處。旅店看起來不太安全,而且這個人入城是與某個人會面,龍雀館未嘗不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那你是打算進去看看了,帶上我啊!」木笙心裡想著號稱月舞姬的絕麗女人,心裡貓爪一樣癢癢。
「你也去的話,誰來照顧生意。」穆辛說,「我們作為生面孔出現在這裡就很惹人注意了,還是盡量不要做出奇怪的舉動。」
「那你留下來,我去!」
「也好。」
木笙好聊天,和旁邊一個黑商幾天時間就混熟了,據此人說龍雀館是個享樂的天堂,也是個非常危險的地方。月舞姬雖然是個侍女,有很多冒失、做出過分舉動的人都離奇地死了。
黑商勸告過他,不要輕易踏入那個地方,黑市中最黑的就是龍雀館,只有位高權重和膽大不要命的獵兵會常去此處。
他摸了摸口袋裡乾癟的錢袋,想了想沒有錢進去的後果,對著穆辛一笑,「我本來是想去的,可你不懂做生意,萬一有客人上門虧本了怎麼辦,你放心地去吧!」
「你真的不想去?」穆辛再次確認一下。
「當然是真的啦,月舞姬不過就是個伺候客人歡笑的低賤女人,搞得這麼風光,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就算請我,我也得好好考慮幾天再作答覆!」
「可我聽說,今晚是賞舞的日子。前去的客人裡,月舞姬選中了誰,誰就有幸和她單獨相處,並獻上一舞。還說一起共度良宵……」
「共度良宵?!」木笙眼睛都要從眼眶裡蹦出來。
「黑市一周只開兩次,月舞姬露面僅一次。已經有很多客人前往了,快要到時間了,我該走了。」
「那個……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木笙搓著手嘿地一笑。
「什麼?」
「我看,這個危險又艱巨的任務還是我去吧!我善於觀察,頭腦又機靈,長得又一表人才,實在是不二人選。」
穆辛誠然地點了點頭,「好啊,不過你有邀請函嗎?」
「什麼邀請函?」
「據說,進去的人手上都拿著這樣的東西,好像請的都是一些熟客,手上沒有邀請函就沒法進去。」
穆辛旁若無人地說,「當然,你肯花大錢從別人手上買一張也可以,專門有人做這筆買賣,不過呢價格略微高了一點。」
「多少?」木笙緊張地問。
「一百金。」
他聽到這個數字差點昏了過去。
不過,木笙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可是你手上也沒有邀請函啊。」
「我不打算走正門。」
「你瘋了……你難道沒聽說,龍雀館裡面有很多僱傭的打手,鬧事的獵兵都打不過這些人。擅自闖入一旦被抓那可是……」
「只要不被發現就行了。」穆辛淡淡地說,「看得出來你很想去,那我就留下來好了,憑你的身手潛入進去應該不難。」
木笙臉白了一下,哈地一笑,「你還是不要和我爭了。我可是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料,做人還是該厚道一點,我們幫忙照料這裡的生意可不能賠了!」
「擺的東西很多都是假貨,也就能蒙騙一下投機的人,我看黑商裡不乏有一些是騙子。」
「不懂生意了吧,好東西裡面混一些次品,這樣才能賺錢嘛。在黑市,你要是講誠信,不故意抬高價錢,那就只能喝風了。至於買不買得到好東西,那就要看自己的眼力了。」
「繼續留意過路者,到了收攤的時候,如果我還沒有回來就不要等了。」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太冒險了!」
「我有必要去一趟,我會小心。」
穆辛離開了攤位,在龍雀館門前經過,看到迎客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門口招攬客人,門內另外站著兩個高大的男人,負責盤查進入的人,少有見到出來的。
龍雀館總有五層,十分氣派,裝潢也很華貴,最頂層之上還單獨伸展出來一塊天台。每一層的樓梯口都站著人,燈籠掛滿四周,將四周映得一片通亮。
穆辛一邊走一邊觀察,幾乎沒有可以潛入的隱秘路徑,躍上屋簷,跳入走廊會驚動看守的人,必須得像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