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終於還是沒有把我留下。而讓我奇怪的是那個斗篷人自始自終沒有出手。我知道。如果他出手的話。我逃走的機會會更小。但是。哪又怎麼樣呢。師傅說了。我就是倔。用那樣的手段是不能逼迫我就範的。
但是。我也小看了那斗篷人說的獨門秘藥。套出城隍廟之後。我一路向著家的方向奔去。終於在快要進去山林的時候倒了下去。
渾身冰冷。刺痛。我知道那毒肯定已經深入骨髓和奇經八脈了。我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即使我倒下了。我也沒有放棄自救。逼毒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
雖然我的劍術不錯。但是。內功的話。卻當真是差了一些。一則內功的確急不來。二則。師傅是個放養教學的師傅。教過之後從來不管我怎麼學。反正只要學會了自然會再教新的。雖然他也給了不少好東西給我以增強內力。但是。內力這東西還是要自己修煉出來的才算得上穩固的。
就在我逼毒的緊要關頭。居然又有黑衣人追了上來。
那時的我不能動、不能言語。就算一個三歲小孩也能置我於死地。
我自嘲的一笑。沒想到第一次出門歷練就將小命兒給交代了出去。也不知道師傅知道了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他會為我報仇嗎。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弟子。不過。想想我又失笑。師傅幾乎不離開他那茅草屋。又怎麼會知道我被害了呢。
人一旦想通了什麼事。那麼心中就再也不會有害怕。不會有顧慮。
我只是很遺憾。來這世上走一遭。短短十六個年頭。我居然這樣就交代了。只是遺憾沒有給師傅帶上一罈好酒回去。
就在我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只聽到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主子。這裡有個人。」
努力的睜開迷濛的雙眼。只是面前一個藏青的人影。一匹高頭大馬。馬上一個小小的少年。不。該說是個孩童。**歲的模樣。模糊的眼已經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卻隱約看到他面上露出一抹比陽光還要溫暖的笑容。就在那樣的笑容下。我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環境。我有一瞬的茫然。很快想到該是被人救了。
就在我試圖坐起來的時候。門開了。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到我醒來。轉身對門外恭敬的行了一禮。「主子。他醒了。」
我皺眉。中男人這稱呼似乎在我昏迷之前聽到過。
那中年人讓到一邊。一名衣飾華貴的少年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我。露出一抹笑意。彷彿春風拂面。讓人異常的愜意。
少年看起來比我小不少。雖然面上帶著笑意。但是卻讓人無端的不敢無禮。不敢放肆。後來我明白那東西叫威儀。是天生的。不是我這種普通老百姓能有的。
「你醒了。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少年笑容溫雅。聲音雖然還稚嫩。卻也清越好聽。我不禁有點喜歡上這少年了。
「是你救了我。」我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實在不習慣這樣被人俯視著的感覺。
少年點點頭。然後轉身對那中年人吩咐道:「慶叔。你吩咐廚房弄點吃的過來。」中年人點頭應諾退了下去。
房中一時就只剩下我和那少年兩人。
我們相互打量著對方。片刻之後。那少年才問道:「那些黑衣人為何追殺你。」
這時。我才明白。看來那些來追擊我的黑衣人被眼前的少年解決了。看來這救民之恩還真是欠的實在。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追殺我。不過。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後若有用得到衛某的地方。小公子儘管開口就是。」我學著江湖中人的豪爽。
那少年卻輕輕一笑。「你好好養傷就是。我不需要你的報答。」少年說完之後好奇的看著我懷裡的寶劍。目露好奇探究的神色。
「閣下是劍客。」也許是看我始終劍不離手。在他眼中。這樣的人不是劍客是什麼。
我點點頭。許彪的事之後我再也不願意輕易相信任何人。但是面對少年澄澈的眼神。我防備不起來。
「你等你身體好了之後可以和我切磋一次嗎。」少年滿臉期盼的神色。說話的同時用手彈彈腰間。一柄軟劍錚錚作響。
我點點頭。少年歡喜的離開了。
我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康復了。
和少年的切磋就在院中的空地上。他的侍從僕人都一臉擔憂的看著。生怕自己的主子有任何的不妥一般。
少年軟劍在手。目光嚴肅。年紀小小。氣勢倒是凌人。
我也鄭重以待。這是對對手的一種尊重。
也許他也看到了我的認真。所以眼中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
……
我始終是手下留情了。不過。少年的武功和劍術也當真不錯。而且。對於自己的失敗沒有任何氣餒的神色。反而很開心的感謝了我。
「沒想到你年紀不大。武功倒是了得。你願不願意留下來。」少年滿臉的期盼之色。
我怔了怔。眼前的少年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的那些僕從對他恭敬的態度。他的隨身侍衛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是簡單人物。
但是。越是不簡單。我越是不想參合進去。
我搖搖頭。「衛某還要回師門探望師傅。此次出門歷練衛某收穫頗多。需要回去好好修煉。公子盛情。衛某感激。衛某說過。以後公子但凡有所差遣。儘管開口便是。」說話的同時。我隨手在紙上留下一個地址。那是山林外唯一小鎮上的一家醫館。我每月總會有那麼一次到兩次會去那醫館。「如果公子有事差遣的話。到這裡就能找到了。」
少年讓侍從好好的收下了那地址。「你姓衛。」少年好奇的問。見我點頭。之後就用一種興奮的神色問道;「最近江湖上名聲大噪的衛潯是不是就是你。」
我點頭承認了。那少年臉上神色越加激動。「原來是衛先生。失敬。」少年居然對我行了一個禮。這讓我微微吃驚。「不敢當。公子不比如此。」
少年身後的冷臉侍衛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幽深起來。
我沒有多想。因為。我已經決定離開。
為師傅帶上了上好的一罈酒。我開心的回了師傅的茅草屋。
「師傅。我回來了。」屋前、湖畔都沒有那個修長的身影。我微感意外。進屋之後卻發現屋中落滿了灰塵。我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扔下酒罈奔進師傅的房間。
卻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