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縣令更不敢相信了,說道:「怎麼會這個樣子?」
「你不知道進來就打我?!」
「衙役一個都沒回來,問別人,別人說和你走的衙役說全回家了。我以為你全把人給辭走了呢。怎麼回事?怎麼還死人了?」
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縣官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幫衙役都是老油條,個頂個的精明。一看路數不對就全跑山神廟百姓那裡,後來在鹿王的注視下灰溜溜地走了,雖然很丟人,但是人都平安回來了。
唯一個意外就是陳三的兒子。陳三幹了一輩子衙役,正好今天不幹了,讓他大兒子補的缺,今天是幹這活的第一天。這小子也是楞,不知道跟著這幫叔叔跑,非得和州兵一起亂竄,結果被鹿從山坡上給頂下來了。還好當時摔下去的人很多,下邊有人墊著,他沒摔出什麼毛病,就是屁股讓鹿角給戳了個小洞。
回來的路上清點人數,就讓衙役攙著陳三的兒子先回去養傷,都不用回縣衙報到了。一提州兵那就慘了,這幫人被鹿群追著頂,摔倒的人被鹿那麼一踩,腰折腿斷的不下四十幾位。有幾個從山坡上摔下來的時候腦袋著地,當場就斃命了。從山上接著被頂下來的大多受了摔傷,好在山神廟是在山坡上建的不算太高。要不然我帶出去的這幫人連我都得在今天報銷。
當然機靈地也不少,毫髮無損回來的很多,我費了半天勁才把這幫人聚攏回來。不過很多人都把武器給丟了,這讓我很惱火,沒有傢伙的時候王大壯那幫人都敢打官差。這有了傢伙還不得造反?不過今天只能這樣了,我這才算是實實在在體會到什麼叫兵敗如山倒!
在齊國的時候碰到「馬賊」不敢說所向披靡,起碼也算是順風順水,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般頹喪。很多將領打了敗仗都是當場自殺或者放棄逃生力戰而亡,不是他們都是怕回去受到懲戒,而是因為軍隊的潰退直接摧毀了作為軍人最後一點的尊嚴,或者是精神的底線!
任何一個將軍作戰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常勝將軍」不過是相對而言的。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善於從失敗中吸取教訓。失敗和成功一樣,也是經驗的積累,應當而且必須重視對敗戰的研究。很多日後揚名的將領前期都是從敗仗中一路趟過來的。
我和虎子討論了現在州兵的處境,認為現在的訓練完全都是空架子。只注重單兵搏殺,只訓練戰鬥隊形有什麼用?等一接戰人心不齊,大家沒有膽量,不聽指揮。只要一個人跑了,所有人都得跟著跑,這樣的軍隊和臨時拉丁湊數的軍隊比有何不同?
我們將來要對抗的有可能是天威軍,作為從天威軍出來的我們,深知對手的程度。現在這樣的州兵無異於以卵擊石。我說:「把邊軍的條例加進去吧。」
「這樣訓練軍隊,朝廷會問的。」
我眼皮都不抬一下,「加!」
如今的亂世爭鬥嚴重,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減員就已經很嚴重了,何況趕上亂世。為了提高軍隊數量,徵召民夫是必行的事情,可是數量上去了質量就下來了。為了提高軍隊的戰鬥力,使用
使用重刑來維持戰場以及軍隊紀律,在各**隊中普遍實行的。
兵書上云:「善之用兵者,能殺士卒之半;其次殺其什三,其下殺其十一。能殺其半者,威加海內;殺其什三者,力加諸侯;殺其十一者,令行士卒。」也就是說至少要能夠殺掉士兵十分之一的,才能使軍隊紀律嚴明,令行禁止。
首先是要立法禁止逃亡;其次是要使士兵「什伍相聯」,互相保證,有罪連坐;最後要使將領能夠立威,有處罰士兵的全權,每一級軍官都有處死其下級的權力。
作戰中每伍如果僅有傷亡而無戰功的,說明作戰不努力,士兵要全部處死。每一編製單位指揮官傷亡而沒有斃、傷、俘對方同級軍官的,全部士兵處死,並連坐家屬。而如果主將戰死,部下帶五百兵以上的軍官都要處死,衛隊也全部處死,士兵有戰功的降級,無戰功的罰戍邊三年。
「伍中有不進者,伍長殺之;伍長不進,什長殺之;什長不進,都伯殺之。督戰部曲將拔刃在後,察違令不進者斬之。」一支部隊受敵而另一支部隊不及時救援,也要斬。臨戰未等命令就衝入敵陣的要斬,在射程以外就發射弓弩的要斬,而在命令射擊時多she或少she、拋棄箭矢的也要斬,箭矢已上弦還回頭張望的也要斬。在紮營後不從正門回營的,就要處斬。
軍營中不得屠宰牲畜買賣,違者沒收,帶隊軍官「杖五十」。對於士兵擾民的處罰也很重,規定即使破敵有功,只要有「掘塚燒捨、掠取資財」,仍要處斬。與軍隊駐地附近婦女通激ān、或將婦女帶入軍營的,都要處斬。對於一般的違反紀律行為都要責打軍棍。
一般來說戰鬥力最強的是邊軍,其次是國都附近的衛戍部隊,再次就是州兵。州兵作為補充兵員,雖然朝廷的條例反覆告知,但平時的軍法並不像邊軍那樣嚴格執行,一旦上報軍隊情況,發現刑罰太重導致隊伍減員上邊是要責問的。虎子擔心的就是這個。
而我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軍隊如何能夠和天威軍這樣的部隊相抗,唯一的方法就是像邊軍一樣打造他們。士氣是最重要的,見到鹿群很多人跑是肯定的。只有殺一儆百才能把這批州兵打造成鐵軍。我心裡已經做好準備,軍隊必須要這樣訓練,上邊怪罪下來我頂著。大王和國相給我方便不用白不用,一旦捅到他們那裡去,肯定也是睜隻眼閉只眼。
對那幫恐怖的鹿,從我這裡算是徹底宣戰了。作為對手就要知道它們的底細,一方面要加緊審問王大壯關於他們村民和那幫鹿的關係;一方面找陳先生那種見多識廣的人分析這些鹿的特點和能力,畢竟我手裡還有一個割下來的鹿首。
陳先生拿著那個鹿首粗略一看就哈哈大笑道:「祖聰,這可不是鹿,這個叫做羚。我聽說鄰縣有個神羚村,他們敬的就是這種動物。」
我回想起王大壯提到過他們是從鄰縣的神什麼村來的,這才想起來。我不滿地說:「先生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是這幫畜生,我就早作準備了,還死了這麼多人,何至於。」
「誰知道你們遇見的是它們。我給你講講它們的事情吧。羚又稱為羚羊,耳朵狹而尖小,四肢纖細,蹄子窄小,尾巴較短。夏毛短而光亮,呈沙黃色,並略帶儲石se,喉部、腹部和四肢內側均為白色,臀斑為白色。冬季毛se較淺,略呈棕黃色或乳白色。因此人稱白花羚,而他們的頭羊,就被成為花羚王。」
我腦海裡呈現出那個大若馬匹的羚羊,心裡不禁一顫。
「它們的武器則是那對角,角的下半段粗壯,近角尖處顯著內彎而稍向上,角尖比較尖銳,基部至三分之二處有明顯而完整的環狀橫稜。這和鹿是最大的不同,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哦,原來是白花羚。」我琢磨著對付它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