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一城和穆槐在齊國城外的一戰至今都是一個謎團,燕國人說穆槐是竊用暗器的小人,而齊國正相反。熊衛這個蠢人蠢就蠢在了他總是忘記自己處在什麼環境,罵獨孤一城在齊國罵可以,或者像我一樣在私底下詛咒也可以。偏偏你在燕國當著這麼多人說出這句話,無異於告訴別人:我覺得自己活得時間有點長了。
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反應的竟然是這裡的幕僚,一個人直接拿起硯台沖熊衛扔了過來。可是他太不地道了,因為我當時也在旁邊,硯台上的墨水濺了我一身。明睿伯手底下的這幫狗也沒白養,他們立刻向那個幕僚衝了過去,老張他們拿著傢伙也衝了進來,屋子裡頓時亂成一團。
熊衛趁機伸手向我抓來,我迎著他張開五指的手掌也張開了手掌。瞬間,我們十指交匯,絞在了一起。我接觸他的手感覺非常的涼,有點體弱的意思。我使勁向後一掰,「啊!」熊衛慘叫道。他的手幾乎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我估計他抓的最多的也就是女人的胸脯而已,就這麼一個浪蕩公子還想和我鬥?!
突然後背傳來一股氣力,迫使我身體向後擰去,我被迫鬆開了熊衛。眼前一晃,一隻胳膊從身後出現要勒住我的脖子,我趕緊雙手擋住勒我脖子的胳膊,向下一蹲,粗壯的胳膊打到了鼻子上。好酸,我有種想流淚的感覺。還好,躲過了這次襲擊。
我下蹲的同時就勢躺倒在地上,隨便找到一條腿,雙腿合起來一絞,那個人就倒在地上。我就勢一個「玉樹盤根」騎在他身上摁著他的臉使勁擂了兩拳。忽然腦後一疼,有人給了我腦袋一下,幾個人一把抓起我,我接著一縮腿,兩腿一個後踹同時踢到了兩個人。剩下的那個抓不住我了,只能用力一扔,我就飛了出去。
落地的時候感覺後背有點軟,起身一看才知道是老張。此時的老張被揍得鼻青臉腫,有點神志不清。再觀察屋子裡的情況,熊衛帶來的人佔了上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幕僚被人打得蜷在地上直不起來,那些衙役因為手裡拿著水火棍,所以被打得更狠,有幾個已經像老張這樣幾乎昏在地上了。屋子裡邊已經一片狼藉,公文什麼的散落一地。剛才扔硯台的那個英雄被熊家的狗生生用硯台拍了臉,不僅臉上全是墨水,而且眼睛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包。還好今天陳先生昨天熬夜還沒起呢,否則再被打一頓我怎麼和別人交代?
剛才和我打架的那幾個又向我走過來了,我大喊一聲:「都別打了。」眾人停下手看著我,我說道:「今天所有的事情和他們沒關係,要找事就找我。都別打了,我們打也打不過,你們想怎麼樣說。」熊衛捂著被我撅疼地那隻手說道:「把他官服扒了,押著他遊街。」
幾個人聽了又要上來打,我說:「算了,扒就扒吧。」當眾扒別人的衣服是一件極度羞辱他人的事件,包括現在也是。除了罪大惡極的官員之外,皇帝當眾罷某人的官位時也只不過是強行摘去那個人的官帽。在大堂之上當著眾人強行脫去官員的官袍,這種事情連皇帝都不敢幹。現在熊衛就是想極盡可能的去羞辱我,我看了一眼被打慘的眾人,心裡的怒火只能強壓著。
我任由他們扒去了官服,只剩裡邊的衣服,被四個人押出了府衙,一大幫人後邊跟著我遊街。街上的老百姓丟下手中的活計,驚訝地看著我被一幫人押著遊街,熊衛得意洋洋地說道:「看到了吧!他敢跟我熊家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我們路過了鐵匠鋪,仲義他們正在打鐵,熊衛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威信」。仲義他們一看,抄著手裡的傢伙就要出來,我盯著他們輕輕地搖了搖頭。仲義拿著手裡的傢伙站在門口,怒目圓瞪著熊衛和他手下的那幫狗。
走過一個街口,一幫百姓拿著各種各樣的器物站在路中央擋住去路。我抬頭一看,領頭的竟然是那天被打傷的大老劉。老劉說:「你把祖大人放開。」
熊衛問道:「你想死嗎?」
大老劉說道:「想死,想讓你死!鄉親們大家一起上,把祖大人救下來。」
熊家的人看得有點慌,其實民眾只要團結一心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幹不成的,其實萬事萬眾群奮群力就都可解決,只不過是少了一個領頭的人。眼看大家這就衝上來了,如果鬧大了朝廷還是要怪罪的,因為這是官員沒有彈壓住地面,輪一圈還是我的責任,順帶手還把縣令給拉下馬。
我衝他們大吼:「都回去!這件事我解決,都回去!」
大家停了下來,有人問道:「祖大人,你怎麼了?碰見這幫人慫了?」
「祖大人,你一句話的事,我們拆了這幫雜碎。」
「祖大人,你怕什麼。大不了殺了他們我們上萬言書請罪,和你毫不相干。」
……
他們把我當成懼怕伯爵的低級官員了,我總不能在這裡和他們解釋朝廷的政策,今天對待熊家就是個標桿,各國都會看著。如果處理壞了這是影響燕國形象的大事,人家投到你這裡來,沒來幾天兒子先死了,以後還有誰敢來燕國去效力,燕國還怎麼招攬人才?
很多人都有這個毛病,他只看結果卻不考慮原因。如果今天熊衛死在百姓手裡了,別的國家不會說熊衛如何飛揚跋扈,而是說燕國人心眼小而且還粗暴,容不得外來人。我說道:「不管怎麼樣,今天你們先散了,以後再說。」
這時人群之中傳來一句話:「以後再說?就現在說!」
一聽這話我鬆了一口氣,因為聲音是虎子的。虎子的救兵終於到了!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虎子手下的州兵魚貫而入。虎子指著押著我的四個人說到:「都給我鬆開!」
那四個人看向自己的主人,估計熊衛沒有想到州兵回來,一時沒了主意,他徹底慌了對手下說:「看我幹什麼?讓鬆開就趕緊鬆開。」
虎子走到我面前,說道:「瞧你現在的熊樣,怎麼能讓他們把你給扒了遊街呢?」
我和他大概說了當時熊衛帶人在府裡大鬧的情況,說道:「我屋子裡那幫怎麼幹得過這些專門打架的?也就是一照面的功夫就躺下好幾個,再不制止的話非得死幾個。你說如果出了人命不什麼都晚了,再說就算讓打死人的償命,他們這些人的賤命能抵得了咱們的人嗎?」
虎子聽了點頭,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可就成了桃花源裡的笑話了。現在我給你報仇。」虎子轉過身子對旁邊的州兵說道:「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
熊衛說道:「我爹可是新封的明睿伯,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虎子笑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們抓的又不是明睿伯,礙他老人家何事?」
熊衛說道:「兒郎們,給我打,天塌下來我頂著。」
熊家的狗一聽這話腰桿頓時硬了起來,走上前的兵剛要抓他們胳膊,熊衛的手下毫不猶豫揮手就是一拳,我心裡樂開了花:何苦要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