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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4章 北魏有媳(6) 文 / 築夢者

    李凰熙的身體微微一震,眉頭緊皺,這會兒才意識到她貿然過來太過於魯莽,只因同在異鄉為異客,她才會一時間失去了往日的警惕,她緊緊地看著那個眼睛紅腫的女子,臉色微微一沉,暗含一抹警告與希冀。

    她的身份到現在仍是一個秘密,拓跋晏沒有公佈自有他的道理,而她也是明白個中緣由,不然昔日拓跋晏在南齊的經歷,就會由她李凰熙來上演。

    那個女子也在下一刻就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遂趕緊閉口,沒把那個「熙」字道出口,好在她的聲音只是呢喃而已,沒有多少人聽清。

    李凰熙緊緊地看著她,見她閉口不語,她方才暗鬆一口氣,思忖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三嫂,你這是做甚?好歹也是正妻,何必在外如此動怒反而讓人有機會指謫?」

    三皇子妃冷笑道:「我自然沒有五弟妹如此好脾氣,這個東西惹怒了我,我教訓她一頓乃天經地義之事,五弟妹不要管那麼寬為好。」回頭又看向身材高大的僕婦,「還不接著打?我今兒個是非要教訓她不可。」

    那僕婦接到女主人的命令,手中的鞭子又揮了下去,眼睛紅腫的女子又因痛而哀嚎起來。

    楊朵朵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這三皇子妃真是蠻橫不講理,但她來的目標是李凰熙,不是別的什麼女人,遂冷道:「我有話要與你說,你還不走?」

    李凰熙冷睇她一眼,「我現在無話與你說,我與你娘說過,你不懂規矩,我自會教你懂,夏荷,去教教未來的側妃知道什麼叫規矩?」

    夏荷擔憂地看了眼那眼睛紅腫的女子,怕她口無遮攔地道出自家主子的身份,故一直臉色緊繃地站著,現在聽到主子吩咐,有些擔憂地道:「是。」上前要拉著楊朵朵到隔壁的屋子。

    哪知楊朵朵反手將夏荷推開,抬眼憤怒地看著李凰熙,「你居然敢如此對我?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侮辱還回給你,你別得意,你我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我是不會將五表哥讓給你,你聽到沒有?」

    李凰熙把被楊朵朵推倒的夏荷扶起來,雙眼帶著殺意看著楊朵朵,「你是我見過最無恥的女人,楊朵朵,我也告訴你,你那一套別指望我會吃,這事我也與你沒完。」

    話音一落,李凰熙沒再搭理楊朵朵氣歪的臉,上前走近三皇子妃。

    哪知三皇子妃看到她沒有向楊朵朵妥協,暗中朝她豎起大拇指,看她走近,擠眉弄眼道:「五弟妹這才是好樣的,上回是我一時氣憤才會口不擇言,五弟妹千萬別與我這計較。」趕緊說和起來。

    李凰熙也硬是扯出一抹笑容,「三嫂放心,我沒有那麼小氣,況且三嫂也是為我好。」

    她把那個好字念得有點重,只是三皇子妃似沒有聽出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與她寒暄了幾句,隨後向黑著臉的楊朵朵打了個招呼,維持著表面的友好。

    三皇子妃想與李凰熙說些體己話,奈何楊朵朵仍在那方站著,為此得罪了嘉元公主不划算,遂與李凰熙只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李凰熙適時地指著那個眼睛紅腫的女子,「三嫂不若賣我個面子,我在隔壁屋子休息……」

    「是不是我教訓這個賤人吵著五弟妹了?」三皇子妃瞪大眼睛道,隨後懊惱道:「都怪我,一時沒留意才會這般做,弟妹的身體無礙吧?不然三嫂我真是萬死難辭其罪。」

    這表情真誇張,李凰熙的心裡對這三皇子妃起了幾分厭惡之情,這戲做得過了就看不下去,「三嫂不用自責,只是我看這女子與我一位故人有幾分相似,這長相不若大魏之人,倒有幾分南齊女子的容顏,若她犯的過不是很嚴重,三嫂可否賣我個面子,寬恕了她?」

    三皇子妃臉現古怪地道:「五弟妹倒是眼尖,她確不是我大魏的女子,實乃南齊人也。」看到李凰熙一臉的吃驚相,她又笑了笑,「其實這是別人在邊關俘虜來獻給我家王爺的,說是小妾那倒是抬舉了,實則不過是女奴罷了。只是我家王爺抬舉她,竟把她帶到了這個場合,我能不氣嗎?」

    她歎口氣又無奈地接著道:「五弟妹你也知道我的,我這人生平看不得一點不平事,偏我家王爺卻寵這等蠢人來給我添堵,我自然不高興,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將丈夫分享給人,五弟妹是女人也明白的。」

    李凰熙未做回答,後方的楊朵朵卻是冷哼一聲,因著李凰熙的緣故,她看這三皇子妃也不順眼。

    三皇子妃聽聞,臉現不悅地看著楊朵朵,暗地裡咬牙切齒,若非楊朵朵有個厲害的母親,她早就一巴掌打上那張看不慣的臉。

    李凰熙道:「三嫂也無須如此憤怒,秦王再寵這個她也不會越過你這個正妃,反而你在外調教她,傳出去也是壞了三嫂的名聲,別個不知情的人還不是道一句,秦王爺真可憐,娶了個母夜叉……」

    「誰敢?」三皇子妃頓時眼眼怒道。

    「嘴巴長在別人的口上,三嫂想封也不容易,聽我一句勸,還是回府再調教也不遲。」李凰熙接口道,「我在這兒雖說有三嫂等人的關愛,可到底有時候還是思念故土,既然三嫂說她是南齊人,不若讓她與我說說話也好讓解我思鄉之情。」

    三皇子妃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軟,看不得自己為難她的同鄉人,心裡自然鄙視著,但臉上卻不顯,拍了拍李凰熙的手,「五弟妹說這話見外了,還與你三嫂客氣什麼,這樣吧,我讓她換件衣物,待會兒再到你那兒陪你說會兒話。」拉著李凰熙的手又小聲地一句,「若不是我怕我家王爺不高興,不然我將她送給五弟妹又有何妨?」

    李凰熙一聽,頓時心裡怒火高漲,一個送字讓她覺得份外膈應,目光落在紅腫女子悲淒的臉上,竟與前世最後見到的李安熙重疊起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身在何處怔忡在那兒。

    三皇子妃猛然推了推,看到她回神,似擔憂道:「五弟妹真惱我了?」

    「沒的事,三嫂多慮了,能與我說說話我也高興了,還多謝三嫂成全。」李凰熙擠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三皇子妃也爽朗地大笑幾聲。

    李凰熙方才領著夏荷返回另一邊的屋子,期間看到那紅腫眼睛的女子被僕婦不甚客氣地拖下去換身體面的衣裝,不由得柳眉緊攏,到底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看到她走,楊朵朵也跺了跺腳趕緊追上。

    夏荷剛扶李凰熙坐在那貴妃榻上,楊朵朵就衝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以為你真的能在大魏站住腳跟嗎?這兒不是你南齊。」

    「那又如何?至少公爹信我,夫君疼寵我,楊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又何曾喜歡你?再說以前我就沒應你的話而合作,現在就更不可能,你請回吧。」李凰熙冷冷地睇著她,手往外指。

    楊朵朵卻是坐了下來,「我與你做另一場交易吧,只要你答應我離開五表哥,我就幫你回南齊,那兒才是你該生存的地方。」眼睛一挑,「如何?」

    夏荷聽到楊朵朵這提議,捧著的茶盤不由得一抖,猛然看向楊朵朵,她真的能幫公主回去?此時她忙看向李凰熙,如果真能這樣,公主就不用在北魏受苦了,她的心隱隱有期待。

    李凰熙定定地看著楊朵朵含著期盼的眉眼半晌,氣定神閒地道:「看來楊小姐真是忘性大,我不是說過了無論如何我也不賣丈夫,那是我夫婿,你的任何交易條件我都沒有興趣,你請回吧。」最後更是一客氣地再度下了逐客令。

    楊朵朵氣憤地站起來指著她道:「你!真不識好歹。」終受不了她的冷遇,帶著一肚子的忿恨拂袖而去。

    夏荷看到楊朵朵走遠,上前給李凰熙奉茶,「主子為何不答應她?若能回到南齊也不至於在這兒提心吊膽,終日惶惶,這兒沒一個好人……」她這段時日在皇宮裡沒少遭人白眼,現在搬同宮住到睿王府日子才好過一點。再說她心裡總是擔憂,怕拓跋晏會看上別的女人不再庇護她家公主,到那時就過於被動了。

    李凰熙接過夏荷奉上的茶水細細品味起來,「夏荷,你太過於天真,楊朵朵不過是想用這個誘餌引我上勾罷了,她可不是真心要幫我。先別說她有沒有能力弄到出關的文牒,退一步說,我若信她,等於是將命交給她,到時候她就有千萬種方法整死我,背後殺了我還是最簡單的,所以她的話不可盡信。」

    楊朵朵是看出了她想回南齊的*,但是她到底沒有看清她的稟性。

    夏荷沒想到後果會如此嚴重,眼睛都瞠大了,趕緊道:「是奴婢想事不周全,好在主子比奴婢看得清,不然奴婢誤導主子那就糟了。」

    李凰熙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總之你要記住,在這北魏不要輕易信人,尤其是與你為敵的人,她是巴不得找準機會置你於死地。」看到夏荷一副受教的樣子,她方才朝夏荷招招手,示意她彎腰在她身前,她方才輕輕地與她耳語幾句。

    夏荷有些驚訝地看了眼自家主子,點了點頭,「主子放心,奴婢這就去。」轉身欲走,但又想到什麼停在當下,「主子,那個李……」

    「她不用你管,夏荷,辦好你的差事即可。」李凰熙道。

    夏荷福了福,滿腹擔憂地就趕緊出去了。

    一臉氣怒的楊朵朵從李凰熙那兒走出去後,才過了兩個轉角,就被人一把拉住往那暗處拖去,她嚇得想要大叫,為了不引人注目,她連小蠻都打發了沒讓人跟。

    只是當她被人一轉,身子貼到牆上,看清了那大膽的是何人後,即怒道:「拓跋淵,你瘋了?竟然敢對我有不軌,你好大的膽子。」

    拓跋淵一臉陰鷙地看著她,兩手緊緊地捏著她的手腕,咬牙道:「楊朵朵,你真要嫁給他?」

    「你這是明知故問……」

    哪知楊朵朵話還沒說完,拓跋淵就一反常態傾身吻上她的唇,不顧她掙扎的意願,竟是霸道地探舌進她的口腔內使勁地吸吮著她的香舌……

    拳打腳踢地楊朵朵只來得及發出「唔唔」聲,一張俏臉已是怒紅了,她萬萬沒想到一向在她面前做伏小的人居然敢猥褻她。

    拓跋淵在她喘不過氣來時,方才離開她的唇,楊朵朵伏在他的身上拚命地吸吮著失而復得的空氣,平復因缺氧而疼痛的胸腔。

    待得稍緩過一口氣,她氣憤的一巴掌就甩到了拓跋淵的臉上,「無恥。」

    拓跋淵的臉色更為黑沉,就這一怔愣,他的小腿受到楊朵朵狠狠一踢,吃痛下鬆開手,楊朵朵擦著唇眼中含淚地離去。

    拓跋淵也沒有阻攔,站在原地看著楊朵朵跑遠,正要抬腳返回前方的看台之時,一個人影橫閃出來,他喝道:「是誰?」

    「我家主子要與你會面。」那閃出來身影的人赫然是夏荷。

    李凰熙捧著茶碗輕輕地劃去裡面的茶渣,然後輕茗了一口,起身踱到窗前,她的心事重重,眉間深鎖似展不開顏。

    夏荷進來稟報時,順道將剛才所見之事與她耳語數句,她方才轉身看向那進來的高大身影,這會兒她的心情稍稍有了幾分起色,揮手與夏荷道:「你出去守著,若是那個女人來了,你領她下去先用些點心陪她說說話,就說我稍後再見她。」

    夏荷隱下擔憂的眼睛,行禮後躬身應是離去。

    拓跋淵一掀衣袍坐到椅子裡,斜眼打量才不過深秋就已經穿上大氅的女人,深紫色的大氅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很是貴氣,盤上去的頭髮只插了同枝樣式普通的釵子,眉眼間略有病容,無疑這樣的李凰熙是很能引動男人的保護欲,只是他到底還深深地記得那天晚宴她在大殿時的樣子,這女人是人不可貌相,容不得他輕視小覷。

    「五弟見異思遷要娶楊朵朵讓你發現了我的好?所以才特特以休息為名招我過來?」

    李凰熙一揚手示意他用茶,「魯王,你也無須刻意在我面前裝這副面孔,我知道你至今仍難忘那楊朵朵,要不然剛才也不會攔著她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別忘了她現在名義上已是我丈夫的未來側室……」李凰熙也沒給他面子直接點題。

    拓跋淵的眼睛一瞇,全身冷氣直冒,「你在威脅我?」大有她一說是,他就要動手剷除她,「哼,你有這心思管我與她之間的閒事,還是想法子將你的夫婿看牢點,這楊朵朵一進門,怕你沒好果子吃,我那姑姑可不是好惹的。」

    李凰熙道:「多謝魯王提醒,只是楊朵朵到底威脅到我的地位,我可不會對她心慈手軟……」

    「你要如何對付她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拓跋淵不為所動道,隨後又說了一句,「自有父皇與姑姑看著你行事,你別太天真了。」

    李凰熙輕笑出聲,剎那間,整張臉容光煥發,拓跋淵的眼裡到底還是閃過一抹艷色,心裡更是嫉妒拓跋晏,一想到美女都是他的,頓時如打翻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我也不拐彎抹角與你兜花園,魯王,既然你想得到楊朵朵,而我又巴不得將她驅趕出去別纏著我的丈夫不放,我們何不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合作一番?」李凰熙輕佻眉道。

    拓跋淵聞言皺緊了眉頭,她找他來是談合作的?遂嗤之以鼻道:「你以為我會上你們夫妻的當?五弟妹,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與五弟一條心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不過是你們設下給我的踩的陷阱,我會那麼蠢地踏進來?」

    李凰熙搖了搖頭,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道:「魯王誤會了,沒錯,我是故意裝身體不適以求能與魯王避開眾人的眼線見上一面,只是你別忘了我是女人,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有別的女人出現在我丈夫的視線內,更何況是那個長相不輸我的楊朵朵,我的危機感很深。」她頓了頓,又一副擔憂的面孔,「在這兒除了阿晏我什麼都沒有,萬一他真的被那楊朵朵迷惑住,我豈不是要客死異鄉?楊朵朵不會放過殺我的機會。」

    拓跋淵看她一副不是做假的樣子,他是男人自有男人的劣根性,雖然現在看來拓跋晏很是寵愛李凰熙,但是這寵愛究竟能否持久,誰也不知道?所以他才會深深的嫉妒著,萬般不想看到他的弟弟擁著楊朵朵的刺眼畫面。

    李凰熙悄然打量他的表情,拓跋淵眼裡的情緒倒是全都看在眼裡,沒有無動於衷就是好事,她的嘴角暗暗勾起。「魯王考慮得怎樣?」

    拓跋淵這回是定定地看著她的臉,沒有找到讓他質疑的地方,「你背後找我同盟,這事五弟可知曉?」

    李凰熙嘲笑地看著他,「魯王莫非把我當成了三歲孩童,他若是無心娶楊朵朵肯定會拒絕皇上的指婚,可他沒有,並且在賜婚當日後在楊府逗留了三日之久,我恨得不行還要裝大度,你說我一介婦人能沒有憂患意識?再者我可不能讓他看到我這一面,要不然我何必裝做看不得比鬥場上的血腥而到這裡來休息呢?既然你想得到楊朵朵,而我又想將她踢出我的婚姻當中,正好一拍即合。」頓了一會兒,「當然,如果你沒有這意思,當我沒提過,對了,千萬可經記得不能將我這心思透露給我丈夫知曉,我怕他會怪罪我。」

    拓跋淵沒想到他們夫妻背後也會對對方耍心眼,李凰熙說得義憤填膺,配上她有些漲紅的面容很是瑰麗動人,可見並沒有說謊。

    他在心裡也開始真正深思她所說的是否可行。

    李凰熙也沒有催促,而是靜坐在那兒,好半晌,出沒見到男人表態,她方才道:「若是魯王要深思熟慮一番,也不用急於在這時候就回答我,畢竟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膽量奪回心愛的女人,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拓跋淵聽她諷刺自己是那懦弱之人,頓時抬頭狠狠地瞪著她,這女人實在可惡,不過知道她的心思,他冷笑道:「你也別使激將法,我未必吃你這一套。既然你要一個答案,那本王可以答應你,只是這事要做成必須要有一個周全的計劃。」

    李凰熙笑道,「沒問題,只是別怪我不提醒你,怕是到時候你的心上人會不得好,你可介意?若是你憐香惜玉,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在結盟即將達成之時,她又拋出一個問題來。

    拓跋淵總算相信她今日的作為必定是瞞著拓跋晏的,遂冷聲道:「她現在還有名聲嗎?早就掃地了。」只是她還有一個母親。

    李凰熙半點也不吃驚他的說辭,果然如她所想,他並不是那般深愛楊朵朵,只是得不到的心思做祟,更深一層來說是不想看到嘉元公主與拓跋晏的結盟。

    「這樣甚好,對她,我可起不了憐惜之情。」李凰熙道。

    拓跋淵看到她這番直白的話,心想這女人果真是容不下五弟身邊有別的女人,終究還是惡婦一名,難為五弟現在居然如此寵她,身為兄弟,他對於拓跋晏突然生出一分同情來。

    兩人再商議了一會兒,拓跋淵的人發出了暗號,提醒他外面的比鬥出了岔子,他趕緊起身悄然離去。

    屋子裡再次安靜下來,李凰熙方才讓人去喚夏荷與那名女子進來。

    好一會兒人才到,夏荷跟在那名女子身後進來,李凰熙打量看去,三皇子妃看來讓她用冰敷了眼,那雙眼雖還有些腫,但卻不再通紅了,走近時有一股藥味,看來是傷口用藥敷了,身上換了新衣物,頭髮也梳攏整齊,看來體面了不少。

    李凰熙看著她,她也幽幽地與她對視。

    「你怎麼也在這兒?」一時間,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住口怔愣在那兒。

    又是靜默了一盞茶的功夫,李凰熙方才率先道:「好久沒見了,芳熙,我沒想到你會在北魏,還是秦王的妾室。」然後將自己的經歷簡單地說了一遍。

    這個女子赫然就是昔日靖王李中基的嫡女李芳熙,是李凰熙同堂的姐妹,只是受到昔日靖王謀反一案的牽連被隆禧太后削去了皇籍,成了庶民。

    李芳熙聽到李凰熙的經歷也唏噓了一番,然後才將自己的經歷道出,原來當日被貶為庶民之後,她母親楊氏捨不下兒子,怕他們會在邊疆吃苦,在京中出獄後稍做修整就攜了她一道萬水千山地往邊疆而去。

    「難怪我事後卻沒有你們母女的消息。」李凰熙一副恍然大悟道,想到靖王的兒子們的遭遇她又閉口不語了。

    李芳熙苦笑道:「哪知我們歷盡千難萬險到得了邊疆卻被告知,兄長們在押送途中遇上了匪徒,全部都送命了。我娘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病倒了,就因此我們母女拖延了回建京的行程,不得不在邊疆的村鎮落腳。」說到這裡,她掩不住哭泣起來。

    家變之前她是天之驕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家變後她吃盡了人世間所有的苦,以前不在意的東西現在是求而不得,她曾為了給母親治病而委身給邊疆的小軍吏。

    曾經的堂堂皇室之女淪落到如斯田地,只能概歎一聲命運的捉弄。

    如果她的人生到這裡那還不算是最苦,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邊疆的戰事總沒個停歇,她很是不幸運,所處的村鎮剛好遇上了北魏的士兵,在被他們俘虜像牲口驅趕回北魏的路途中,她娘受不住這樣的顛簸終究是去了。

    而她卻幾經周折轉手,漸漸到了北魏的開陽,被人送給了三皇子拓跋奇。憑著她與北魏女子不同的柔媚手段,她將三皇子成功地留在她的床上,因而招來三皇子妃這個大婦的怨恨。

    夏荷聽著這昔日高不可攀的靖王府大郡主訴說往事,也不禁跟著落淚,這光是想想都覺得難受得很,親身經歷該有怎樣的心理才能承受得住?因而她看向李芳熙的目光少了幾分警惕,多了幾分同情。

    李凰熙也是滿臉的動容,真真沒有想到李芳熙的經歷如此坎坷,歸根究底她是始作俑者,她的不幸根源上是她。但同情歸同情,她從來不是個沉溺在多愁善良感,悲春傷秋的閨閣女子,王權鬥爭從來都是殘酷的,王者成候敗者賊,一旦她失敗,她的命運也不會比李芳熙能好上多少。

    不過此時她上前輕輕地給李芳熙擦去淚水,李芳熙卻是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似要把胸中所有的怨氣與傷心都哭出來,她隱忍了那麼久總算有個懷抱讓她哭。

    李凰熙想到前世的自己,不由得也跟著哭了出來,好一會兒,她才安撫地拍了拍李芳熙的背部,不由得問出一句卡在胸腔裡面不得不問的話。

    「芳熙,你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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