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世昕有蓬鬆捲曲的燙髮,旗袍效果會更好,但是一直以來都是長髮垂絲,所以她和苗子都是將髮髻挽起,多捲了幾個花,卻更是乾淨利落。
「大小姐,你怎麼也,你的戎裝吶。」汕本從惡緩過神來,他感覺渾身上下從骨子裡往外舒服。
「不可以嗎,這裡是我家,隨意我怎麼穿。」沈世昕一改和苗子時的溫婉喜悅,低沉下臉「再者如今落入虎口,是否可能該告別戎裝了。怎麼,這樣不好看嗎。」
「哪有,真的是太好看了。」汕本從惡也忘了日本方式,乾脆就坐在小方桌上,雙手撇開搭在膝蓋上,仰臉看著沈世昕「不妖嬈卻更嫵媚,溫怒相對卻更是冷艷,我不太會說話,南唐北陸中世昕真是名不虛傳,只是太讓我無地自容了。」
「搞不清楚狀況,我怎樣裝扮和你有什麼關係,是你自己搞侵略,這樣方式來到中國,無地自容就對了。」
「大小姐真是言詞犀利,我說的無地自容是指大小姐若是英姿威武,連番勝我也就罷了,這等淑女姿態,」汕本從惡沒在往下說,他感覺臉都丟盡了,搖了搖頭,換了話題「其實進軍中國也是為了大東亞共榮。」
「打住,」沈世昕攔住他「汕本,,,從惡,都這般光景了還這樣說辭,你覺得你的說教站的住腳嗎,該不會你還是這樣理解吧,你的腦子呀什麼做的。」
感覺又丟了一次人,汕本站起身「好吧,咱不談這個了,你看這房間,還夠乾淨吧,就多了塌塌米和方桌,因為是我妹妹在這裡住,大小姐別介意。星陽的幾任指揮官對將軍府大部分房間都妥善保護,士兵都大部分在後花園露營,保管的還不錯吧。」
「不好,不乾淨,整個將軍府都被一股臭氣籠罩,不過汕本苗子,我不介意,沒關係,她可以和我同住。」沈世昕和苗子相視笑了下。在短暫相處中,不經意的,在汕本從惡和沈世昕之間,巧妙的多了一個中立者。
「啊這樣更好,」汕本從惡終於找到有點自豪的東西「我就說嗎,我一直相信我妹妹是可以和全世界人交朋友的人。看來你們兩個相處的不錯,有苗子同住,大小姐更安全。」
愛美,迷戀時尚,是女人的天性。沈世昕真的是和苗子呆的比較舒服,所以放任出本性,並沒有刻意想達到什麼目的,卻在不知不覺中發揮了美人計的效能。汕本從惡除了對足智多謀的沈世昕尊重和敬佩之外,現在又多了憐惜,有自己的妹妹在,當然對沈世昕來說是很好的保護。
「太好了,謝謝大小姐,也謝謝哥哥。」苗子高興的向哥哥微微鞠躬。美,在女人與女人之間有多種詮釋。有嫉妒有恨,也有嚮往和臣服,苗子完全處於下風。
「苗子這樣喜歡你,大小姐有沒有可能和我們一起回日本。」汕本從惡有些妄想「大小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又來了,你知道答案,不囉嗦了,問下一個問題。」
苗子失望的看看沈世昕,又看看哥哥。
「難得,我越發覺得你值得敬佩,大小姐視野原則真的好清晰,可以和我們日本平民交朋友,但對於我卻沒有絲毫讓步。」汕本從惡看了看苗子「好吧,我也不做努力了。我來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想來和大小姐請教。」
「好,那我就給你個明白,你說吧。」
汕本從惡開始了疑問「我來星陽,未入先戰,大小姐可是從哈全順那裡得到的消息,但是我的一些資料大小姐如何知道的。」
「哈哈,」沈世昕爽朗的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來問這些,這麼長時間沒少困擾你吧,禁藥沒少吃吧。好吧,那我就如實告訴你,除了大嘴的哈全順,你來的消息也有星外人傳來家書,我的兩位哥哥,沈世仁沈世德大概你還記得吧。」
汕本從惡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那這一切就都接的上了。哈全順做嚮導,炮隊也就因此被你得到,是這樣吧。」
「正是,也是因為初次交戰沒有把握,所以並沒有下決心將你徹底打敗,一直是驅趕,不然你損失更多。」沈世昕接著排解汕本從惡的謎團「也正是因為驅兵之策,沒有傷你太大元氣,領教了你的兵貴神速和神出鬼沒,我才決定先發制人,不和你拼速度拼潛伏,在你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先出兵等待。利用沈家莊地道,和派兵村落巡查,溪水灘頭守候。只是提前作出反應必定設想周全,也正是因為考慮太多反倒受制於細膩,其實第二戰是我的敗筆,流於紙上談兵,之所以僥倖勝利全賴士兵作戰勇猛不畏犧牲和百姓的大力支持,」沈世昕低下頭,有些傷感,沈嘉國劉未招兩隊在那次損失太大,還有劉豆的犧牲。再說話時,有些漫不經心「好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何談勝之僥倖,比起你的兩位哥哥,大小姐才思敏捷智慧過人,為什麼你是個女子,讓我敬佩之餘心不服」汕本從惡又看了看旗袍裝的沈世昕,無奈的搖了搖頭,羞愧難當。
汕本苗子在一旁笑了一下「哥哥,輸了就得認哦。」
「其實除我之外,星陽地傑人靈,人才濟濟,再加上還有外人相助,二軍加許望足智多謀,星陽與侵略軍的這場仗,一開始就注定了輸贏。你也不用覺得沒面子,根本就不該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收拾殘局。」看了看苗子,沈世昕也有疑問「我記得汕本從惡不是孤兒嗎,苗子姑娘與你性格迥異,真的是你的妹妹嗎。」
「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驕傲,她是我心裡的太陽。」汕本從惡走到苗子身邊。
「哥哥,你不會因為打不過就加害世昕姐姐吧。我們是朋友的」汕本苗子眨巴著大眼睛。
現在自己的妹妹,好像完全被俘虜,為了面前的沈世昕,能作出什麼事誰也說不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是非觀,妹妹也是個很堅持的人。汕本從惡沒有回答妹妹,繼續向沈世昕解釋「我們倆都是孤兒,只不過我在孤兒院長大,妹妹一直寄養在一戶好人家裡。養父收留我以後,我努力表現百般孝順,最後得以把妹妹也接到了養父家。而且還得到了養父女兒的傾心,其實苗子可能也不知道我有多疼愛她,我原本對軍事並沒有興趣,卻能在軍校畢業考名列前茅。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妹妹。」
「哥哥。」苗子拉住了哥哥的手。
「原來是這樣,」沈世昕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你是位好哥哥,原諒我剛才提到禁藥的事。」
「這沒什麼,大小姐說的是事實,為了我妹妹,毒藥我都可以服,她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她長的和我媽媽幾乎一摸一樣。」
這時院門外又傳來日軍喊話「本報告汕大佐、東南二城門方向火災發見。(報告汕本大佐,東南兩城門方向發現大火。)」
汕本猛然抬頭「何,ジモス情況(什麼,什麼情況)」
士兵又重複了一邊「東南二城門方向火災發見,城門ソ火事メ疑よ(東南兩城門方向發現大火,懷疑城門失火)」
「你的麻煩來了,快去應付吧。」沈世昕擺了下手。
以汕本從惡才智,應該可以想像出民義軍會有所騷擾,但是抓到的是沈世昕,身份特出,該不會有什麼大的舉動,就小的動作,汕本也都沒有想到。他的思緒,一直還沉侵在手中王牌的歡樂中。聽說城門失火,那還了得,失守了不成,連忙道別離開。
並非城門失火,只是城門的兩個方向。是沈家國許望搗的鬼。沈家軍各路準備都十分順利,星兒賜萊恩等,招兵輕而一舉,本就是大小姐身邊的隨從,是最好的招兵負責人選,加上狼徒跑前跑後,山下屯鷹狼山莊以及北岸村落,一下子又多出一千多青壯,還有陸續趕往沈家莊的踴躍青年。
沈思聞帶著管家等不但收集了不少武器,還招來了一些村婦,硬要幫著來做飯,和賜萊恩招的兵在一起,猶如部落遷徙一般。現在星陽外包括山下屯鷹狼山莊的留守居民,大多是老幼婦孺,而且六七家用一把菜刀,什麼鎬頭鐵掀也都是幾家合用一個。
在民義軍外圍,錯落分佈了百姓兵,將東駐營團團圍住。而且這些百姓後盾兵和民義軍中,還搭起了簡易鐵匠鋪和兵工廠,一些小的設備,一些能徒手製造的,熱火朝天的大搞建造。主要是製造各種煙霧彈手榴彈子彈,鐵護盾,大刀長矛,和菜刀磨亮。
只有自發自行活動的方絨花有些費事,挖子不光有幾個村民阻攔,梅玉清也趕來安撫,以為是她精神失常。最後她只得謊說要將親子火化,帶骨灰回家鄉安葬,被騙的眾人這才幫著一起將小不點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