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才華到哪裡都吃香,沈世昕在自己的家被侵略日軍敬為上賓,沒有監牢的磨難,完全只是軟禁。特意選在沈世昕以前的別院閨房,汕本從惡除了增兵把守還讓自己的親妹妹前去伺候。
當然這些沈家莊眾人無從知曉,連將領帶士兵一個個心急如焚。沈思學破敗的庭院內群情激憤人聲鼎沸,眾豪傑紛紛請命出征想一拼到底。
黎虎直竄到沈思學面前「二老爺,快下命令吧,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立刻帶人衝回府去一定將大小姐救出。如果失敗我提頭來見,晚了大小姐指不定會受到什麼樣的委屈。」
沈思學知道不是硬拚的時候,但卻也拿不出更好的主義「你個蠻和尚說的什麼話,咒你家小姐不成,混賬東西,我先把話放在這裡,不管大小姐受到什麼委屈,她都是你們的大小姐,沈家的好女兒,星陽的榮耀,你們不可胡思亂想。」
這話說的有些悲觀,沈家這三兄弟,雖然性格各異身處城鄉山,卻如同幾世同堂之一家,在他們眼裡沈家這四兒兩女都是相互爭搶的若自己親生,沒有侄子侄女和兒女之分。莫說沈世傑的死讓沈思學一下蒼老許多,就是包國恩,清平一凡蕭山忠漢的犧牲都對他是巨大的打擊,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一種撕心裂腑的痛。他再也經受不了那樣的打擊了,他已經從一個將軍低迷到了一個普通的父親。如果這時日軍來談判或者以沈世昕相要挾開戰,結果很難預料。
岳海霞連忙上來跪倒在沈思學面前,哭泣著說「請二老爺將我處死,我對不起沈家,對不起星陽的百姓。」
「海霞這是哪裡話,我為何將罪於你。」不光沈思學,眾人也有些不解。
「上次和井上龜最後一戰,大小姐深陷重圍險些被俘,那時她就打算寧死不做日軍俘虜,所以讓濟慈胡絢生調配烈性毒藥密緻成丸這事我是知道的,大小姐交代一直沒有說出,那毒丸縫在大小姐衣領處。」
「你好糊塗呀,怎麼能讓世昕身上,帶著那玩印呀。哎」沈思學長歎了口氣。
沈嘉國一聽忍不住上來指責岳海霞「你,你怎麼能這樣那,你我都是受過教育的,大小姐有如此想法你怎麼能不說出來那。你說你真是的,怎麼說你好那。」
星兒也哭著說「老爺,如果大小姐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想活,」接著,她又指責黎虎「都是你賴和尚,非要將我和小姐分開,要不拚死我也會保全小姐的,我跟你沒完。」說完,奔黎虎過來就要抓撓。
黎虎也不躲閃,只拍著腦袋低頭懊悔。
劉未招連忙上來相攔「星兒,星兒,你別衝動,你打死他又有什麼用,別衝動,冷靜點,現在一點別的消息也沒有,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大小姐現在還安好。留著這和尚多一點力量,好救出大小姐。」
這場面有些混亂,不說民義軍這些人情同兄弟姐妹,就是星陽的眾多百姓,也都將沈世昕看作家人一樣。這個女孩若同星陽的太陽一般,她的喜怒表情,會牽動別人的心。
劉未招的話聽上去讓人覺得有些道理,日軍現在最大王牌就是沈世昕,如果這張牌有什麼不測,日軍就是再遮掩也難免不被看出什麼端倪。
沈嘉國也回復了冷靜,憑他的經驗和穩重,本來就不該衝動,只因為被劫持的是沈世昕。他暗下決心,如果沈世昕
受到了傷害,他將毅然決然的和陶舒惠解除婚約,鄭重向沈家提親。
眾人也都慢慢的回復理智,依次冷靜下來相互安撫。
神父賜萊恩幫著沈思學一起安撫著眾將士「大家不要亂,力拼到底是肯定的,但要事想周全,想好怎樣拼,不能莽撞行事。有沈老爺,有劉沈兩位隊長,機靈的許望,還有在場諸位,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我想那日軍還不敢把大小姐怎樣。」
「大小姐身份特殊,是日軍現在非常重要籌碼。神父說的沒錯,我想日軍現在還不敢動她。」許望表示贊同「但耽擱的時間久了難保不出意外。汕本要怎麼出這張牌,什麼時候出牌都未可知,我們不能讓日軍就這樣輕鬆的打牌,汕本出牌不同常理,要等到他有了主義,我們就被動了。」
「三望兄弟說的不錯,汕本章法難測,而且現在更多了小島賜人,這個人心狠手辣,而且對女人心存嚮往,這二人結合在一起非常危險,好在汕本和他現在是城內城外將軍府東駐營分開負責。不然的話大小姐會更加危險。」劉未招將自己和小島賜人的恩仇大致說了下。
果然是小島賜人,聽者有心的方絨花悄悄遛出了庭院。兩年時間她沒到薛家營探訪過一次,甚至連跑去偷看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她的仇恨淡化了,醫務所,後廚,小學院,她各處忙活。她找到了新生活並且很充實,她不再去想自己還有一個孽子在薛家營寄養,但是她卻一刻沒有忘記。可能是因為仇,可能不攙雜一絲牽掛。沈二她可以不理,但是沈世昕也常跑到她面前說小不點如何如何。這個丫頭的精明方絨花是領教了,她可以不知不覺的設套讓人往裡鑽。但方絨花也是何等聰明,她知道沈世昕的意圖,就是礙著面子不好反駁這個大小姐,畢竟是她指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時間長了這方絨花被忽悠的自己也亂了陣腳,不知道自己是何立場。怎麼說那,小不點是她的心頭肉,這塊肉割捨了疼,壓在心裡重。
薛家營一出戰事她就跟著沈二等許多人趕了過來,趕到時小不點已經身亡,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看著血泊中的土生夫妻她悲痛萬分,這該死的戰爭到底還要禍害多少無辜家庭。
小東西受了驚嚇刺激,思想已經混亂。平復了一會方絨花拉起小東西去村北追看,好像聽到了小島賜人的名字。距離上她是平民百姓自然離日軍要遠些,遠遠看著那日軍指揮官她不敢確認。難道這個魔鬼還沒有死,方絨花決定要搞清楚。把小東西托付給沈二,告訴他以後小東西替代小不點就是自己的兒,之後,認由其他百姓和濟慈胡絢生等忙乎。方絨花後趕著也來到了沈家莊。
現在已經證實,殺害自己骨肉的正是小不點親生父親,這真是天大的報復。不管認不認這孽子,反正娘兒倆的仇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十惡不赦的小島畜生。大小姐,謝謝你給了我新的生活,幫了我這麼多,該是我回報你一些的時候了。想到這,方絨花站起身,回頭看了看人頭湧動的沈思學庭院,民義軍的各位好漢們,讓我為你們做點事吧。接著,方絨花頭也不回的,離開沈家莊往薛家營而去。
沒有人注意到方絨花的離開,甚至都不曾有人知道她來過。人們都為劉未招所描述的小島賜人的形象感到恐懼,這是這些人第一次對日軍感到恐懼,因為他們手上,有沈世昕。
沈思學一拍桌子「先不管汕本何時出牌出什麼牌,總之首先要不讓他輕鬆的布設牌局。下告誡書,警告城內外日軍若敢傷害世昕,定將他們千刀萬剮,勸戒他們繳械投向或可饒他們去路。」說完飛筆行書:窮途末路之寇,星陽暫駐之軍,爾等大勢已去,交戰數年敗事已成定局,念爾等為凶主所惑愚忠衛道,若可放下武器繳械投降,我星陽民眾或可網開一面發放銀兩助你等返鄉賞櫻,若執迷不悟頑抗到底,民義軍眾官兵定捨身殲敵屠盡倭寇,誓斬侵軍如瓦泥。
寫完之後給眾人傳看,黎虎老大不樂意,不敢明著反駁「好,二老爺寫的真好,真有勁,日軍之軀斬若瓦泥,過癮,只是這還發放銀兩,饒他們不死也就罷了。要我說扒了他們衣服要他們赤條條列隊回鄉。」
「這是沈老爺擔心大小姐會受到責難,恩威並施,不光放狠話,也要好言哄騙。」賜萊恩搭了嗆「為人父母的只要子女平安。這丫頭我是看著長大的,當初拉我從軍我還不樂意,想不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教堂神廟修葺。難為她了,其實現在換做大小姐和我的主,我寧願選擇有這樣的女兒,哪怕用我的生命做交換。更不用說錢財糞土,就這麼寫吧。」
心中有主的人也會有不快樂的時候,沈思學拍了拍傷心的賜萊恩,以示安慰,接著派手下行書抄寫。
「除了書面警告,還要發招兵令,陣前招兵,增容數倍,以我的好侄女相要挾,要做好捨身殲敵共殉國難的準備。」說話的是沈思聞,大步流星的走進院中。得到了世昕被捕的消息,他帶來了鷹狼山莊所有兵丁團衛,並且還擴容招納了許多青壯,帶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現在不光是山下屯,連鷹狼山莊七屯八戶也只有一些體弱百姓在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