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凡事,自有其定數也一樣有其變數,戰爭中的輸贏更有許多意料不到的結果。足智多謀的沈世昕,兵法嫻熟分兵有術,併力求每戰事先籌劃雙方損失,結合任何可以利用的槍械以外的輔助工具,盡可能做到以多打少。幾年經歷下來戰無不勝,鬥敗了多位日軍將領。
但是今天這次遭遇,鬼島大作用了個簡單卑劣的辦法,讓沈世昕的民義軍一敗塗地。就挾持人質來說雖然被不少人沿用但卻沒有被歸類在任何兵法裡,這根本算不上什麼計謀,只是一個卑劣的伎倆。
相持了一段時間,眾村民和趕來的民義軍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鬼島大作和小島賜人將沈世昕劫走。
其實真要動起手來,誰也說不準是什麼情況。黎虎郎青鷹狼徒等,加上劉未招在內都不是等閒之背。但是誰都不敢冒險,就連烏斑也沒有在明晃晃的刺刀中間找到可以出擊的縫隙。鬼島大作抱定了以沈世昕生命相要挾的籌碼。而且還要求民義軍人馬不得跟隨「倘若趕追趕,定會在路途上看見你們大小姐的殘肢,」這是他警告民義軍的話。說實話,若真的發生突變也許鬼島並沒有膽量取沈世昕的性命,但是斷手斷腳的事他真的做的出來。黎虎等人只得率隊遠遠尾隨。
沈世昕沒有特別的害怕,小小的有些擔心自己即將所遭受的。照她設想日軍殺她迫害她的幾率會小一些,因為畢竟敗局已定無力回天,抓住她只是延緩時間。另一個結局就是日軍完全瘋狂,拿她做擋箭牌向星陽外突圍,或者瘋狂到乾脆將她處死解氣。
當然,沈世昕最怕的還是遭受侮辱,她不時的摸著自己的領邊,那毒藥還在。若真的有受辱的可能,她會毫不猶豫的咬碎毒丸只求速死。作為民義軍的統帥,作為將軍府的傳人,是絕對不會承受恥辱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甚至沈世昕還決定,決不認由日軍束縛,不管什麼樣的酷刑雖然可怕,但是決不讓日軍控制住她的身體,她要做自主的戰俘,杜絕一切遭受侮辱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怕遭受侮辱,沈世昕沒有讓星兒跟隨。當趕回的星兒死活要跟著一起被俘的時候,沈世昕命令黎虎將她制住了。實際上,沈世昕好想有個伴跟她一同面對,傳聞中的鬼子很恐怖,朱川壕就是實際的例子。但是星兒和世昕一樣同為如花女子,而星兒身上沒有藥丸,日軍也必定會拿星兒要挾自己。
也沒有讓賜萊恩跟隨,他畢竟是外來和尚,而且這個洋和尚已經盡了全心全意支持幫助和鼓勵了民義軍。
「神父,你的神廟早已修好,一些虔誠的信徒每天都去打掃。你已經為我們做了很多,謝謝你的幫助,你隨時可以去找主。」說完這些,沈世昕鼓足勇氣,他只能自己面對恐怖。
「小島賜人,你膽敢傷害大小姐一根毫毛,我大老劉一定將你碎屍萬段。」劉未招遠遠的叫喊。
沈世昕這才意識到她遇到了什麼人,只能硬著頭皮,故作鎮靜。
黎虎等人馬沒有跟的特別近,拉開了三里左右,遠遠的跟隨。這個距離不能阻止日軍的屠殺,但是沒有辦法,就是這樣他們還不時的擔心路上會看到血腥,哪怕是一根手指。
苑英紅的人馬也沒敢莽撞攔截。距東駐營五里左右,各路人馬安營紮寨,將士們全都到沈家莊聚集,商議營救對策。
汕本從惡乍一開始聽到活捉沈世昕的消息有些不敢相信,確認了大概經過之後喜出望外,連忙列隊迎接。首先對城內嚴密封鎖消息,等時間差不多了調集東駐營和將軍府內日軍自東駐營到將軍府一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槍實彈不敢有半點馬虎。
潛入城內的沈嘉國看到日軍的突然列隊有些摸不著頭腦,帶看到小島賜人隊伍中有沈世昕在內不由大驚失色。這是怎麼搞的,為什麼大小姐會被抓。隊伍通過的太快,防守又相當嚴密,星陽百姓和沈嘉國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隊伍入府後沈嘉國連忙和程家班等一些領隊出城找沈思學商議。
日軍上下歡欣鼓舞,在星陽土地不曾有片刻的安寧,所受的諸多委屈,接連不斷的各部隊敗戰消息,已經讓他們低迷不振。如今捕獲了民義軍主帥,自然士氣倍增。汕本從惡圍著沈世昕轉了幾個圈「不錯,真是將軍府大小姐,真想不到,能把大小姐請回府。星陽之戰或可改寫。哈哈」
這是自己的家,就在中院祠堂客廳,這一磚一瓦一桌一椅都是那麼熟悉。卻全然沒有了當時的感覺,已經沒有了慈愛祥和的氛圍。好像被肆虐的洪水淹沒,在自己的家中,在分裂兩旁站立的獸兵中,沈世昕感到象墜入海中一般,難道這就是亡國的滋味,在自己的家中,在別人的統治下,活著,是那麼的無助不安。還好這些獸兵眼中此刻好像還沒有多少yin褻,最好不要靠太近,只要自己的純潔之身稍稍遇到危險,她會毫不猶豫的作出選擇。沈世昕有些神經質,心裡不住的亂跳,她害怕自己沒有勇氣選擇死亡,眼睛四下尋找,卻不敢正眼看待每一個日軍,她要把他們想像出猙獰恐怖的樣子,以次來刺激她的神經,讓恐懼也變成一種推動決心的力量。除此之外,還要盡量找些別的幫助,畢竟是在自己的家裡。
「都說汕本是個鬼才,眼光竟然比常人差出許多。」沈世昕徑直走向房中正座,那是權利的象徵,這最後一點主權,不能在敵我相對時讓步。到座位轉過身,她又看到了父親,在血海中掙扎,耳邊又想起了那句話:一定要奪回將軍府,一定要把日本人趕出星陽。
汕本從惡恭敬有佳,一直圍著沈世昕轉,世間不可多得的才女,她的文韜武略讓人敬佩,隻身一人在日軍當中沒有一點的畏懼,相反卻更多了傲氣,看都不正眼看下自己的敵人,到底是將門之女。「大小姐此話怎講,在下眼拙哪裡,」
有了父親的聲音,沈世昕更多了勇氣,現在不是神經錯亂的時候,還有大仇未報,必須勇敢面對,爹爹你瞧著吧。沈世昕冷冷的看著汕本從惡「你不會真的以為能改寫星陽的戰局吧,你以為我和沈家軍真的會向你們這些侵略者屈服和妥協嗎,太天真了吧。鬼才怪才之說,原來是有個幼稚不成熟的心,難怪每戰必輸。」
兩旁站列的獸兵也都癡迷的看著眼前天使般的女子。與第一次家中遇敵不同,星陽城淪陷那次沈世昕身付重傷,順手將血抹在臉上遮掩芳容,敵人從長髮上判斷出她是個女子,自然獸慾叢生。而這次沒有鮮血遮面,沈世昕的美是讓人看了可以遐想很多,唯獨不會產生yin褻念頭的那種。再加上她的冰冷傲氣,最重要是沒有顯現出恐懼,她的努力控制起到了效果,恐懼和畏縮,只能招致強暴者的猖狂。
汕本從惡沒有懊惱,反而挑起大拇指「不得不承認大小姐是曠世奇女,你是第一個說我章法幼稚的人。不錯,你有資格這樣說,能夠把我的奇招怪法應對的滴水不漏,在下確實佩服。不過這眼光之說尚需時間,依大小姐推斷,結局是會怎樣。」
「本小姐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我也不做僥倖的推斷,不說你能繳械投向,我們都面對現實,結果必定是你我都不能生還。但畢竟我是死在自己家中,身在家鄉熱土,這也是我最好的歸宿。然而你們就不同了,」沈世昕雙眼掃視著大廳內的官兵「看你們一個個水土不服面黃肌瘦,長途跋涉只為了一個死字,枉死他鄉不說屍骨是否完整,只說屍留陌生地,估計死後做鬼,都會感冒吧。」
完全是小女生的最後逞強,逞口舌之能,只圖個痛快。
「大小姐到是很現實,不一定非要死吧,我就不信民義軍會捨棄你的生死不管。你可是他們的統帥,你的命很金貴。」汕本從惡還在得意。
「還在幼稚,我想我怎麼到的這裡你心裡一清二楚,你可見我沈家軍放棄過誰,不分親情陌路,不分高低貴賤,妄圖以生命要挾生命,沈家一向主張不放棄每一個人,不會以人換我,也不會以我換人。汕本你打錯了算盤。」沈世昕翹起了二郎腿「確實,我的命是比你金貴許多,所以我死,沈家軍定會要你們十命百命償還。這才是你能換到的。事想周全,你該不會一點別的結果沒想吧,太不成熟了。之所以會屢戰屢敗,就是你太自以為是。」
汕本從惡不再得意,確實,只顧得高興,事想周全,就是萬全也難保失策,自己竟然一點別的準備沒有,還不如眼前一女子心細「大小姐是難得奇才,我大河優等民族,卻不巧資源匱乏,大小姐可有意和我一同回國,我管保你會得到重用。」
「免了吧,我怕死了做鬼再得感冒。說你笨,你的事想周全就只多出這點想法,別做夢了。我勸你還是多做準備,做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