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圖容和哈全順歇了會,便到村中央吆喝偽軍集合。偽軍們從各個村屋小院,從樹下牆後冒出了頭向村中央圍攏過來。
眾多民義軍士兵也都紛紛在門後立櫃屋頂樹上等藏身隱蔽的地方,各自鬆了口氣。兩方人馬共處一村並未發生交戰。
哈全順給魏圖容出主義,分兵各村查看。只要不胡作非為,都是中國人應該沒有事。人聚多了反而等於製造緊張空氣。
「其實不用查,各村都在我腦子裡裝著。汕本大佐分明不信任我。」
「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情況正常。」魏圖容對哈全順還算友好「哈兄別在意,你是星陽老人,新來得都這樣。只要你我合作好些一起賣力。小鬼子會相信咱們。」
「你指望後媽和你真心,他們個馬伕都比你命貴。」哈全順到還算明白「也別指望誰相信,這念頭只能為自己,為自己能活著。也別閒漢奸詞難聽,要都是血性男兒能到現在這四萬萬。哪個國家沒欺負過咱,哪個華人區不是勞工打的底。都傳說臥薪嘗膽,少說的問疾嘗糞在過去也是激勵故事。階段說咱叫漢奸,長期說咱這叫忍辱負重擔負著傳宗接代使命,只要不胡作非為。聽我的沒錯,分兵分村查探,省時省力。」
偽軍們各分各路,三五人一組開始向各村查看。約好近黃昏時分在四方屯會合。哈全順和魏圖容也奔往了薛家營。
各村之中見到喬裝的偽軍也不在意。對陌生面孔不理不懼。下地的下地,幹活的幹活。一些幫農的民義軍也都照舊幫農。全然無視。只有方絨花被村內陡然增多了許多面孔有些畏懼,沒有敢立刻動身。
苑英紅立刻派人返回山下屯將偽軍四處查探的情況報告給沈世昕,用以斟酌日軍意圖。
「看來汕本從惡用兵還很沉穩,神出鬼沒出沒有因。拿著地圖比劃遠不如自己熟門熟路,他這是在找合適的潛伏位置。」沈世昕眾人走到沙盤前。「龍副官怎麼看。」
「四方屯遠在鬼子駐地東,大小姐在那裡部下二紅隊,可以觀察鬼子動靜的同時又可以靈活出擊各路攻打大營的鬼子。」龍瑞有些擔憂。「但是會不會有些危險。我是說怕他們會暴露。」
「呵呵,二紅隊訓練有素,技能全面,隱蔽偵察,混過哈全順沒有問題。」沈世昕笑了笑「雖然離鬼子近,但是敵我兩方才剛會面,給汕本的三神隊一點自信。他還不至於上來就對家門口布以重兵。兩個向東延伸的炮樓可以給他很大安全感。」
「如果這樣的話,撇下鬼子家門口不管,就應該防範咱們家門口。」龍瑞指了指沙盤上的沈家莊和二里屯「這兩個村落一個在溪水橋西北,一個在溪水橋東北。若要攻打大營擇地隱藏,沈家莊一定是首選。若要引誘咱們出兵,二里屯是伏擊首選。不過二里屯炮隊的毀滅,他汕本必定有所戒備。不會輕易就範。」
「有道理,」沈世昕表示贊同「汕本必定會考慮是否二里屯是否容易暴露,若在屯南高坡布迫擊炮,二里屯就像個靶子,那汕本就會考慮薛家營二里屯之間的足裡屯。這裡也是窺探東西大路的合適位置。」
接著,沈世昕派武迪龍趕往沈家莊,讓郎青注意隨時可能有鬼子小隊潛入莊內隱藏待命。而且很可能會在夜裡行動。要郎青注意隱蔽,利用莊內地道作好與鬼子共處一莊的準備。盡可能的削弱潛入鬼子,讓他成為炒鍋裡的肉。
然後又命令張翔通知雲鷹作好隱蔽,隨時監視足裡屯和橋北路向動靜,並讓馬平川通知沈嘉國劉未招勸說足裡屯村民撤出,在村外圍待命出擊。
汕本從惡在這一天只吃了一頓早飯,便從上午十點左右一直睡到鄰近黃昏。這個怪人生活習慣也亂七八糟,能睡對頭覺,也能晝夜不眠。
等了許久哈全順和魏圖容回來,便急忙招集眾人商議。
「你二人帶隊可發現任何可以跡象。」
「報告大佐,」由於比較信任魏圖容,所以二人回來前就作好準備「按照您的吩咐,我們過四方屯勘察了足裡屯下馬墊薛家營等五六個村子,這些村子住戶十幾戶到幾十戶不等。薛家營村民最多,閒散民義軍士兵也最多,足裡屯人數最少。薛家營可監視溪水灘路向,足裡屯可觀望薛家營高台大路。二里屯您說的不能打草驚蛇,我們沒有進入,從外圍看依然是空村。」
「沈世昕足智多謀,不用說各村落民義軍士兵混跡於內,就是無人荒村亦在掌控。」川上頑夫有些擔憂「和她過招,汕本大佐不必急於一時。」
「來此之前,三神部隊戰績如何你們可曾知道。」汕本斜眼看了下川上。
要想說上話,就得盡早插話,哈全順也想勸阻「三神部隊訓練有素作戰頑強,風格打法難所預料,據在下所知不曾有過失敗,戰無不勝。」
「錯,」汕本搖搖頭「經常失敗,十戰三四。但是每次面對階段戰敗都數常規打法,我都能迅速改變套路跟進後招,扭轉敗局。所以總戰來說,不曾有敗。照我打法首戰失敗當日就該有所行動。」汕本從惡長出了一口氣「只是這一戰我沒有看出任何門路。沈世昕居然能在三個戰場都有所部署,確實讓我無從下手。到現在我都猜不出她是在所有地點都有準備,還是湊巧瞎蒙。有人村有眼線,無人村也碰不得。這個毛丫頭。」汕本想罵街。
「這裡是她的家鄉,沈世昕對這裡太熟悉了。聽百姓們說這位大小姐雖然出身豪門卻好似放養散養長大。就連讀書都是拉著老師往外跑。」哈全順平常到是沒少在酒樓茶館打聽。
「放養散養,這個詞有意思,你到是對她很瞭解。」
「酒樓茶館都能打聽出來,除了放養散養,她的興趣也是散食雜食一般,什麼都學,上次川上大佐命令在將軍府搜書查書,什麼武備志,大明火器譜,福爾魔斯,聖經什麼書都有。我閒的沒事最近也學習了不少。」哈全順變的有些話勞,他對沈世昕關注了很多。
「噢,你都看了什麼書,有什麼發現。」
「西廂記,孔雀東南飛,巴個聖母院,,,」
「巴噶,」汕本一驚「書名還罵人,你地。」
「別呀太君,不是巴噶,那字筆畫太多,我這學問能聯想到的熟詞就八個。」哈全順連忙解釋。
「你個蠢材,民義軍不是有五虎將嗎,那個黎虎的名字怎麼寫,」
哈全順膽怯的手指伸進嘴裡吮濕,在桌面上寫了個狸字。尷尬的賠笑說「對了,我還看過狸貓換太子,我想這狸貓黎虎的都該是貓科。」
「巴噶,你還知道貓科。」氣的汕本想抽他「你們不是有過畫像嗎,還認錯。」
「哦,那畫像我只看畫,也沒留意。遇到不認識的我躲著走。嘿嘿。」
氣的汕本只喘粗氣,只是哈全順依然坐在對面,要是離的近肯定矮耳光。跟個蠢材沒必要認真,汕本安慰著自己,無意間像是想起了什麼。馬上又問「你說茶館酒樓都能打聽出來,你打聽的嗎。」
「對呀,問什麼他們說什麼。」哈全順點點頭。
「他們不知道你是我們皇軍的人嗎。」
「知道,」哈全順以為誤會自己通敵,連忙解釋「太君,不光我,要是您去大概也能問出,沈世昕曾經告誡百姓知無不說,反正他們知道的也就風土人情。就是軍情消息也不會有什麼可以利用的。那丫頭不打諜戰,先前井上大佐想在城裡挖出諜報機關,但是一點線索沒有找到。據說那山下屯大營大臀議事誰想去都行。」
「你對那丫頭的事瞭解的真不少。」
「來星陽這麼久,彼此熟知了。呵呵」
汕本盯著哈全順,直到把他看毛「彼此熟知。」汕本似乎想起了什麼,「她也知道你。」
「既然消息不封鎖,傳到山下屯也是有可能,那丫頭又那樣聰明。」川上也分析著。
「我明白了,未入先戰,全盤失敗都是因為你。」汕本氣的站了起來,指著哈全順的鼻子。
嚇的哈全順差點沒做地下,「大佐,大佐,我跟民義軍可沒關係呀大佐。她們也不可能要我這個漢奸呀大佐。」
「我地終於明白,」汕本從惡恍然大悟「那失敗確實因為你,但是是我選錯了帶路人。沈世昕對你哈全順的瞭解,再加上她的聰明才智,炮隊位置很容易被她猜到。」
「照這樣分析回想下來,應該是這個道理。」川上頑夫也有些明白,「那溪水橋正路,騎兵和迫擊炮,到底是真的大隊人馬埋伏美人計引誘,還是人數有限疑兵使詐。」
「這個還不曾知道,」汕本很討厭川上這麼問,能猜出失敗原因已經不簡單,還要問被追捻的事情,一點面子不給留,再說那個已經不重要了「不過那個已經不重要了,能知道二里屯失利原因,也就再沒有了困惑我的地方。相信我很快就能想出對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