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中包含著及少的煙霧彈,汕本再看橋頭那兩騎女子已是煙霧閃現隱隱約約。但是從正路西邊,沈家莊南部的高坡上,出現了散佈的騎兵。在路東斜前方,有無數反光點。
哈全順抓住時機連忙進言「汕本大佐,我們還是撤吧,這沈世昕早有防備,大部隊疲軍作戰多有不利啊。」
「巴噶,沈世昕,到底有多少人馬。」汕本從惡用望遠鏡看了看道路兩邊。騎兵應該是用來衝鋒的,怎麼沈世昕連戰鬥尾聲都考慮進去了嗎,再看路東,無數光點卻不見其它動靜。
接著是造聲,鐵桶鞭炮,真假機槍,步槍,連打帶糊弄。
哈全順借勢繼續鼓勵撤退「沈世昕向來分兵有術,二里屯伏兵和打援部隊可輕易合圍。這恐怕不是疑兵陣,佳人立橋頭是美人計,誘英雄上鉤。汕本大佐不要上當呀。」
如果人做美夢,自己醒了之後,還會回味夢境。如果被一巴掌打醒,會立刻面對現實。原本汕本從惡深信沈世昕使詐,但被迎頭痛擊,一下子將自己的分析打的粉碎。如果不看到騎兵列隊,或許汕本從惡還能負隅頑抗。但是對方連收尾衝鋒都準備好了。不能在硬抗,要是沒有三神特點的指揮官,若是換個糊塗將領,可能血拼到底,但是汕本從惡,智謀不說,最起碼是有理智有頭腦的指揮官。在處理事情上,人往往會在一個極端上被徹底阻回後,轉向另外一個極端,既然不相信是疑兵,那擺擺樣子的馬隊,那最應該起疑的細節,也隨著美人計這個詞的出現,被打的粉碎。
汕本從惡命令部隊火速撤離,直撤到岔路口,哈全順坐倒在地喘著粗氣,再一次脫險使他得意忘形,不由得冒出了心裡話:「不愧是兵貴神速,我都跑不動了,要想追上汕本大佐的隊伍,做夢。」大拇哥挑到汕本面前,才覺察自己說錯話了。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拇指。
「彭啪,」的一聲,一個做實的大耳光,打在哈全順的臉上。
溪水灘的神本正龍和神田兵衛中隊遭受了巨大損失,二軍和黎虎沈思學的隊伍速度不比他們慢,尤其狗隊速度。緊咬住敵人不放。
到了高破本打算順利通過之後和高坡上的伏兵形成口袋陣形合圍反擊追兵。萬沒有料到高坡易主,未及二神部隊全部通過就遭到了猛烈攻擊。也不圖在做反擊。連忙向大路逃竄。苑英紅的部隊也衝下將狗隊攔住。
被打的傷了元氣,神本正龍和神田兵衛很久才退到岔路和汕本從惡會合。剩下不足一個中隊。
汕本從惡看到潰敗的士兵,心中不免懊悔。從傷亡程度可以看出民義軍兵力部署。神本正龍神田兵衛的部隊,先是遇阻,接著合圍,在到灘頭被伏擊。兩個中隊還剩兩百出頭,照推斷應該與之交戰的起碼在六七百。二里屯的伏擊和打援起碼三百,那自己正路,橋北大路,顯然兵力不足。收尾衝鋒的馬隊為何提前冒出。分明只是給自己看。沈世昕,毛丫頭,我上了你的當。汕本從惡強忍住心情不讓眾人看出自己的沮喪。想再要殺回已經來不及。橋北應該各路人馬回聚。
「哈哈哈,」汕本從惡忽然大笑起來。
「哎呦大佐閣下,您這怎麼還笑了。」哈全順心裡膽寒,不會是剛來就瘋了吧。
「我笑那沈世昕徒有虛名不會用兵,溪水灘部隊,若在退回途中再遭伏擊,恐怕全軍覆滅。」汕本強裝得意。
這一點確實沈世昕沒做打算,若讓郎青的部隊再在大路設下伏擊,確實能取得不小戰果,這且不說,就是灘頭在多追擊,也能將日軍傷亡加大許多。不過由於兩隊首次交鋒,也是由於倉促應戰,一直想的是將日軍趕跑。可是汕本在岔路一直賴著不走,有意思,汕本大概明白了自己已經上當。
沈世昕讓星兒通知馬隊,自己策馬找到龍瑞,命令保持現有陣型,整部隊前推,七百米距離再次佈陣。又通知郎青部隊側翼造勢。
哈全順鬆了口氣,看來汕本沒瘋。知道人家能把你吃掉就好「汕本大佐,人馬到齊,我們還是早早回城吧。」
「哼,沈世昕不過如此,」汕本從惡看看哈全順「這個丫頭不難對付呀。你看著灘頭部隊,如此損傷定是遭遇大隊人馬,加上二里屯伏擊打援,這橋北正路該沒有多少兵馬,亮出騎兵就是製造假象。現在我部匯齊,此時若大兵壓上,攻營易如反掌。」
哈全順不去看汕本從惡,心說話,你別瞅我,自己沒底氣想求得我幫你出主義,要我出也行,就一個主義,撤退。「汕本大佐,沈世昕詭計多端,無所不用其極,若是對正常部隊,我們可以衝上,但是對付這個丫頭,還是謹慎些好,過了這久時間,估計她大隊人馬已經返回。」
「我就不信她溪水灘敢不留守加強。」汕本從惡還是不甘心。
確實,彪紅小隊和二軍小隊正在溪水灘留守,不過黎虎和沈思學部隊正在撤回。
「那沈世昕向來分兵有術,當初七傑赴擂,那丫頭真真假假七騎武士憑借田間地頭軍車不便,曾四處伏擊。」哈全順極力制止汕本意圖「此路隨只看見騎兵,但暗藏或許無數,再說二里屯隊伍也能趕來助陣。我們還是早回去吧。」
這話說對一半,二里屯只打援郎青正趕過來。雲鷹部隊正在護炮回營,也就是因為大炮安全,沈世昕命令部隊前推。
「哈哈哈,一個毛丫頭談什麼分兵有術。」汕本從惡左手一拍哈全順肩膀,右手畫圈指向四周,「粗通兵法而已,不夠嫻熟,若我是民義軍,此處三路匯兵地點,在此處埋伏,定有所獲。」
「先ゎ報告大佐騎兵、(報告大佐前方有騎兵出現,)」一個通訊兵從稍南位置跑回。
哈全順一閉眼,也不轉身觀瞧,完嘍,好說歹說,還是被捻上了。這個汕本木頭。
汕本從惡繞過哈全順,拿起望遠鏡觀望,沈家莊附近,騎兵散佈。沒有害怕,又大笑起來「這什麼意思,騎兵是用來衝鋒的,難道搞偷襲。用兵不當,哈哈。啊額。」
哄,哄隆隆炮彈打來,將汕本笑聲打斷,還是先前部署的摸樣,正路兩邊是龍瑞的部隊在打炮。日軍一下亂了陣腳。郎青部隊也在東南連打帶造聲的鐵桶炮。
原本還在猶豫的汕本從惡這下徹底打消了組隊進攻的念頭,看來民義軍人馬多數返回,正在組織大規模攻擊。那馬隊就是收尾衝鋒。
「大佐閣下,快下令撤退吧。」哈全順不知道什麼時候改做了四肢著地,爬到汕本面前。
「撤退撤退撤退、拙速メ尊ヅ、至急。(撤退撤退,兵貴神速,火速撤退。)」
這一回汕本從惡部隊,一直撤到了星陽城。汕本自己,是一直被哈全順帶到將軍府內房。沒有立即匯聚眾軍官商討,先自行消化了些失敗的晦氣。
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襲進攻,哪裡就讓沈世昕看出端倪。自己的部隊應對突發也是有相當能力,怎麼今日如此不堪一擊。難道這蠻荒匪兵真的這麼厲害。汕本從惡思前想後,尋思了各種細節,單就沒有想到二里屯巨響,沒有想到這聲音帶來了多麼大的影響。
之後他招集眾人仔細詢問,神本正龍神田兵衛,是在相互衝鋒中退兵,結果一發不可收拾。鬼田道佐到是因為自己聽到巨響下令撤退。清點人數,炮隊百人無一生還,灘頭部隊傷亡近三百人,這個傷亡是在溪水灘高坡的短暫時間佔去了大多數。其他部隊傷亡總共不到百人。這在三神魔鬼部隊,是從沒有過的經歷。
其實戰爭中傷亡在所難免,但是大小,有時候很微妙。有的時候對攻一天都是浪費子彈,傷亡不見得有多高。而有的時候,卻是短瞬之間,損失慘重。灘頭的二神部隊,就是在就是在自己醞釀的反追擊的合圍計劃中,遭遇了太大否定。事與願違的周密計劃,猶如被中心開花軍內嘩變一般的效果。
沈世昕的部隊二次突前,粉碎了汕本意圖合眾攻擊的念頭。巧妙的兩次騎兵現身,加上自己單騎橋頭,成就了這次戰役中的神來之筆。自騎兵岔路引誘,就是告訴汕本民義軍已經知道你要來。汕本的的偷襲計謀已被發現,照大多數常理,知道計劃就肯定有準備。正是這樣單騎橋頭,告訴你汕本我已經充分準備。這一系列的疑兵計謀,讓溪水橋正北路段,用最少的兵力,阻住了鬼子的大隊人馬。
推前假追,讓雲鷹部隊順利的將大炮運回大營。而汕本從惡,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大炮完好無損。那火箭,單支火勢,並不能引著裝彈藥的木箱。神兵鬼步的首次交鋒,民義軍幾乎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