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不會因為勇敢或者怕死就能生存,在戰場上沒有人能主宰自己的生死。但是以三十七號為首這六人,自第一槍響起,便是要強力逆轉自己的命運。不可以選擇生,但要決定自己的死,哪怕六人屠一鬼。
廢墟城堡分地上地下各兩層,除去地下二層,每層都有二十多日軍,尤其地下一層,夾雜許多醫生,是人數最多的一層。
警報響後,原本二層的日軍連同隅中獸生一起衝了出來。一層樓梯口,也被日軍封鎖。
走廊還算夠寬大,但是因為人數也顯得十分混亂。盤子碗都命中目標後掉在地下摔的粉碎,但是日軍在隅中獸生的監督下沒有退縮。彈弓也打中目標,那兩槍根本不用瞄,抬起摟槍,在距離和走廊擁擠的狀況,開槍既中。兩個鬼子應聲倒地。
聽到外邊騷亂,聽到隅中獸生主持進攻,烏斑急的直轉圈,根本與它無關的戰爭,它卻忍不住要看個究竟。
一個日軍撞開了困住烏斑房間的門,險些將烏斑貼在門後牆上。日軍捂著流血的脖子,踉蹌了兩步轉了一圈,倒在地上。烏斑過去聞了聞,已經死掉不在動彈。門外鬼子不斷閃過。
三十七號六人,沒有了第二次還擊的機會。樓上向下的子彈和一層正面的子彈不但交叉封鎖了樓梯口位置。而且將三十三十七與地下監獄的眾人阻斷隔離。樓上和一層的日軍越來越靠近。
當樓上和一層的日軍幾乎距樓梯口一步之遙的時候,就在日軍要拐角制伏三十和三十七的時候,那個五大三粗溫順的莽漢,回頭看了下牢籠中的同伴,給了同伴最後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大叫著向一層衝去。
地面守住樓梯的鬼子開了槍,子彈自莽漢肩窩打入身體,他頓了一下,接著不管不顧繼續跑向一層,他是拼近了全速。這是要做人肉盾牌。莽漢的速度夠快,終於站到了一層走廊,但是接著便中了兩槍,倒在地上在也無法動彈。
五十號等能活動的包括殘疾一共七人也毫不猶豫直接全衝向了一層,被解救出牢籠的其他囚犯也開始了他們的抵抗,就是打砸。打砸監獄辦公桌,簡易床,還有玻璃房裡的設施。
七人肉盾牌僅有兩名完成了使命,能夠撲到一名日軍糾纏,有的是剛一露面,就被射殺。
三十三十七也連忙閃出身向鬼子射擊。一定要活著逃出去,不能辜負這些獄友。他們把生存機會留給了他倆。
日軍被這玩命的反應以下擾亂了陣腳,醫生們都退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時冷不防烏斑自鬼子後邊一下衝出,照著一名日軍直接撲去。隅中獸生只覺背後一陣涼風,一個鬼子倒在自己身後,他回頭一看,碩大烏斑正拚力撕咬日軍後脖頸。
隅中獸生連忙前跑兩步,大聲吩咐日軍回身阻攔。日軍居然被前後夾擊,更亂了。烏斑像瘋了一樣,胡亂撲咬。
來自烏斑的危險在日軍看來這個老對手遠比那些囚犯要危險的多,在前後兩邊的夾擊下日軍紛紛找隱蔽,拐角或者隨意房間。
三十三十七連忙藉機跑去和烏斑會合,這人怎麼穿上鬼子衣服了,還打鬼子,烏斑沒和他們計較。這倆人跑過自己身邊還不斷招呼自己。緊跟著就是子彈打來。烏斑只得掉頭。
日軍分成了兩部分,幾名日軍下到二層去整治監獄裡的騷亂者,餘下十來個繼續追擊烏斑一行。
兩人一狗被子彈逼著拐向了這一層主字結構的中間一橫,這走廊勁頭也有樓梯通向一層,也有辦公桌。其實原本也有士兵,只是現在一起參加了圍捕。
樓梯上一層向下冒出了鬼子,三十七抬槍射擊。鬼子應聲倒地。就這樣被逼著,兩人一狗到了樓梯處,卻是無法上去,有子彈打下來,而且身後追擊的子彈也不容許再暴露身形。難道這裡是地域的勁頭。
烏斑躲到了樓梯下邊。三十三十七也躲了過去。一看才發覺這樓梯是空堂,而且身後有道門。連忙踹門而入,卻是黑洞洞狹小的通道。
烏斑不假思索跑了進去。二人緊跟其後。密道很黑,無法選擇,只有一個方向。
這地下一層主自的三橫中有兩橫有這樣的通道,就是通往四個方向廢墟的暗門,設計時想到伏擊和逃生的神出鬼沒。都分別有人把守。而且地面出口完全在城堡射擊孔控制範圍內。若同地道戰一般。
烏斑它們進的這一條就是通向史象新解救三女子的房間,出口有木板覆蓋。雖然道路越來越窄,但是憑氣流烏斑完全可以感覺,前邊不是死路。
這一行邊打邊退,三十已經沒了子彈。兩人正絕望時卻看見烏斑將木板頂動,比起黑洞洞的密道,他倆感覺到微弱的亮。
木板不是很厚,烏斑就輕易頂開,逃出了密到。三十七也跟了上來,回身再拉三十,卻是沒有拉到,黑洞洞傳來三十吃力的聲音「你們走吧,我負傷了,留下來阻擊。」
聽到這聲音,三十七立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逃生的緊迫急切不容許多說,他必須用最少的字改變三十的想法「一起走兄弟,必須。」
「這是命令。」
三十七一陣心酸,這句話意味什麼他非常清楚,三十已經不可能逃出了,什麼命令,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一個軍隊,更別說官銜大小。來不及猶豫,三十七隻得離開。
城堡的射擊孔向三十七跑過的地方開著槍。由於是黑夜,廢墟雜亂,鬼子打開探照燈時烏斑已經消失。後於三十七的動作作出反應,自然要慢上一步。三十七成功逃脫。
三十用自己身體堵住洞口,作為越獄的最後防衛武器。他阻止了鬼子追捕的速度。隅中獸生連忙調人出大門向四周搜索。
能夠在這地域裡有活著逃出的,可以說是個奇跡,這些囚犯沒有時間制定完善的越獄計劃,而且初行既被打亂。但是這些囚犯的自發配合是相當默契。自那溫順莽漢衝出人群,接著一個個的人肉盾牌,當然還有烏斑背後相助。這些人是成功的。甚至連地下二層那些重又被控制的囚犯,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被欺辱了許久,他們終於有機會能砸碎一張鬼子的辦公桌,文件櫃,甚至一塊玻璃。
三十七已經找不到烏斑的影子,我的狗兄弟,你兩次救了我。日軍搜索的叫喊聲傳來,手電亂晃。三十七來不及多想,找著能隱蔽的地方。除了盡快隱蔽,想逃過十來個拿著電筒的鬼子搜捕不是容易的事,廢墟之外沒什麼掩體。他找到了一個石頭縫鑽了進去,又用一塊黑木板掩護住。
遠處傳來日軍慘叫。三十七心裡暗暗高興,一定是我那狗兄弟,它本領好大,在這樣夜裡鬼子的感覺比起動物應該差很多。
接著傳來的嚎叫讓三十七困惑不解,難道是狼。不過不管怎麼說應該是勝利的嚎叫。那小鬼子們也終於收兵。應該是畏懼狼狗兄弟的威武。三十七檢查了下武器,只有兩發子彈。這裡是哪裡,該向哪個方向逃。他摸出石縫。摸索著撤離。鬼子的探照燈還在照。燈光逼著三十七始終不能放棄廢墟,卻是摸到了城堡大門附近。
這時鬼子熄滅了探照燈,打開了小門,將事先準備的牢籠罩住了門框,有個鬼子還到籠中試驗了一下機關效果。
三十七明白,這是為了捉烏斑。那狼狗那樣本領,被你們捉住才怪。既然是門,對著門的方向走,應該能夠逃出。
在阿尋呆過的土坑邊,烏斑放下了叼在嘴裡的日軍服裝上的扣子。這裡已經有了幾粒來自不同日軍扣子,烏斑相信還會有更多。烏斑在心裡向阿尋承諾著。它不會讓那些鬼子好受。
一次成功進入城堡的機會,就這樣浪費了,烏斑心裡有些愧對阿尋,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居然放棄了自己原來的目標,阿尋對不起。一定要等著我。
稍微休息了一會,烏斑決定,找機會再次潛入城堡。看天已經快亮,就像上次那樣,日軍也是這個時間開門。烏斑向城堡走去。
讓烏斑激動不已,果然日軍開了小門,而且好像沒什麼人把守。烏斑謹慎的加快了爪步。慢慢的變成了俯身小跑。
門後的隅中獸生得意的坐在一旁喝著茶,整夜的忙亂到現在他居然沒有睏意,他看著籠子奸笑,好像烏斑就在裡受困掙扎一樣。他相信烏斑一定會來。
就在烏斑準備加速的時候,三十七號突然從旁邊廢墟衝出,一直衝到籠子裡。鐵柵欄光當落下,三十七隨即找準目標,向埋伏在門後的鬼子開了一槍。接著又想幾槍,是鬼子打的。三十七晃了晃。轉過身,用槍托敲打了下鐵柵欄「狼狗兄弟,不要上當呀。」接著槍豎到地上,對著自己咽喉,打出了最後的子彈。
三十七號原本打算離開,想想日軍佈置的籠子就替烏斑著急。最後終於忍不住想尋找烏斑。哪裡找得到。總不能虧欠一條狗,或許它有許多本領,能潛入這人間地獄。兩次相救。既然找不到,來不及多想,三十七放棄了離開的打算,在附近潛伏下來,他知道,天亮自己想在逃走難比登天,可是他不忍心讓烏斑身落陷阱。烏斑應該有足夠的速度。必須靠的再近。索性還它一命,只求再殺一鬼。
看到烏斑出現在視線裡,而且越來越快,他不能呼叫阻攔,或許狗沒明白,自己可能被射殺連最後殺敵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空曠的原野對於三十七來說就像人掉進大海,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該向哪裡走,他堅信烏斑能夠逃出。他拼出了自己性命,為自己的恩寵犧牲。
烏斑似乎明白了一切,鬼子設了陷阱。就像那捕捉小狼的坑。這個陌生人是為我而死。
隅中獸生氣急敗壞,命人將三十七移出牢籠。抓狗不成,想起來就氣。接著繼續設機關等候。
看天已經亮了,運送物資的一行人向隅中告別,回本部覆命。隅中囑托將阿尋屍體扔遠些。兩輛軍車開出了城堡。然後拉開了距離上路。
看見軍車出城堡,烏斑又感覺到希望,自己就是乘坐那軍車潛入。一定還有機會,烏斑緊緊尾隨。可是接下來的事實,是它無法承受的結果。雖然沒多久一輛軍車變慢,卻原來是不樂意拉著死狗走太遠。下來將阿尋扔下。
想趁軍車放慢接近,可是日軍的舉動讓烏斑心裡咯登一下打顫。那是阿尋嗎,烏斑感覺天際崩潰,搖搖欲墜的砸下。它強穩住精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