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質學家土埠邪循是在劉品堂一家逃出星陽城的第二天夜裡,就帶五人衛兵涉水壽溪河登上了南岸。乘坐一個不大
的木筏,遮黑帳,選擇了半壁峰東邊。作為地形勘察前哨。依這六人而言,應該沒辦法於板壁峰西翻到東邊。憑借人少好隱
蔽。悄悄摸摸上了岸。
不能直接向東,在往東走些,長長的光滑岩石灘被人稱作望月灘。無遮無欄,即使在晚上也容易暴露。只能向南,
而且這六人不想走在山下,就是向東南,也有長長的容易暴露的地段,只是應該沒有崗哨布的這樣遠罷了。
他們找了一個認為還算相對隱蔽的岩石旁歇息了會,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繼續沿山腳向東南潛入。
必須要上半壁峰,不能老暴露在山腳下,誰知道沈家軍的崗哨會佈置在哪裡,雖然半壁峰多岩石比較光禿,但起碼
能借助岩石隱蔽。既然是半壁峰,就有山勢不太險峻的地方,還真別說,天見放亮時他們還真找到了比較好上的地方。
六人中的伍長左籐護右拿出攜帶的套弩,力量強勁非常精緻的一把弩,打開箭囊,裡邊卻是大小不等形象不同的各
種弩箭,最小的就是光禿禿一桿如同銷釘,其它還包括單邊倒刺多邊倒刺等等。
取了一支帶有尾鉤的,雙手一措,箭峰原本小錨星一下變的很大。綁好繩索試了試力,然後向山上射去。
這高科技的裝置卻是射了好幾次才終於固定好,這山石圓滑居多錯落較少。六人上到半截不禁暗暗叫苦,這山除了
不好上,上到頂也是無用,依然沒有隱蔽,還不如在山腳下緊走幾步路。六人不敢再耽誤,直接半山腰沿山向南。快速趕路
才是最好的隱蔽。
說是在半截腰,走著走著便改成山下徒步了,也不管了,乾脆就跑。土埠邪循作為地質學家體力還算不錯,能跟上
隊伍。
走了許久,終於看到前邊多了另外山包,連忙進入山谷,沒多久就發現一隻狼向他們走來。聽聞有土狼谷,應該就
是這裡。六人不敢打攪,想上山避開,沒想到這山景致大多相同,走了許久發現沒走出多遠,可能繞路太多,愛絲行前進。
不過前邊看不見了那隻狼也總算萬幸。正高興間才發現這狼原來會玩躲貓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還真別說,這狼可能確實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但是應該是感覺這六人比較陌生,所以好奇尾隨,也不敢靠太近。
六人非常憤怒,決定誘捕,於是隱匿作好埋伏。但是狼始終不上當,遠處圍等不在靠近。最後六人三三分離,三人
前行三人埋伏。狼這才跟隨,但是依然謹慎小心,居然沒有被陷阱套住,不得已左籐護右三人衝出來抓。狼掉頭逃離,左籐
護右用弩射殺。狼雖中了一箭,但是完全沒有減速,終於死裡逃生。
不管別的,沒狼跟隨就好,繼續南行,走了一會,卻是真正到了土狼谷,可就不是一隻狼了。這裡居住著狼的幾個
家族。
謹慎小心於山腰處繼續前行走了會,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幾群狼之中,折騰了這麼久天色漸晚,不敢走了。夜間人不
如狼警覺。萬一惹惱不是玩笑。輪換把守休息一晚再說。這些人一天只吃一餐,除了食物,還帶了三隻信鴿,電台在山區怕
不好用。
土埠邪循不是什麼主要人物,這日軍幾人也是特種訓練自然不是廢物,這裡就不多講他們是如何脫困。
再說那烏斑,歇了許久,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才起來向那遠處的廢墟城堡靠近又望了會。依然是大門緊閉。依靠
它的智慧和本領,想要進入城堡難於登天,就是在城堡外交鋒多了性命也隨時危險,但不同於人類思維活躍。烏斑只單純一
個信念,就是要進去。
烏斑不敢回山下屯,雖然自己的主人神通廣大,但是烏斑的溝通能力不知道沈世昕會不會給面子。最主要怕萬一離
開阿尋有什麼不測。
沒有辦法發愁到腦子都要炸了,烏斑守候了一會決定向沈家軍可能出現的地方看看。也不算是決定,也就是百般無
奈不由自主。走走停停,三步一回頭,阿尋,一定要等著我。
卻是向著星外屯方向走了一會,看看那廢墟城堡實在太遠,它不敢走了。
這個時候用人類語言很難搞懂烏斑想法,什麼乞求上蒼,什麼懊悔萬分,什麼後悔不該貪玩亂游。不知道它是什麼
樣的心情,只是看見它滿目濕潤,終於落下了眼淚。
可能真的有乞求上蒼,可能上蒼感動,兩輛日本軍車出現在它的視線裡。這兩輛軍車雖然是去自一個方向,卻是相
距很遠。烏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這機會有多重要,只是看見了,就要湊上去弄個明白。軍車明顯是奔著廢墟城
堡方向。
也真夠給力,就在烏斑快要靠近時候,軍車停了下來。車上一左一右下來兩名日軍,是去到車尾換輪胎。烏斑毫不
猶豫,在他們走去車尾時,向軍車猛跑,登車鼻上車臉,然後謹慎小心的下到後車兜。
「書、дУдУ宰達。(死貓,再撲騰宰了你們。)」車尾日軍敲著車邦在叫。
這車上沒什麼太多東西,幾個裝著貓的籠子,見到烏斑不住的描喵直叫。還有亂放的破帆布。
烏斑身形擠了擠,半鑽到帆布底下,然後掉過頭,有了隱蔽,又看的見外邊。好可憐的小貓,都是戰爭惹的禍,誰
知道這些貓會怎樣。不好意思,烏斑沒有本領幫你們逃出牢籠。
這帆布原本是遮蓋貓籠,一路顛簸在加上貓不住的撲騰才亂了位置。為什麼會抓這些貓,烏斑猛的想起自己曾找的
食物,不禁全身體毛倒豎,難道自己在這車上也會去送死。但是烏斑沒有逃匿,這應該是去往廢墟城堡。哪怕在大危險,也
要和心愛伴侶在一起。更何況有可能救到阿尋。
後邊的另一輛軍車沒有靠近,保持著距離停下。
不一會,車子發動了,和預想一樣,就是開往廢墟城堡。後邊的車也離著很遠跟隨。
天漫漫黑了下來,依舊淒風涼涼。這一天隅中獸生又強硬派人出來了兩次,都是從另外的門出來搜索。其實軍人對
戰場熟悉,對與動物對戰,可能比戰場來得恐懼多些。不管怎樣,這些日軍搜索了一定範圍,並且找回了自己戰友的屍體。
就是沒有發現烏斑。隅中獸生覺得很沒勁。這麼輕易就退縮了。到底只是一條狗啊。
離廢墟城堡越來越近了。烏斑也越來越興奮起來。千萬不要出差。
軍車在廢墟城堡門前停下,原來還有門洞。下車的鬼子嘰裡哇啦和門那邊的人交談。城堡頂端的日軍用電筒照了照
軍車,向樓下喊了什麼,接著又向遠處照了照。後邊的軍車跟上。裡邊的日軍這才打開大門,兩輛軍車開進了城堡。
彭的一聲,大門又被關閉。憑聲音,烏斑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潛入。按耐住無比激動的心情,一定要小心,不能再出
錯。阿尋,我來了。
有一種虛無的東西叫靈性,可遇不可求,也無法探秘其道理。就是一種神秘的感覺。比如說一個人在某個地方出事
,他至親之人在很遠地方摔了一跤作為不備人注意的感知。雖然不是所有心有相惜的人都能有這種感覺。但沒有情感寄托和
牽掛的基礎這種現象是不會發生。而這種感覺在動物身上比人要機緣多些。因為它們傳遞信息依靠感覺比較多,不同於人語
言豐富且各種信息工具發達。
聽到烏斑的呼喚,身在地下二層的阿尋鬆了一口氣,傻烏斑,你還活著,太好了,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狗,繼續勇
敢的活下去,我太累了,我先走了。阿尋微笑著,欣慰的閉上了眼睛。安詳的去了。
雖然無法理解動物的表情,但是阿尋的離開給人的感覺沒有那樣淒涼,也沒有什麼恐懼。就是若同自己家裡養的寵
物在睡覺一般。所以它應該是,面帶微笑,滿意而去。
其實阿尋,流血過多。一直是在昏迷和抗爭中強撐著抗到了現在。它不明白自己的主人同胞為什麼會向自己開槍,
為什麼獵殺烏斑。一進到這廢墟城堡,阿尋就昏迷過去。被抬到了地下二層,關進了牢籠。
過了許久,烏斑被重棒強擊的樣子將阿尋從昏迷中驚醒,已經是被放到了籠頂,一個身穿白衣的人給它打了一針。
接下來,就是無法靠近。阿尋拒絕治療,也拒絕食物和水。被鐵鏈鎖著,它無法躍身下籠。所能做的,就是掙扎反抗。也不
管傷口給它帶來多大痛。它對它不明白的東西無法接受。它不能容忍這些襲擊烏斑的人靠近自己。
阿尋所在的地方不光只有狗籠,這地下二層主要是監獄,關押著許多各式各樣的人,大多已經殘疾。當趕走靠近的
日軍後。阿尋就四處觀察著這陰森的世界。為什麼還有貓籠。囚禁著幾隻貓。這主人同胞到底要幹什麼。
又有過兩三次,日軍想靠近阿尋,也不知道是施救還是報復,通通被阿尋抗爭回絕,它性子太倔強,以至招來毒打。舊傷新傷一併折磨著它。
日軍也都驚奇,這小雜種還真禁打,傷成那樣居然不死。隅中獸生也來查看過。叫你瘋狂,等抓到烏斑,扔你們到
鼠坑。
這裡的人太恐怖,關在籠裡和走在籠外的。阿尋不在去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烏斑。它艱難的睜著眼。生命在
它來說太吃力了。受了槍傷,流血過多,拒絕進食,又遭到毒打。它已瞭然無趣,它強努力支撐自己,只為了能有烏斑的消
息。只要烏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