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時分,沈家軍各部都返回了山下屯大營。星外屯方向造勢基地全然沒有了作用,只散佈些機關地雷。等待明早鬼子檢驗。
老廚神劉一刀昨天早早歇息,為的是今早和兒子一同cāo刀下廚。給少主人沈世昕和沈家軍眾將士主廚獻藝。
沈家軍各部都歇息片刻,睡個凱旋歸來的回籠覺,一直快中午才起來吃早中合在一起的午餐。全軍上下大擺宴席。
濟慈等眾和尚也都未回寺院,和胡絢升賜萊恩等在大營軍醫所跟著忙活許久。當然和尚們也在這裡一起享用。廚神父子二人手藝精湛,素佛跳牆,素獅子頭,大多肉食有的東西都能在這父子手下以素食代替,味道無葷自香不差分毫。
小和尚們哪裡吃過這些好東西,一個個美的屁顛屁顛合不上嘴。
沈世昕自不必說,愛吃的貂蟬豆腐等四大美人菜種,還有肚包栗子雞都是老廚神親自掌勺。也是許久不曾吃過。
酒席宴上閒談間,說到傷亡,劉未招和沈嘉國都有些疑惑。
「大小姐,這次營救劉老闆一家為什麼不只單在城內營救,還在城外拉開這大架勢。這一戰雖然大獲全勝,但也是開戰來我軍傷亡最大一次。」劉未招首先發問。
沈嘉國應和「是呀,多派些人在城內活動,也省得你前去犯險。每次你都在戰前預先計劃好傷亡。不說精準,出入也不差上下。」
「要說戰前預計傷亡,我沒那麼大本事,只是盡量避免傷亡。」沈世昕笑了笑「星外屯三十七人,清平一凡兩位哥哥,還有我的世傑表哥,他們的無畏抵過我沈家軍數十甚至上百生命。我卻是對這種能預料的傷亡越來越無法面對。但是又不得不在戰前仔細考良。其實事先我也知道,陣地戰不同於埋伏偷襲,傷亡會比較大。沈家是星陽的天,星陽有著可以依靠的民眾。不過行有百種,各盡其職,該戰士拚命的就不能累及百姓,這次在星陽城內鬼子的任何埋伏點都沒有破壞,他們都是潛伏在尋常百姓或家宅或店舖,打掉任何一個都讓百姓無法向日軍交代。再者隅口族內抓了三個廚子到他居住的縣政府幫廚。在路上攔截,即便成功,也還要趕往他住所再做營救。在城外設主力戰場,井上在成為警察辦案緝兇的時候,首先他更是一名軍人。正面戰場遠比設陷阱圍捕沈家軍刺客更重要。」
劉一刀在旁聽到話語好不感動「大小姐,老朽形將入土,累及沈家軍大費周章救我一家逃離火坑。這讓老朽太慚愧了。」說完就要起身下跪。
「劉爺爺快別這樣。」沈世昕和在旁眾人連忙攙扶「劉爺爺是我沈家世交,又是星陽一寶,您的藥膳廚藝是星陽的驕傲。只可惜世昕無能,不能保全京藝品老字號。」
「大小姐說哪裡話,能保全性命已是感激不盡。」劉品堂拍了拍胸脯「大小姐儘管放心,只要劉家父子在,劉家的祖傳藥膳就不會丟。」
「如此幸甚,不知劉老闆一家今後有何打算。」
「一家老小多有不便,打算到南方投靠嫡親,」劉品堂看看自己女兒「小女和一些家人以及我手下幾個徒弟想留在星陽,待日後戰事停歇,我一家定會回來服務桑梓。」
「師傅要走。」梅紅嬸插進話「留在星陽,山下屯或鷹狼山莊,管保一家平安。」
「是家父惦記嫡親。」劉品堂解釋「戰爭年代哪裡都很混亂,家父想老來相聚,期盼親人相見,也就再無牽掛。」劉品堂拿出個小冊子「這是我劉家祖傳藥膳編典,還有些廚藝心得,嬸子笑納。」
梅紅嬸樂的就要去接,又連忙縮回手在身上擦擦油,然後接過來仔細翻看。
沈世昕又向劉品堂問了些朱川壕的事情。
「大小姐打算將朱川壕怎樣。」沈嘉國也繼續補充「此人曾身犯重案二十餘起,都是侮辱迫害富家小姐姨太,還有幾個軍官家屬。也曾接濟過許多貧苦。來星陽前我原本應該奉命緝拿,但是得到飛機場情報被改派了任務。我只見過畫像,那天又是晚上,所以沒一下子認出。」
「此人雖在星陽沒有惡行,但是星陽不是藏污納垢之地,接濟貧苦固然美德,可他每每都是為了一己私慾,」沈世昕看著劉秀紅「像劉小姐這樣也是富加之女,劉家也是為人正派人家怎能爛傷無辜。不過縱然有錯與否輪不得日本人教訓,且查清他關押何處定當解救由我沈家評判。」
「我有些為那許三古三兄弟可惜。」劉未招做著假設「如果三人不赴死,是不是會殺更多的敵人。現在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驅逐ri寇再說。」
「這是肯定,」沈世昕反駁「留給的時間多自然殺敵多。但是功是功過是過,將功折罪固然可以,但要看所犯何罪,能不能挽回,有些錯誤不能犯,人命關天就是天大的罪。如若姑息,立功豈不是成了犯罪的理由或開脫的工具。懲惡揚善
不分時間,內疾外傷都是病,內疾大症有商紂昏庸,秦朝暴政,明末宦官誤國,jiān痞惡人位高權眾,以國換村,許三古三人在自己村子,村民所受之苦只是局限地方,其罪行程度不為外人知曉。我們不要做亡國奴,也不要作許家莊村民,或者是明朝順民。廚神劉老闆可殺豬也可斬敵二人,王金鎖師傅在隅口住所佈置的陷阱,如果沒有周守順師傅設計的夾層暗格,何以將武器送進劉府,這些都是可以團結的力量,唯一的標準,就是是非分明。」
「大小姐,」沈嘉國站起身。
眾人被這突然打斷有些發愣,沈世昕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幹什麼。」
我太愛你了。沈嘉國沒有說出口。身旁坐著的陶舒惠也眼巴巴的看著他。「我太,」沈嘉國一時語塞,他真有些忍不住,不是陶舒惠不好,他倆自小一起長大,只是沈嘉國心裡,裝著兩個人,天平,有些傾斜。
「太佩服你了,我二人敬你一杯。」陶舒惠何等聰明。再不救場,沈嘉國會很難堪。「大小姐深明大義,真是人如其名,審世之心,審世事之心,真看不出你這嬌弱之軀裝著多少書籍,佩服,我二人先乾為敬。」
陶舒惠自取一盅遮面飲下。桌子下邊,又用腳踩了下沈嘉國。
沈嘉國緩過神,連忙拿起酒盅一飲而盡。接著又被陶舒惠在背後拽著他的衣服邊,瞬時坐了下來。
看眾人都恢復平靜,也都在向沈世昕敬酒沒再注意,陶舒惠湊到沈嘉國耳邊,面帶微笑的小聲說「你若現在表白,不管沈大小姐心裡有沒有你,礙於我的情面,和這種場合,你肯定會難堪,也讓大小姐下不來台。」
「我哪有。」沈嘉國狡辯。可歎自己特種兵殘酷訓練,都不如舒惠一個女子能把持自己,看她臉色一點異樣沒有,沈嘉國禁不住臉紅。
其實沈嘉國哪裡知道,在這種時間陶舒惠敢於捅破這層窗戶紙,將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弱勢。不點破,沈嘉國就沒有理由去追求沈世昕,他不是負心的人,只要陶舒惠裝作不知道,就不會使沈嘉國離開自己。原形畢露反而可以促成他肆無忌憚。既然都知道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和沈世昕比,陶舒惠知道自己不是贏家。她只能期盼沈世昕對沈嘉國沒有一點心思。
心之肚明的還有坐在一旁不住的瞪著沈嘉國的星兒,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小姐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該找時間和小姐講明。不過在這些熱血莽漢中,沈嘉國也算是一個懵懂風情的驕子,對感情之事嚮往美好。也能別出心裁討人歡心。
還有一個人不住的心跳,就是陶舒鶴,雖然他清楚自己沒有可能,但是此刻,他還是把沈嘉國看成和自己競爭的對手。
其實在沈世昕心裡,真的對這些人的感覺一點沒有察覺,她雖然立志作小女人,一心想找如意郎君,也對一些情感小說的內容而心情起伏,但是情感,遠不比兵法,真要實際發生,聯繫到自己,沈世昕的智商,起碼現在,等於零。
劉品堂父子在沈家軍呆了半月有餘,確保每個沈家軍兵丁都親嘗廚神手藝之後,才居家遷移南方。
這劉秀紅知書達理也是一腔熱血青年,自小看劉品堂耍刀花在院內殺豬宰羊,聞得了血腥,也是比一般女子膽大,廚藝傳乘父輩也是十分了得。自此也加入了沈家軍娘子軍隊列。
劉府的一些家丁僕人和劉品堂的三個徒弟共計十八人沒有跟隨劉品堂一家南下。也都留在了沈家軍。這些人都是平時訓練,兼職幫廚,成了又能打又會做飯的能手。自此以後沈家軍的伙食是更上一層樓,不但味美而且營養搭配合理。沈家軍眾人不但各個身體強健,什麼頭痛腦熱感冒發燒等疾病也很少沾染。
再說井上那裡,他和川上無比敬業,居然又是一夜沒睡,他甚至不能想像。劉品堂一家如何消失蒸發的,用的什麼計謀。劉府的人,沒有增多,劉府周圍的密探和埋伏沒有發現人去接應,甚至沒有看見中國人打扮的人群外出。若是劉府自己力量喬裝出府,憑借一些廚子怎麼可能在隅口族內那裡同時解救劉秀紅和三名廚子人質。
想來想去,井上被搞的暈頭轉向,他不想閒坐。等不到天亮,親自帶隊增援星外屯陣地。但是等和鬼島大作會合時,怎麼看怎麼像是面對敵方空營。
立刻發起進攻,遇到了地雷,數量不多,終於到達一道道空戰壕,還有被炸毀的炮樓廢墟,太氣人了,磚碼木堆,有的還只碼放了一面,沈家軍,巴噶。井上龜太郎大聲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