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黑田楚生的辦公桌上,擺放著ri兵人頭,砌菜刀,掛牌老鼠,毒刺,弩箭。
各方統計,將軍府內客房士兵十人,營房六人,於熟睡之際被人割喉。府門六人被刺殺。街頭巡邏小隊五人,南城門五人,東城門三人分別遇害。
城外機場駐營人數更多,如能潛入營房不被發現,殺人,無異於斬瓜砌菜般簡單。沈家軍,真猶如神鬼出沒。一營房十眾人等,居然沒一人覺察。圍桌圈坐的四人不住倒吸涼氣心裡犯寒。
能被發現嗎,睡的那樣死。沈家軍蒙汗藥都用上了。天熱敞窗通風,味道早已散沒。鬼子漢奸哪裡料想得到。
實際死亡人數超過一個小隊,號牌只做到六十九。這沈家軍是何用意,一定還有第七十。隅口族內命令遍查營地仔細搜索,一定找到七十號。
川上頑夫全然沒有了鎮定,派通訊兵立刻聯絡同僚井上鬼太郎,希望早日會師星陽。
「如果找不到第七十號牌,是否沈家軍示意警告,莫做第七十號。」哈全順的話讓在場四人更覺不安。
施楚生帶著顫音「要是那樣,咱們不去招惹,應該暫時沒什麼大事發生。」
「巴噶,沈世昕。」「巴噶,沈家軍。」兩個日本軍官無計可施。
日上三竿,沈家軍各刺殺小組全部返回大營。操練兵丁將士也都停止訓練。這自早間的宴席恐怕要吃上一天。
聽聞刺殺何等容易,何等刺激,沈家軍士兵都大呼過癮。
當然尤其徐蕭山,眼饞,羨慕的不得了。
沈世昕帶大家舉杯,第一杯為各小組慶功,出色完成任務,大快人心可喜可賀。
眾人端碗飲下一口,酒不過三碗,自然一碗要分著喝。
沈世昕又舉起杯「第二杯,沈家軍小太子,徐蕭山苑歆紅的兒子滿月。我們大家一起來慶祝沈家軍英雄有繼。」
眾人又喝下一口。
喝罷,徐蕭山站起身「多謝各位兄弟姐妹,多謝眾師傅。我徐蕭山今日就將孩子托付於眾位親家。眾位恩德來世定厚報。」
「胡說,沒人要搶你家寶寶,你還是自個養吧。」沈世昕上來按徐蕭山「快坐下,莫掃了大家的興。」
「大小姐不是要做乾媽嗎,所以大家都尊稱他小太子呀。」徐蕭山被按坐下,沈世昕一離開,他又站起來了。
眾人有些納悶,第三杯該為許三古三人壯行。怎麼徐蕭山托孤是怎麼一回事。
「蕭山兄弟,你高興過頭了吧。」「看來沈家軍要滴酒不沾了,這還沒喝就醉了。」「竟說糊塗話,小太子不就是沈家軍的兒子嗎。」
「徐蕭山你快坐下。」沈世昕溫怒「難道要本小姐下命令不成。」
「沒有,我沒有喝多。」徐蕭山自懷裡掏出號牌,正是第七十號牌,徐蕭山高舉號牌「我夫妻二人已經決議,與許三古三兄弟共同完成這第七十號任務。彌補緝拿不力之責。」
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立刻驚呆。有人酒碗掉地,有人筷子掉落。
沈世昕好生後悔,枉自己足智多謀。卻單單忘了這號牌。不想被他拿到。
許三古三人納悶。這沈家軍怎麼搞的,軍令來回變,昨日判的送死,今日又讓我等求鳳巧放過,那妹子都已經欣然應吮,怎麼又提及此令。這樣反覆不等送死也先被嚇死。
酒席宴上鴉雀無聲。少頃的沉默後,郎青過來按徐蕭山坐下。「徒兒,好徒兒,你真的喝多了。」
許三古也站起來說「我三人已向鳳巧請罪,她已經答應我等慢慢補償,大小姐已經取消送死令了。蕭山兄弟這又是雜回事。」
「對。」沈世昕以命令阻攔。「沈家軍我說了算。那兄弟三人已經免除送死令。你二人也不許去。」
「若如此更是當然不讓,這七十號任務非我夫妻二人不可。」徐蕭山執迷不悟。
眾人看徐蕭山情se於面,很使認真。才知曉他不是信口隨說。但卻無人能搞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拉著俊俏媳婦隨你冒險,耽誤人家大好前程。你太氣人了。」黎虎忍不住。
「黎將軍,」苑歆紅接過話來「黎將軍莫怪,蕭山哥所說乃是我夫妻二人意願。」
「說了不准,難道你二人抗命不成。」沈世昕惱羞成怒「若是無人聽命,以後事宜我一概不管。」
「蕭山。」梁忠漢聽到消息,掛著傷臂趕來「兄弟不可莽撞。更不能胡來,兄弟三思呀。」
「忠漢放心,蕭山思之再三。」徐蕭山自是下定決心。
「大小姐,大小姐先毀命在先。」徐蕭山不肯放棄「大小姐我沒有抗命的意思,權當沈家軍無我夫妻二人。」
此時一聲大喊「說的什麼話。我兒不可胡來。」說話的正是聞訊趕來的沈思聞。他三步兩步走過前來,拉住徐蕭山的手。「我兒不可犯糊塗呀。蕭山,你隨不是我親生,但自小山莊長大,為山莊安寧付出諸多。為父打心眼裡便是將你看作親兒,如今世傑已走,難不成再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成。日後誰與我終老。」
「義父。」一番話說的徐蕭山好生心酸。夫妻倆撲通跪下。「孩兒不孝,留有犬子。日後定保義父終老。義父帶孩兒恩重如山,今義父親兒捐軀,孩兒怎敢苟活。」
「蕭山哥,」沈世昕已是滿眼淚水「枉你是沈家軍英雄楷模,心胸狹隘。史象新公子是紈褲子弟附庸風雅的文人,卻是能勇敢面對自己所受傷害。虧你是郎師兄親授狼徒,怎就如此頑固不化,這長時間,心結不解。」
「大小姐不是的。」徐蕭山還要想說,被妻子攔下。
「我來說吧。」夫妻二人站起身。這苑歆紅雖為女子,卻是在場眾人中最為冷靜,面不改色心態祥和。真乃大氣。話語沒有絲毫紊亂「大小姐,蕭山哥並非心結不解。受大小姐多次點化,蕭山哥為人忠勇堅強,早已將斷腿之苦拋在腦後,他能接受我做妻子,就是早已不在乎殘疾與否。鐵腿徐蕭山卻是更多了威武。只恨無用武之地。沈家軍作戰頑強連連勝仗更是領我夫妻羨慕不已。神兵迷霧陣,陣前唱大戲,觀戰台弈棋,掌摑日本兵,人頭狗身照,老鼠喂日軍,等等等等。每每聽的我夫妻二人無不敬佩之餘,總有嫌怨自己力不能及。又羨慕又嫉妒,更恨自己。世傑哥飛蛾撲火斃擂台。但卻何等痛快淋漓。這婚後一年我夫妻恩愛有佳卻不痛快。倍感委屈窩囊,狼徒不懼生死,無畏殘疾。卻無法讓自己低迷,看著眾將士不畏生死勇猛殺敵。我夫妻再不能坐享清閒。但求一時痛快,不圖一生安樂。還望在場眾人成全。讓我夫妻二人,痛快瀟灑一回。敢此豪邁,這,才是心結大開。」
一番話說的眾人熱血沸騰,都按耐不住自己的激情。話夠明白,眾人也都理解。卻不知怎樣規勸。
「怪我平日沒委託重任,有屈蕭山哥。」沈世昕擦了下淚「蕭山哥想要殺敵有多種機會。還有剛滿月嬰兒,不能拋下不管。」
「嗨哎。」徐蕭山經妻子表明心意,心中已痛快許多「歆紅一番言語已令蕭山大快許多,這一年安樂卻是活的如此低迷。現如今光聽話語就已欣慰許多。蕭山愚鈍,也是剛剛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自己的方向。大小姐將門虎女,趕送至親表哥赴死,有勇氣讓老弱婦孺堪比英雄,乃人傑,乃神女,乃星陽大興。怎麼到了蕭山這裡,如此拖沓。狼徒本惜命,立志向師傅一樣,作一個出色的護衛官。無奈侵略者佔我家圓。狼徒位置,狼徒志向就該是上場殺敵,比起沈清平沈一凡兩位師兄,活的太過委屈。在下可是一年沒有殺敵,難道大小姐還要阻止,不讓我夫妻盡興不成。這孩子,有沈家軍眾多將士官兵,還怕委屈了不成。」
表哥沈世傑,三十七人老弱婦孺,沈清平,沈一凡,這些名字來回在沈世昕腦子裡打轉。讓她身軀顫抖不已。
夫妻二人一番話說的許三古三兄弟更是無地自容。臉紅的豬肝一般。三人擠上身來雙手抱拳「大小姐軍令不可違,軍命不可毀,我三人決議前往,完成這七十號任務。」
徐蕭山苑歆紅也連忙抱拳「我夫妻願陪同前往,權作陣前指導。我五人拼一命無悔,殺數敵痛快。望大小姐成全。」
沈世昕跌坐在椅子上。自感全身發熱血脈噴張。
這不是一時衝動,是真正打開心結,找到自己的方向。在場眾人也都沒了話語。他們完全能夠理解,這理解,需要太大的勇氣接受。
「大小姐,」「大小姐。」眾人沒了主義,該勸該攔沒了主張。卻是不住的叫著沈世昕。
沈世昕顫抖著手,拿過七十號牌,看了又看。「蕭山哥,你夫妻可去一人,何苦夫婦同往。」
夫妻相互看了下,微笑著再抱拳「大小姐下命令吧。」
「眾將士,」沈世昕站起身。
「在。」眾人也站起身。
「斟滿碗中酒,」沈世昕舉碗過頂。「今日沈家軍破除酒律。再為雲鷹郎青師兄眾人慶功。」
說罷,在場眾人連同娘子軍一飲而下。
「第二碗,賀喜英雄之後,沈家軍小太子,徐蕭山苑歆紅夫婦之子滿月初齡。」
二碗酒飲下,眾人都滿滿在到上了第三碗酒。
「第三碗,為英雄五壯士壯行。」飲罷。沈世昕碗摔在地。
劈里啪啦,眾人都將碗摔碎在地。聲音猶如鞭炮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