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嘉國的話,知道被他看出,下意識的連忙又擦了擦眼。已經遲了,難以遮掩,沈世昕又轉過身去,長吸了口氣,做著不是回答的回答「沒什麼」
「不會是想梅紅嬸了吧」沈嘉國繞道沈世昕面前,亮了下手中的糕點,然後遞到沈世昕手上「我就知道你會想」
眾狗都圍了上來,烏斑咕隆隆繞著沈嘉國打轉。
「真瞭解我,謝謝你」沈世昕接過糕點抿了點。又彎腰分給烏斑和眾狗。也夠難為,這樣一點東西,居然被小小的分給了七八隻狗。
「大小姐我發現你很有特點」沈嘉國品味的看著沈世昕,在他眼裡,幾乎每個動作都是完美。
「我有什麼特點」沈世昕站起身。
「平時人們稱你作大小姐,可是你一點小姐架子都沒有,你帶別人跟自家人一樣,可他們又那麼信服你,哪怕不可能的事,你說出來,他們都拼了命的去幹,可你作起主帥又是那麼嚴肅,你是不是做任何時都游刃有餘。為什麼他們在不知道你能力的時候,甚至帶著猜測,還那樣信服你」
好囉嗦呀,話癆,這個沈嘉國送完吃的還不走。這個時候沈世昕不想被打擾。沈世昕看了看他,慢慢溜躂著走出了狗圈。
其實狗圈只是簡單的用木柵欄圍了兩圈,根本攔不住狗,但是有烏斑在,眾狗都很有紀律。動物有動物的法則,就像非洲的獅群,行為秩序很有條理。
沈世昕帶著沈嘉國一直遛到大營後方。邊走邊聊。
「星陽百姓歷來對我沈家忠心耿耿,哪怕我沈家三歲孩童,他們也都唯命是從。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和許多父老鄉親熟識,用不著擺大小姐架子,他們人都很親切。但是做主帥,有些事情不能親情,必定要嚴肅」
走到了一塊大石頭上,沈世昕停了下來「至於你說的游刃有餘,我真的做不到」說到這,心情又沉重起來。
「哇塞,還說做不到,你的每個計策都出奇制勝」沈嘉國跟到面前大表欽佩「你抱著老方丈的身軀就能定下兇徒死期,最後還能圓場,也不知是當時就有計策還是後來想的。還有火燒日軍,木阻敵兵,這些計策都絕了。不光斗兵法,還鬥心理。妙,簡直沒有你想不處的辦法」
「兵不厭詐,兵法就包含心理。知己知彼不光只能知道裝備部署和優缺點。更要掌握對方心理和性格」沈世昕看了看沈嘉國,搖搖頭,她不覺的沈嘉國能幫上什麼「有的事情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只是個小女孩」
「你是中國的貞德,你是現在馮婉貞,你會沒有辦法,我不相信」
「喂,虧你是個大男人,不亮亮自己本領,專一味的誇獎別人」沈嘉國確實幫不上什麼,在面前聽喝到很積極。
沈嘉國被這猛一說,有些不好意思,手摸著後腦勺「我,我不是沒你聰明嗎,讀的書又少」
「沒文化真可怕」
沈嘉國琢磨了一下「大小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遇到什麼和你說管用嗎」沈世昕期望的看了下沈嘉國「你能幫上什麼忙嗎」
「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幫」木頭一樣的沈嘉國。
沈世昕不報希望了,只淡淡的說「我想放棄擂台比武」
「沒問題,大小姐說放棄,一定有理由」說話不經大腦。專等著贊同「理由,哎大小姐,為什麼要放棄,你的意思是說,大小姐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想打了」這理由很簡單。
沈嘉國知道這是搪塞「可是踢館每一路都十分順利呀,他們根本不是對手,那富山直亂都沒敢露面」
「人家都不敢露面了,你還追著人家打幹嗎」
「不可能,大小姐絕對不會怕抱負」沈嘉國瞎猜,猜到了爪窪國去了「這些天沒開戰,大小姐也一定心裡癢癢,痛打他一頓,他出兵我們埋伏」
「調他出兵辦法很多,何須擂台,只不過是一場比武,輸贏又沒獎盃」
「這不一樣,這是心理戰,威懾戰,鬼子想在心理上震懾百姓」談話完全兩種思路,沈嘉國覺得自己有必要思想教育「證明自己的強大,不能在任何地方讓鬼子得逞,何況擂台必勝」
「我就是不想打,保存實力正面作戰」
「這不是理由呀,一場擂台,能損失什麼實力」沈嘉國鑽進了牛角尖去繼續納悶「該不會是怕了吧,放心,我擔保黎兄弟不會輸」
「我就是怕了,你沒有失去過親人,自然不知道害怕,**,政府的寵兵,拿著武器養尊處優,交槍給百姓也不會讓鬼子打成這樣」沈世昕有些激動,沈嘉國不是腦子苯的人,但是現在較勁認死理。
「我有,山外城池失守,家人撤離時走散,對我最好的姐姐受辱後為示清白自盡了,還有我,我」沈嘉國不知道該怎樣說「我的一個朋友,我們兩家世交,同堂三世一家人也因來不及撤離幾乎全部遇難,只剩下她兄妹二人」沈嘉國說的這個她,就是他遲遲拖延婚禮的未婚妻,陶舒惠。
陶家與沈嘉國一家是三代世交,卻是一文一武。常言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可這兩家一個是仁文,一個是義兵。都是正直之人行正義之舉。大概四海之內有正義之心的有德之人都能成為朋友。這兩家性格迥異卻是更為投緣,崇文尚武非常和睦。沈嘉國與陶舒惠也是感情很好。二人深明大義覺得該以國事為重,所以有兩次拖延了婚期。在星陽待了著許久,雖然今天沈嘉國是無意提到,卻好像是酒醒一般覺得不對勁。
陶舒惠的哥哥叫陶舒鶴。是一個學識淵博的教書匠。這個陶舒鶴在以後相見相處時間裡對沈世昕極為欽佩,更以後就是他為沈世昕隱姓埋名變更的身份。沈家大小姐才得以人間蒸發消失無蹤。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沈世昕看到沈嘉國沉思,擔心自己是否惹惱了他。
「都過去的事了」其實沈嘉國真正覺得事情不是過去,而是重新到來「不過大小姐,你一定有原因,不然依你性格,決不會放棄擂台,能說給我聽聽嗎,或許我能幫你想想折」
沈世昕又有些傷心,她恨自己無能「我沒有辦法,我想不到辦法」沈世昕眼眶有些濕潤「星外屯那次敢死隊,其實說難聽些就是送死隊,我無計可施,給他們留有逃生地窖,但是只剩下梅紅嬸一個人活著回來,為了減少傷亡誘出汪本宗,我派了兩名死士去自殺,但是這次」
沈世昕終於落下了淚。
沈嘉國連忙從兜裡掏出手帕遞上「慢慢說不著急,知道嗎,你太強大了,沒有我們這些男人表現的機會,其實我好期待的,說出來或許我能想出辦法,所以別著急,還有我們,還有星陽人民」這個沈嘉國還挺會哄人,其實他沒有經意去哄,順口心裡話。一直他心裡就沒有兵帥區分。
沈世昕強忍著自己盡量不失控「知道鴻門宴嗎,項羽為誅殺劉邦所設」婉轉,避開直接,心裡有個過渡,可能會容易控制。
「當然知道」沈嘉國好像明白了點「你說鬼子擺鴻門宴」
「簡直就是屠門宴」沈世昕轉過身擦著眼淚「我去看過擂台位置,四面八方都可以狙擊,排兵位置藉以現在武器,簡直就設了個甕城一般,都什麼年代了,城牆防禦還不夠還設置甕城,我不能再讓將士去白白送死」
「原來是這樣」沈嘉國感受到了普通女孩內心的脆弱,她怕犧牲,每次冒險的決定都是為了避免更多人犧牲。肩負這樣的使命對一個小女孩來說太沉重了,可是連沈世昕都難到的問題自己更是沒有辦法「或許只是比武那,或許隅中壽生沒有膽量下毒手」
「無計可施唯陰險歹惡,他不可能放過」沈世昕轉身看了看沈嘉國,控制自己不要衝動,又轉身彎腰坐在了石頭上,雙手抱膝「我該怎麼辦。那混和尚又那樣倔」
沈嘉國蹲下身,手輕拍沈世昕的肩膀「別著急,會有辦法的」
沈世昕轉回頭,眼巴巴看著沈嘉國「幫我」
沈嘉國靠的太近。終於,沈世昕奔向了他的懷抱。是無助,是太累。需要個肩膀。或許還有別的。
沈嘉國雙手抱住沈世昕,輕拍她的後背。這是沈世昕嗎,南唐北陸中世昕的沈世昕,自己懷裡的淡淡清香是聞名遐邇的美女。這是我嗎,是沈嘉國嗎。
「會有辦法的,別著急」
未及享受片刻。沈世昕又撤回身子,直坐在石頭上望著「你有辦法了嗎」
「放棄比武」哎呀,太快,或許多抱會,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不成器,這就是你想的辦法」沈世昕扭過頭「等於沒回答」
「你容我在好好想想」你到是再靠過來呀。沈嘉國做夢般的在等待。
「多想也是無用」沈世昕站起了身子。看到沈嘉國莫名其妙的姿勢「你在幹嗎」
「沒什麼」沈嘉國夢醒了,跟著站起身「我在思考」
「算了。亮你想不出什麼」沈世昕往石頭高處站了站。手指向南方說「知道那裡嗎」
沈嘉國順著望了望,一個小山坡「不知道,那是哪裡」
「野狗坡」
「這山裡還有野狗」沈嘉國手搭涼棚又望了望。
「來星陽第一天不就告訴你了嗎」沈世昕轉身下了石頭「真沒記性」
「沒有呀」沈嘉國是真不記得「什麼時候說過」
「讓你上山伐木,不得傷狼鬥狗」
「是有這話」沈嘉國想了起來「難道還有狼」
沈世昕又指了指西南方向的低谷「那裡是土狼谷」
然後,沈世昕向沈嘉國招手說「回去,張網,今晚捕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