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找著各自的位置。這馬廄太小了。這麼多人有些擠。
梅紅嬸帶了些人過來送飯「都來吃點東西吧,也沒什麼準備」
眾人都看著梅紅嬸,沈嘉國摸了摸梅紅嬸的胳膊問「嬸子,你這傷」
「不耐事,小鬼子刺的」梅紅嬸有些後悔的說「大小姐不讓帶武器,我第一次參加行動沒經驗,那把菜刀飛出去了,下回多預備兩把」
「聽說你是三十七人敢死隊裡唯一活著的」
「快別提了,要不是貪活,拉著那狗漢奸一起死就好了,害的老方丈早晨剛為我超度完,下午就死了,不提了不提了」梅紅嬸搖著雙手離開了。與這幫人這幾句對話使梅紅嬸想起了什麼,自那以後,梅紅嬸腰間多了兩把菜刀,始終刀不離身,眾人看見有的就勸,說這麼多沈家軍弟兄那,不會讓鬼子打到伙頭營,總別著兩把刀再傷到自己。梅紅嬸也不理,還越發的起勁,閒了就找地揮舞著菜刀自己瞎練,有次正被郎青看見,問明原由,專門給她做了兩個刀套。沈家軍就這樣多了個腰裡別著兩把菜刀的廚娘--梅紅嬸。
這沈家軍伙食到算豐盛,就是太摳門,量少。一隻羊腿,一盤牛肉,半隻燒鵝,半隻野兔,,,一共八道。按人數肯定不夠。
這什麼地方呀,能有全和點的東西嗎,還道道做的這麼香什麼意思。該誰先下手。還是瘋搶。
兩隊人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他他。
說實話,都餓了,這**平時伙食不差,看到聞到就勾起連綿回想。這八路游擊隊生活清苦些,自然更知道這些美食的難得。
眾人一手準備抓一手摸著槍。
馬廄太小了,有人的腿碰到了盤子。
沈嘉國和劉未招各自訓斥著自己的手下,別碰髒了,別打翻了。
沈嘉國雙手抱拳對劉未招說「兄弟,咱這是在人家的地盤,先把你我恩怨放下」
「有道理,看這幫人也非等閒之輩,真惹上麻煩也不好辦」劉未招也表示贊同。
「那我們平分」
「叫弟兄們都放鬆點,先吃飯,放鬆點」
沈嘉國拿出匕首平分割肉給眾人吃,到也相安無事。很快分食而光。都覺得不保,湊合睡吧。
劉未招找了人站崗,沈嘉國派了人警戒,其餘眾人,就都盤腿坐著開始睡覺了。
天剛擦亮,劉未招和沈嘉國就都醒了,二人沒睡塌實。再一看警戒站崗的,都睡著了。兩人悄悄走出馬廄。在院子裡抽開了煙。劉未招抽的沈嘉國的老刀牌,沈嘉國抽著劉未招的煙袋,相互嘗嘗。聊著閒天。都覺得沈世昕要騎虎難下,冒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難以置信的瘋狂,於是二人聊著聊著都想探究一下。
二人輕輕走到馬廄旁,輕輕的喊自己的手下。
「土豆,土豆」
「馬鈴薯,馬鈴薯」
恩,二人相互看了下。
原來劉未招有個手下叫劉豆,土裡土氣的,是個鄉下嘎小子,家裡窮,生他的時候爹娘想也餵不飽這孩子,哪怕能鄉間野地揀豆拾麥也要把娃拉扯大,就起了個劉豆的名字,希望豆子別斷頓,奢望更大點的,小名就叫土豆。
而沈嘉國隊裡有個叫馬令書的鄉下馬伕的孩子,也是家裡窮,這馬伕撿破爛揀回來些書,希望娃長大別在坐窮人,就叫馬令書,從小命令著念。常被村人笑話,就起了小名馬鈴薯。
二人相視一笑,把土豆馬鈴薯叫到身前,吩咐立刻便裝前往星陽城打探張榜結果,速去速歸。
這土豆馬鈴薯剛一出營便碰上梅紅嬸和龍瑞,也是受命便裝潛入城內,一來查看結果打探消息,二來要梅紅嬸在城內找畫師畫影圖形用以通緝汪本宗。四人便結伴同行奔赴縣城。
到達星陽城時已過早飯時間,ri兵盤查的相當嚴,每人都要搜身,連出城的人都仔細詢問。這氣氛讓人很明顯感覺到,出事了。
城門邊一處牆角日軍正在焚燒將軍府的榜文。
四人接受了盤查,進的城裡,哇,日軍好忙啊,東奔西跑四處接榜,有的榜文粘的很結實,根本接不下來,只得先用水潑濕,再用刺刀刮。多走了幾步路,全是相同景象。貼榜人也很精明,都貼牆山或街道拐角,盡量避免給主家帶來麻煩。
龍瑞帶他們到了京藝品樓後門,大飯店是沒有早點的,但龍瑞不同,劉品堂親自接待到雅間,吩咐下人做了些好吃的。
「劉老闆對星陽畫界知曉,給介紹位畫師」邊吃,龍瑞邊打聽。
「略知一二」劉品堂站在一旁回答「要說星陽畫工一溜的,就得數三德街青州畫堂老闆李青州,尤其擅長西洋畫,傳統水墨也很嫻熟。年紀不大,當數一代才俊,不過應該不容易見,畫堂都是他的一些學生打裡。龍副官要做畫」
「畫影圖形用以通緝汪本宗」
「嗯,這個李青州應該會管,可憐老方丈善舉四方清貧一生,家父年邁身體不好,活到現在也是蒙老方丈恩惠」說到這,劉品堂落下了眼淚。
梅紅嬸越吃越香,不住的誇「劉老闆你這手藝真棒」
「那是自然」龍瑞向她介紹「這劉家飯堂乃是老將軍府上出來的廚師,這裡老掌櫃以前是御廚」
「那大小姐是不是特愛吃,是不是老來」
「呵呵」劉品堂接過話「不但老來,我們還老送」
「這樣啊,那劉老闆以後可不可以收我為徒,教我幾道菜」
「哈哈」龍瑞解釋說「這梅紅嬸以前在鄉下,現在是沈家軍伙頭營當家的,整天不是拉廚子就是找手藝」
「這大小姐不容易呀,小小年紀領兵打仗,再不吃些順口的,大戶人家出身,我那兩下子哪拿的出手,劉老闆你一定要答應啊」
「說哪裡話」劉品堂當然也是願意「能為大小姐和沈家軍出力劉某求之不得,梅紅嬸隨時可以來京藝品樓找我」
「哎,那回去我和大小姐說,到你這學段時間,呵呵」梅紅嬸如釋重負,美的屁顛屁顛的。
「還有件事劉老闆,可曾見過大小姐家寵」
「烏斑呀,老來,昨天晚上還來了,住了一宿,一大早就不見了」
「再來把它留住,這小傢伙主義太大,別看是條狗,竟然敢大鬧將軍府」龍瑞這一說,一邊只顧吃的土豆馬鈴薯直納悶,知道你們的話高深,插不上嘴,也知道你們這高人多,怎麼連狗也厲害。
吃過飯,龍瑞結帳,眾人離開,土豆馬鈴薯回去覆命,沒在京藝品樓拿吃的,兩個土裡土氣的鄉下人出城不好說,街上早點攤子隨意買了點普通食品。
龍瑞和梅紅嬸到了三德街青州畫堂提及了沈家軍,李青州(李光浩父親)連忙從裡邊出來,問明原由,把兩人帶到後宅。大小姐吩咐,要畫神,要醜化,不能留畫者痕跡。按照梅紅嬸描述,畫了幅漫畫。龍瑞梅紅嬸收好話,告訴李青州再畫出五十幅藏好,下午會有人來取,然後,二人這才出城反營。
隅中壽生也是一宿沒睡好,他想不出汪本宗的名字是怎樣洩露出去的,難道這裡有地下黨,有特務。
一大早,憲兵來報,街上到處都是榜文。隅中壽生叫上一夜沒睡的兩個漢奸和桐本出府查看,這個氣呀。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差點沒中風。帶著眾人多走了兩步,呵,雲鷹在將軍府牆左邊貼連貼了五六張,隅中扶著牆啊啊叫著順著走到頭。生氣,猛一想,一溜小跑到府牆右邊,啊啊,啊,這邊貼了七八張。這不是誅殺汪本宗,這是挑戰大日本帝國的尊嚴。大日本帝國不是好惹的,你會貼我會接,隅中派憲兵四處接榜,然後四人又回到府裡大廳,隅中打電話命城外兩個駐軍派個小隊打探昨夜火點。
這時胖伙頭送來早飯剛擺好,越想越氣的隅中壽生一下子全劃拉到地上,胖伙頭連忙退了下去。
汪本宗本來昨晚就沒吃,現在剛想吃點壓壓驚,又被劃拉到地上,更覺得餓,帶著哭腔說「太軍,你可得為我做主呀太軍,我這可是剛到呀,這就剛兩天,以後怎麼呆呀,太軍出城把他們剿了太軍。」
「你地笨蛋,你地知道這一切為地什麼」隅中壽生更加氣憤。
「殺汪本宗」哈全順插了一句。
「愚蠢」桐本也是非常惱怒「這是在逼我們出城」
「對地」隅中壽生感覺總算遇到明白的了,和這幫傻瓜在一起太累「箭書,火點,榜文,這一切無關痛癢的東西,興師動眾,為的是要我們出城,他們沈家軍死了個老和尚,正在氣頭,城他們攻不了,就想盡一切辦法,要咱們出城,被火燒」
「高」眾人都覺得有道理,哈全順一拍腦門「我怎麼就沒想到,太軍真棒,牛了」
「現在又有了八路軍,**,不可小視,大佐閣下分析的對」
被這麼一誇,隅中氣消了很多。他轉過身背對大家,背著手,長出了口氣,自從到了這個城市,還沒幾天的功夫,但是卻片刻得不到安寧,剛逃離城市的沈世昕居然有能力組織力量襲擊援軍,太違常理,真是一個強大的女子,而且用法太為特殊,火攻屬近戰,過去打仗全憑搏殺,弓箭百餘米,現在機槍七八百米,她居然敢有火攻的想法。還有汪本宗的名字,八路,**,這些可怕的東西,在加上這滿城榜文,隅中壽生這才感覺到,自己所在的這座城市根本沒有被佔領,而是把自己置身於一個無形大的危險當中,這裡甚至每一個人都沒有屈服,這樣一個倔強的民族,加上一個共同的靈魂領袖,沒有兩黨的分歧,簡直太可怕了。
他看了看汪本宗「你地良心大大地壞了,你地和尚的都不放過」
「哎呀太軍,我不就殺了一個和尚嗎我」汪本宗一幅委屈的樣子「再說呀太軍,那和尚放跑了八路,八路太可怕」
「哦,我地有些激動,你不要怕」隅中壽生居然安慰了漢奸屬下「沒有一支軍隊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一個有著民族魂的民族」
「我決定」隅中壽生轉向大家說「偵緝隊所有人便衣上街,酒樓茶館發展漢奸打探消息,打探這裡的一切。城門仔細盤查來往人等,部隊隨時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