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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3章 四方約定(下) 文 / 易水丹心

    項寧閃電般劈出一刀,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招「揮刀斷首」,但威力早非他以前可比,這些日子以來,在生死邊緣之間的徘徊和強大的對手給予他的壓力下,功力之境界是突飛猛漲,在這一刻為這無可阻擋的一刀所完全暴露無疑。

    以阿齊耶微末的本事遇到了這一刀,其結果必是人頭飛出,身死刀下的下場。面對這注定必死的一刀,就在阿齊耶魂飛魄散,以為自己的大好頭顱就要在下一刻離開自己身體的當口,項寧的刀卻並沒有剁開他的脖子,寒意滲人的刀尖緊緊擦著阿齊耶喉間的肌膚而過,讓他著實體會到了一次從鬼門關上兜轉了一回的實實在在的感受。

    原來這勢在必得的一刀的目標並不是阿齊耶,而是一支突然從林中無聲無息射出來的弩矢,戰刀猛然劈下,硬是將帶著強勁力道的弩矢從中破開,削成了兩半。這支弩矢的目標當然不是突厥少年阿齊耶,而是想要乘著項寧與突厥人打招呼警惕心分散的時候實施突然襲擊。

    這一隊的突厥騎士們剛剛放下的心因這弩矢的出現而再次提了起來,這支弩矢顯然不會自己出現,而是有人蓄意射出,也就是說,山崗上的林中有人在埋伏。突厥人頓時紛紛拔刀在手,調轉馬頭對著幽靜無聲的樹林。

    山崗上的樹林顯得極為靜謐,彷彿並沒有任何人跡異常存在,除了那一支已經被劈成兩半掉在地上的弩矢之外,樹林內的人並沒有再發動任何的襲擊。

    「誰,來者何人,竟敢在我們突厥人的領地上襲擊我們,你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突厥騎士的什長催馬繼續往前走了數步,對著幽寂無聲的林內喝道。

    這片樹林的樹木生長的並不密集,林外的十一個人,十一雙眼睛,幾乎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林中,卻依然看不出絲毫的異樣,若說必定有人隱藏在其中,這些人也必是高手無疑,而且都是極善長潛蹤匿隱之人。

    「無膽鼠輩,既然有膽子偷襲,為何不敢現身出來一見。」見到樹林中依然是靜悄悄渺無人跡的樣子,突厥什長握著刀再次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幾步,時刻提防著林中的動靜。

    「小心。」項寧見到突厥什長在不知不覺中與自己一行人已經隔得有些遠了,剛想出聲提醒,耳中卻已然聽到了弩箭清脆有力的弦聲響動,隨後便看到突厥什長的身體在馬上仰身翻倒下,鮮血從後腦噴灑而出,一支箭矢已經穿透了他的頭顱,露在前額外面的箭桿猶自在急劇的顫動不止。

    還沒等林外的突厥騎士反應過來,樹林中便已經射出了無數的箭矢,騎士們雖然盡量揮刀格擋卻哪裡及得上箭矢的速度,一個照面之下頓時被射倒了三人。項寧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戰刀格擋掉身前的箭矢,一邊與其餘的人盡量勒馬後退,想要盡快退出箭矢的射擊範圍之外.

    密集的箭矢依然無情的奪走突厥武士的生命,等到項寧揮刀掃落最後一支箭矢的時候,十人的突厥小隊也就只剩下了驚魂未定的阿齊耶和另外兩名年輕武士了。

    項寧勒住了戰馬,嚴肅冷靜的眼睛盯緊了山崗上的林內,林中自然隱藏著人,而且人數並不少,至少有數十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林外的空地上,雪原上黑色的身影顯得分外的顯眼,強大的實力讓他們並不擔心暴露自己的行藏,這些大秦的殺手們自然是在此處等待他們最重要的目標,楚國的戰神破軍。

    彷彿早已經知道敵手並不會只出現在一個方向上一般,項寧並沒有撥轉戰馬向其他方向逃竄的意思。當黑衣人出現在山崗上的同時,其他三個方向上突然之間同時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無數的黑衣人封鎖住了他們所有的逃生之路,手中霍霍閃光的長劍皆對準了被圍在中心的項寧,殺氣激發之下,黑衣人手中的秦劍紛紛發出了或高或低的清越劍吟之聲。

    「破軍小兒,老夫在此等你多時了。」一個中年的黑衣人從林後緩步行來,看似如閒庭闊步一般,但很快便已來到離項寧的馬頭不足五丈之處。

    「是你,怎麼老匹夫,殺我一個需要帶這麼多人來嗎?」項寧鄙夷的冷聲道。

    「哼,人多人少又有何妨,重要的是你今日的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了。別以為老夫對突厥武尊有些忌憚就能令你逃出升天,老夫只不過略施小計,殺了幾個人而已,那些沒膽子的突厥人就害怕的把你趕了出來,哼,那老不死的既然肯同意那些貪生怕死的小娃兒趕出方城,便已經代表他不會插手這件事情了,所以,你別指望老不死的拓拔寒還會來救你。」任方負手而立,信心十足的寒聲道,他似乎對突厥人內部的事務非常的熟悉,知道突厥武尊拓拔寒少問世事,一般是不會干涉長老會議作出的任何決定的,既然項寧出現在這裡,也就表明突厥人被自己的手段所懾,方城不再為破軍提供庇護,突厥人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再管項寧的生死了,因此他極端自信。

    滿打滿算,考慮萬千之下,這殺門之主都估猜今次破軍是必死無疑的了,因此他並不急於行動:「老夫帶這麼多人來圍殺你,其實也是迫不得已,誰讓你小娃兒運氣太好,竟然每次都能逃出生天,運氣這東西便是老夫也不能阻止的。不過今次,你是無論如何都要死了,能夠逼得殺門高手盡出來殺你,這數百年來整個大陸之上都沒有幾人,破軍娃兒你就算今日死了也足以自傲了。」

    「想讓我死,沒那麼容易。」項寧緊握著手中的戰刀,乘著與任方說話的當口易筋經權力運轉,用自己特殊的靈覺估算著每個方向上敵人的實力,心中不斷盤算著那微乎極微的突圍希望。

    「破軍娃兒,你不用看了,你不可能從老夫的掌下逃離。」任方哈哈大笑一聲,笑聲未落,掌勢一翻,整個人已經向馬上的項寧衝了過來,強大的氣息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向破軍,緊緊的鎖住了他的目標。

    項寧在一瞬間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覺,但旋即這種感覺便已經消失了,只因他方纔還鎖住他的氣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了。

    全因已經出手的任方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機牢牢的鎖住了自身,任憑自己使盡了渾身解數都無法擺脫這股氣機。而從山崗上的林中,也就是任方和數十名黑衣高手的身後響起的柔和聲音,更讓殺人無算的殺門之主有魂飛魄散的感覺,不禁心中哀歎破軍的好運氣。

    拓拔寒柔和的聲音從林中響起,音調雖然不高,但卻響遍四野,在每一個黑衣人的耳邊響起,聲音更有震懾人心的奇妙作用:「任方小兒,你的膽子還真是大了不少,竟然敢在老夫的勢力範圍之內殺我的族人,還大放厥詞,老夫告訴你,這小子的命我管定了。」

    突厥武尊的整個身形好似空中的葉子,又好似會滑翔的鳥兒,從山崗方向黑衣人的身後踏空而來,竟然至少恆掠而過百丈的距離,如同閒雲野鶴在空中一步步走了過來,其表現而出的驚世駭俗的武功足以將所有人震懾住,生出根本無法抗拒的無力感來。

    任方心中大驚,暗忖道:「他為何會來?」卻是絲毫不敢有妄動之想法,殺門在二十年前在同一個人手上損失慘重,實力大損之後,二十年來聖門和自己雖然苦心經營,但依然未曾能夠恢復元氣,更何況如今在這裡的自然不是殺門所有的高手,拓拔寒的武功實已臻武道頂峰,如今便是賠上自己和所有人的命,也未必能夠再殺掉破軍。

    「拓拔寒,你當真要管聖門的事情。」任方望著不遠處馬上依然冷靜的少年,實在不捨得放過這次絕好的機會,一時間無法當機立斷的下定決心作出撤退的決定。

    「任方小兒,你廢話真多,老夫早已經說過,他是我們突厥未來可汗的夫婿,你竟然還敢想要傷他的性命,你說老夫要不要殺你。」拓拔寒一改柔和的聲音,整個人瞬時散發出無邊無際的殺意,將任方和所有的黑衣人都籠罩在內,強大的壓力瞬時壓在所有人的身上,更有功力較低的黑衣人七竅開始流血,漸漸軟倒下去,竟是被這強大無比的氣勢給活活壓死。

    任方的手掌漸漸緊握起了拳頭,勉力提起全身的功力抵抗著無形無跡卻又龐大無比的壓力,他絲毫都不懷疑這喜怒無常的絕世高手隨時會出手滅了自己的可能。

    「哈哈哈,想不到你堂堂突厥武尊,竟然恬不知恥的毀棄自己的誓言。」忽然,任方頂著拓拔寒氣息的壓力,提氣開聲大笑了起來,竟是笑得猖狂無比,弄得包括自己一方的所有人在內都有些莫名其妙。

    「混賬,此話從何說起,你若不說個清楚,我便叫你數十年功力都在今日毀於一旦。」身為高手,風雲大路上少有的毅力於武道之巔的高手之一,拓拔寒自然有著高手的驕傲和尊嚴,任方忽然說他毀棄自己的誓言,他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必定要弄個清楚,否則就算他殺了對方,也會覺得武者的榮耀遭到了羞辱。

    「你真的要我說嗎?」任方任憑對方越發強大的壓力壓得自己全身骨骼開始啪啪脆響,依然高聲喝道:「突厥武尊,你不過就是一個活的太久的老不死的罷了,難道你忘了終南山的四方約定嗎?你今日之所為是不是毀棄你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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