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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29章 鐵浮屠(下) 文 / 易水丹心

    兩刀相撞,從刀上相交的一小點之上霍然爆發出狂暴的刀勁。這一刀乃是乞兒蔑抓住時機蓄勢而發,而項寧的一刀乃是在與敵廝殺之際倉猝之下劈出,頂多發揮出了刀勢威力的七八成。

    若是戰場廝殺,這一刀自然是威力十足,勇不可擋,但此時乃是高手拚鬥,乞兒蔑這薩滿教高手自然不可與蒙古普通士兵同日而語,立時高下立判。

    項寧武功本就不及乞兒蔑,悶哼一聲,原本端坐馬上的如山身形也禁受不住勁氣衝擊晃了一晃,雖然受到了輕傷但還是迅速穩住了身形,彎刀一閃,擋住乘勢殺來的蒙古兵。

    項寧一口氣劈出了三刀,鮮血噴撒,印紅了昏黃的天空。項寧三刀下去,三個蒙古兵強壯的身體狂噴著鮮血拋空飛跌,他們的五臟六腑立時被項寧借這三刀卸出的狂暴勁氣攪得粉碎。屍體頹然落地,死得不能再死。

    乞兒蔑與項寧對刀之後,身形倒飛而出,但他於半空之中踢出一腳正中一名蒙古兵的胸膛,蒙古兵極為悲慘的被盡數震斷胸前的肋骨,而乞兒蔑卻止住了退勢,以比前更快的速度橫越半空,彎刀橫削,刀氣長嘯,斬向再次陷入圍攻中的項寧。

    人隨刀走,刀借人勢,於半空之中如箭射到,擊出這信心十足的一刀。

    項寧人在馬上,臉色平靜無波,但心中已然有些叫苦連天,悍不畏死的蒙古兵不要的進攻,他們知自己擋得住項寧的第一刀,也早晚擋不住他的第二刀第三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彎刀絲毫不帶守式,只是一味狂斬,哪怕砍不到他的人,砍了他的馬也是好的。

    若光是這些瘋狂的蒙古兵,項寧也並不在乎,雖然不能將他們盡數殺掉,但憑自己現在的武功,突圍應還不成問題,但乞兒蔑這一與之不相上下的高手加入,便立時讓他的形勢急轉直下。

    項寧未曾想到對方竟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再次攻來,待他看見乞兒蔑如箭般射來的身形之時,長刀已然到了面前,若是無法作出阻擋的話,下一秒自己便是要引頸就戮了。生死時刻,項寧狂喝一聲,身形微偏,不顧身周刀光劍影,彎刀由後而至,瘋狂剁上了橫削而來的戰刀。

    「噹!噹!當!」三聲震鳴,雙方全力揮出的三刀皆劈個正著,項寧渾身劇震,身形陡然一沉,身下的戰馬再架不住這狂暴兇猛的力量,腿兒一軟頹然倒下。項寧暴喝一聲,不退反進,飛身躍起,脫離馬背,空中揮刀,迎上對方越來越盛的霍霍刀光。

    二人空中對砍十數刀,雙刀碰擊之聲猶如密鼓急雷,響個不停,蓋過了蒙古兵的喊殺聲。項寧身形由馬上躍起,強行迎上呈現飛落下擊聲勢逼人的乞兒蔑,從一開始便已落於下風,此刻身法去勢已盡,項寧身形無可避免的率先落向了地面。

    項寧硬接對方十數招,胸悶難耐,難受異常。如此優勢,乞兒蔑怎肯放過,長笑一聲,長刀一揮,已如蒼鷹搏兔般臨空劈下。

    項寧狂喝一聲,稍舒胸中憋悶之意,猛提真氣勉力再次硬接一招,立時吐出了一口鮮血,傷勢加重,落地之勢更快,赫然向策馬殺來的蒙古兵劈向空中的刀林冷芒之中撞去,似要面臨被萬刀分屍的悲慘下場。

    項寧身形下落,後背甚至已能感覺到蒙古兵寒光閃爍的彎刀上冰冷的殺氣,令他立時背生寒意,項寧自不甘於變成碎肉的死於這荒無人煙的大草原上,成為野獸的糧食。因而他下落之時,奮力運起體內真氣,使之在經脈之內快速震盪起來,也只有如他修煉的易筋經的內功心法,再經過了《長生訣》的改造之後的強橫經脈,方才能夠經得起如此的折騰,若是換了一般人,必是震斷經脈,身死道消的自殺做法。

    項寧之所以鼓蕩經脈內的真氣,連續小幅度的運行正勁、反勁,他的身形在這正反兩種勁氣的運行之下便如同一片落葉一般飄落,似是隨著微風飄飄蕩蕩之間,項寧躲過了蒙古兵揮砍而來的彎刀,落入了蒙古騎兵交錯糾結的馬腿之間,引起了附近的蒙古人一陣騷亂,彎刀跟隨著他的身影紛紛落下,卻連他一片的衣角也沒有割下。

    乞兒蔑再次與項寧硬拚一招,見到他的身體急速向蒙古兵的刀林之上落去,此時因為一次次的硬拚他的速度不斷的被動加快,若是換了常人以這樣的速度必然無法躲開,因而乞兒蔑並沒有追擊,身形一動向下墜去,落到了地上,垂下彎刀準備親眼見證楚國少年萬刀穿心的結局。

    但當他見到項寧的身形如同落葉一般飄落著躲閃刀鋒的之時,他卻絲毫無法掩飾自己的驚駭之情,他武功不凡,歷敵無數,卻從沒見過同等級的高手能夠在高速之下做到突然減速,並能以如此的身法躲過數十把彎刀的必殺的攻擊。

    很快,乞兒蔑從幾個蒙古兵的喊聲中得到了失去楚國少年蹤跡的消息。

    「給我搜,一定要給我找到他。」乞兒蔑陰冷著聲音下令道,項寧的身法雖然讓他有耳目一新,驚駭莫名的感覺,但他也看出項寧傷勢不輕,必殺之心更加的堅定。

    蒙古騎兵自然知道項寧除了躲藏在他們的馬腹之下別無去處,紛紛四下偏頭察看著自己四周的草地,找尋項寧一閃而逝的身影。

    「他在這,他在這,別讓他跑了。」

    「快,他在這,抓住他。」

    「當心,他去你那了,殺了他,殺了他。」

    ……

    蒙古人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項寧的身影彷彿會瞬移一般,一會兒出現在這,一會兒出現在那。在不斷踐踏移動的馬蹄下,蒙古人戰馬下的空間就仿似一個時刻都處在變化中的最複雜的迷宮一般,但項寧,卻彷彿會穿透阻隔一般,紛亂的馬蹄絲毫也阻擋不了他不斷移動的身影,身法如蛇般穿行不休,除了引起蒙古兵如同漣漪一般的騷亂外,根本就摸不到他的影子。

    忽然,蒙古人顯得更加混亂的隊列中,接連從不同的方向響起數聲淒慘至極的慘叫聲,發自他們的主人臨死之前,等附近的蒙古兵反應過來的時候,除了空空蕩蕩的馬背之外,其他什麼也看不到,隨後他們就會在地上發現同伴的屍體,致命之處全都是脖子上依然在涓涓噴湧著鮮血的大洞,而那始作俑者的身影卻早就消失在了他們的馬腹之下。

    隨著這樣的事情不斷發生,蒙古士兵漸漸的開始恐慌了起來,蒙古的勇士不害怕死亡,但他們卻信奉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死亡,那樣死了也會成為勇士,成為蒙古人懷念的英雄。但對於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於偷襲之中,他們卻異常的反感,恐懼,因為這樣死得太過於窩囊,死了也會被極為崇尚武勇,強者的蒙古人所不屑,所恥笑。

    蒙古兵的原本就糾纏在一起的騎隊因為這股越來越強的恐慌,而漸漸的開始混亂起來,而這股混亂卻並沒有阻止項寧的殺戮,死得人越來越多,同樣的傷口,同樣的快速,同樣的讓人恐懼,漸漸的蒙古士兵的心中都升起這樣的一個想法,「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都會死得如此的淒慘。」

    「混蛋,真是一群白癡,給我散開,散開隊形了楚國人就沒有藏身之地了,給我散開。」乞兒蔑望著不斷無端端倒下的蒙古戰士和漸漸混亂而依舊交纏在一起的騎隊,頓時大怒不止,高聲讓蒙古兵散開,但混亂之下的蒙古兵對於他的吼聲充耳不聞一般,依然糾纏混亂在一起。

    乞兒蔑大怒,抬腳奔向了混亂中的蒙古騎兵,突然拔刀劈死了兩個蒙古兵,繼續大吼了起來,邊喊邊殺。漸漸的他的吼聲和血型手段起了作用,外圍的蒙古兵開始打馬往四野奔跑,幾乎糾纏成一團的蒙古騎隊開始疏散起來。

    雖是黃昏,但光線依然十分充足,一匹戰馬的馬腹下根本就藏不住人,蒙古兵的漸漸疏散讓項寧能夠藏身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小,他即將無所遁形。

    項寧很快的現出了自己的所在,正在疏散的騎兵隊外圍,靠著西北方向上,項寧的身形突然從馬背上竄了出來,用手中的軍刺迅速的殺死了馬上的騎士,奪下了他的戰馬和彎刀。彎刀很快砍殺了擋在他身前的兩個蒙古兵,項寧立刻催馬向外跑去。

    「追,誓死追殺。」乞兒蔑暴吼一聲,率先追了過去。項寧的現身讓蒙古兵彷彿如同問到了腥味的貓兒一般,無論在哪個方向上的蒙古人揮舞著戰刀,呼嘯著便向他殺了過去。

    項寧不斷的鞭策著胯下的戰馬,揮舞劈砍著彎刀,刀氣縱橫,殺氣四射,不斷的砍殺著面前和身旁追上來的蒙古兵,朝著西北方雲佳和阿齊爾消失的方向跑去。

    乞兒蔑幾個縱身跳上了一匹無主的戰馬,瘋狂的鞭打著戰馬追趕了上去,他離得項寧的距離有些遠,從他這個方向只能看見項寧不斷揮舞著彎刀的背影和不斷倒下的蒙古兵,乞兒蔑很憤怒,他決定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殺了這個少年,這個讓自己頃刻之間陷入了死地的罪魁禍首。

    乞兒蔑的決定很快就再也無法實現了,因為他忽然看見了,西北方向的草原邊際,出現了一支金甲的神兵,閃耀著金光的鎧甲,閃耀著血光的鋼鐵長矛,甚至連他們的戰馬都披著金光閃耀的精鋼馬甲。

    很快的,那突然出現的鋼鐵騎兵於天際緩緩的啟動,開始了震撼天地的衝鋒,那由凝重而漸漸發揮到極致的強橫霸絕,橫掃天下的威勢,那氣勢如山衝鋒如火的超強鐵騎,那還未接近便靠著足以壓倒碾碎一切的映像讓所有人恐懼的氣勢,讓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會感到窒息。

    風雲大陸並不缺少重裝騎兵,而且幾乎每個國家多多少少都會裝備,但全身上下都包裹著精鋼鐵甲,還能具備如此的衝鋒威勢,令所有面對他的人都會生出難以阻擋的想法的重裝鐵騎,在這大陸上卻只可能有一支軍隊,一支已經至少銷聲匿跡了十數年的軍隊。

    「鐵浮屠,是突厥的鐵浮屠。」乞兒蔑的心中頓時閃過一個最為恐怖最為難以置信的念頭,自從十數年前突厥內亂,蒙古兼併漠北突厥之後,這支騎兵便消失在了漠北草原之上,如今卻為何出現在遠離漠北數千里只遙的欽察草原之上,難道,十多年前那些突厥的餘孽躲到了這裡。

    乞兒蔑的心中閃過了此生最後一個猜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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