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與雲滄元帥之間深厚的友誼自少年時期便已經深深種下,不但因為他們之間通靈般的默契,更多的是他們都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的兄弟般的感情。——摘自《帝國中興功臣》
弩機是極為昂貴的軍用武器且製作不易,在大楚軍中也不是標準配備的,因此楚軍有弩箭只是少數軍官,而遭到了人手有弩的青銅騎兵的迎頭痛擊。此時兩支騎兵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弓箭的最佳距離,因此除了少數人在用弩箭還擊之外,楚軍只能盡量躲避著對方射來的箭矢,對著坐下的戰馬加了幾鞭,希望能夠快點縮短兩軍的距離避免挨打。
雙方相距大概一百步,季狂風大吼一聲,「放……!」終於下達了反擊的命令。
「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氣的嘯叫聲劃空而去,一片密集的箭雨劃破虛空,遠遠的向迎面而來的敵人射去。
青銅騎士的弩箭已經射光,竟是在瞬間摘下掛在戰馬上的弓箭,開弓射箭,雙方箭來箭往射了三輪,彼此都有傷損,但若是仔細的算,青銅騎士一開始的弩箭射擊的確是出人意料,楚軍的傷亡應該較大。很快雙方的距離只有四五十步了。
幾乎在同時,雙方騎兵的陣中同時響起了一聲大吼,「殺上去……」
飛馳的戰馬重重地撞到一起發出了巨大而沉悶的撞擊聲,長槍疾刺,戰刀劈砍,雙方戰士揮舞著各自的兵器在瞬間分出了生死。一瞬間,兩隊騎兵乍合倏分脫離了接觸,寬闊的大草原上除了風聲就只有急驟的馬蹄聲。
季狂風久經沙場,在瞬間的接觸下,短暫的拚殺已經足以讓他對襲擊的青銅騎兵的實力有了初步的瞭解。季狂風的眉頭猛然皺緊,他能感覺到這次的對手已經不是玉門關戈壁中的沙匪可以比擬,這些青銅面具的騎士顯然也是久經沙場,是精銳中的精銳,不但裝備精良,戰法犀利,兼且身手不凡,每個人絕對是身懷武功,雖然大楚軍中也有適合廝殺的武功傳授,但單對單的話,楚軍絕不會是對面騎兵的對手。
戰馬的速度極快,季狂風用力勒住馬韁,制止住狂奔不止的戰馬。
騎兵作戰,誰能在最短時間內發起第二次攻擊,誰就佔有絕對的先機。騎士借助飛奔戰馬的助力,揮去的武器依靠速度的慣性,威力要大上無數倍。在戰場上,如果戰馬沒有及時奔跑起來,即使是一個大將也有可能被一個借助奔馬飛馳而來的無名小卒一刀砍死於馬下。
戰馬借助慣性橫跑掉頭,立即再次飛跑起來。廝殺聲響徹了這一片月色下的草原。
季狂風這次所率領護送世家子弟的隊伍是大楚的精銳騎兵狂風騎,勢若狂風,攻勢如火。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所面對的這支青銅面具的騎兵是來自幽燕的鐵騎,同樣的久經戰陣,是安忠嗣花費多年時間搜羅軍中和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所組建的親軍。
面對這支人數相當,但實力更加強悍的騎兵,楚軍雖然在一開始的廝殺中平分秋色,但楚軍中卻有不少是世家子弟,在廝殺的同時,楚軍還要顧及這些大楚軍中未來的中堅力量。
雲滄雖然要照顧背後依舊在「歸西」路上的項寧,但卻極為的勇悍,手中的長槍大開大合,勁刺身邊的敵騎,在戰陣中左衝右突。
對面忽然馳來了一騎,雲滄長槍一擺,當胸勁刺對面騎士,然而對面的騎士竟然絲毫不躲閃,揮刀便擋,這一刀簡潔乾淨,勢大力沉。竟然封架住了雲滄勢在必得的一槍,一時間火花亂竄,金鐵交鳴聲震人耳聾。雲滄感到雙手虎口給震得又痛又麻,頓時覺得眼前這人好大的力氣。
「小子,好槍法,好力氣。」對面的騎士怪笑一聲,又是回手一刀劈來,催馬疾進,順著雲滄的槍柄向握槍的削去。
「沙通天,果然是你。」來人正是如今幽燕鐵騎的統帥「沙通天」——蕭至忠。雲滄大喝一聲,長槍飛出,依然向著騎士飛刺而去,自己卻是在馬上一個側身,躲過了蕭至忠的一刀,接著戰馬馳出,兩馬交錯而過,此時長槍被蕭至忠躲過,在慣性下飛出,雲滄竟是伸手握住了槍柄,在瞬時借助馬力槍柄一轉,刺穿了一名敵騎的胸膛。
「雲電飛槍,小子,你有一手,看刀。」一聲大喝由遠至近,長刀帶起風聲,向綁在背後的項寧砍去,蕭至忠早就看到這人的背後還有一人,這便是雲滄的弱點,若是他知道這人就是他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恐怕蕭至忠就要笑了。
雲滄只好雙腿夾緊馬腹,在馬上微向前伏,回身一槍向縱騎追來的蕭至忠捅去,蕭至忠橫刀格擋,雲滄藉著這一機會,強行催動戰馬,加快衝刺而出,竟是擺脫了蕭至忠的追擊,長槍急抖,數點寒芒,將眼前的敵騎盡數刺下戰馬。
敵人的實力確實太強,普通的士兵面對武功高手,廝殺的結果是不容置疑的。楚軍雖然驍勇善戰,拚死血戰,但依然死傷慘重,不斷有將士摔落戰馬,許多世家子弟雖然有楚軍的盡量保護,但依然無奈慘死。
雲滄此時受到了重點照顧,被數名實力強橫的騎兵纏住,再也顧不上掩藏自己的實力,但他武功雖然高強,但也敵不過人多,還要時刻提防對方乘機襲殺身後的項寧,所以他很快中了一刀。情急之下,雲滄忽然如同發瘋了一般,槍勢陡然增快,變得毫無章法,他已是殺紅了眼,整個人只想著要衝出去,抱住自己和項寧兩人的性命,他那一往無前的瘋狂攻擊竟是奇跡般的殺退數人,衝出了被重點照顧的包圍圈,尋找著自己一方的將士。
季狂風揮刀砍翻了一名敵騎,望著場中已成混亂的戰場和不斷倒下的世家子弟,他的心在不斷的抽搐,他知道,再這樣拚殺下去,遲早會被這支莫名襲擊的軍隊所全殲。這片草原是古戰場,連白日都是少有人跡出現,對方顯然是早有準備,因此選擇這裡。大楚軍人的榮耀雖然讓他極其不願意撤退,但他知道卻是不得不退,這些世家子弟都是各個武勳世家的精英,將來都會成為大楚的中堅力量,絕不能在無畏的拚殺中白白犧牲。
「速速保護世家子弟脫離戰鬥,向項城的方向撤退。」縱是不願,季狂風卻知道再不能拖延,大吼一聲下達了撤退的軍令,帶著仍然跟隨他的士兵再次衝入戰團。楚軍在拚殺中雖然死傷慘重,但仍然盡力保住陣形的完整,在奮力血戰下向著項城且戰且走。
青銅騎兵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在蕭至忠的率領下對楚軍緊追不捨,銜尾追殺。眼看雙方距離始終無法拉開,忽然,楚軍位於隊尾的數百騎兵在數名校尉的帶領下,再不向前奔去。
「大楚將士,死戰不休。」他們紛紛調轉馬頭,呼喝著站號向青銅騎兵殺去,他們是要用自己的生命為同袍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馬蹄絕響,在喊殺聲中,無論是楚軍還是世家子弟,都無能為力,只能含淚打馬狂奔,只要能跑出這片草原,就會遇到項城附近密集的欽察部落和大楚駐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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