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昇趕路,日落安歇,世家子弟的隊伍漸漸的要進入大草原的中心地帶,草原上放牧的牧民和部落也是越來越多,漸漸的也是有漢人和欽察人雜居的城市出現。這些日子,隊伍的成員們也是充分感受到了欽察牧民的友好。
這一日,似乎是因為就要到達目的地的急切,隊伍多趕了些路程,卻是錯過了驛站,本想這附近必定會有欽察的部族出現,然而沒想到的是,今日隊伍所行進的這一代無論是牧民還是部族卻是出行的少,隨著夜色的降臨,四周除了隊伍本身,卻是絲毫也看不見人影,只有廣闊的草原和延綿的密林。
更為奇怪的是,隨著夜幕的降臨,所有人的心底竟然隱隱的升起一種莫名的寒慘慘的感覺,就連這大草原春日和熙的風也變得似乎有些陰冷。
項炎一如既往的行進在隊伍的最前面,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旁邊的領軍將軍季狂風問了一聲,「王爺,天色已晚,我們要不要在這裡就地駐紮。」
「這裡四野空曠,不是駐紮的地方,為何這四周竟然渺無人跡,這裡離開項城應該並不是很遠了啊。噫,那是什麼?」此刻項炎卻是見到左前方不遠處的草原上竟是發生了極為詭異奇特的現象。
只見那片草原之處竟是不時散發出綠幽幽的火光,而且十分密集,並不止一處,卻是一簇簇的綿延到很遠的地方,忽然,在前後左右四周也出現了同樣的景象,這景象確是有些駭人,然而對這些久在沙場的軍人來說卻並不是很可怕。
季狂風若有所思,佈滿大鬍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王爺,我明白了,你道為何這附近不見了牧民和欽察的部落,我們是到了國殤草原了。」
「國殤草原,我知道了,季將軍,看來我們要晝夜行軍了。這裡怕是真的不適合駐營了。」項炎老成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恍然,繼而又是無奈苦笑。
國殤草原,是欽察草原上極為著名的一處古戰場,當年逃到欽察草原之上的羽族人經歷了與欽察部族多年的苦戰後終於握手言和,在草原中部攜手建立了項城,剛剛過上幾年安穩的日子。然而是時草原之東的羅斯諸公國逐漸強大起來,共同集結大軍攻入欽察草原,企圖奴役欽察人和羽族人。為了保護家園,羽族人和欽察人聯手傾全族之力起兵抗敵,雙方於項城之西的這片草原上大戰竟日,最終羽族人和欽察人以少勝多,以慘烈的代價驅逐了羅斯人。
戰爭之後,雙方數十萬將士埋骨於此,而當時兩族已經筋疲力盡,無力清理戰場,因而在多年之後也就形成了這夜間有如鬼域的國殤草原。試問在這樣一馬平川的古戰場,又怎麼能駐紮呢,無奈之下,隊伍只能徹夜趕路,以便能盡快走出這片草原。
月色之下,雲滄也是走在隊伍的前面,看著跟隨在身邊的戰馬上匍匐著的人,暗暗苦笑了一聲,「這傢伙還真是愜意,竟然不管不顧昏睡了八天還不醒。」
雲滄口中的傢伙自然便是我們修煉長生訣莫名其妙的「歸西」了的項寧大高手了,項寧自從那日晚上奇妙的進入了道家所謂的武學至高境界龜息之後,到如今已經是整整八天了,他始終沉浸在奇妙的境界中,一直未曾甦醒,對外界的情況是一無所知。
此時月掛中天,皎潔的月光照亮了草原,多少驅走了陰氣,去項城的隊伍在詭異的環境中乘夜趕路。連續的趕路,護送的精銳騎兵自然看不出這麼,但這些十五六歲之間的世家子弟卻多少有些會感到累,隨著戰馬的顛簸有些跌跌衝衝。
草原上突然響起來的淒厲號角聲卻讓隊伍中的所有人都精神陡然一震。這號聲蒼涼,有氣勢,更能讓人浮躁緊張的心情鬆弛下來。然而此刻響起卻並不是好兆頭,因為隊伍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號聲是風雲大路上通用的騎兵衝鋒的號聲。
隨著這號聲而來的,一支騎兵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了側翼不遠處,這支騎兵人人都帶著青銅面具,月光下,顯得異常的詭異。剛剛出現的騎兵已經開始加速衝鋒了起來,竟是進攻的陣型。
突襲似乎來得有些突然,在這羽族人棲息了六百年的草原上,大楚的軍隊竟然會受到攻擊,而且隊伍早在外圍分佈了不少的斥候,竟是無一人回來通報。顯然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在悄無聲息之間解決了所有的斥候,悄然逼近護送世家子弟的隊伍,直到最為合適的衝鋒距離方才不再掩藏行蹤,這支騎兵的強悍可想而知。
「殺上去。」季狂風迅速作出了判斷,揮舞著長槍率先發起了衝鋒。騎兵衝鋒的威力強悍異常,面對騎兵衝鋒惟有同時衝鋒,若是處在原地被動防守,其結果可想而知。
軍令如山,所有的楚軍包括世家子弟在內,同時發出一聲臨戰之前的高吼,各執兵器,以季狂風項炎兩人為中心箭頭,一字排開,向隱隱約約出現在視野裡的不知來頭的騎兵迎了上去。
「法克。」雲滄不由咒罵了一聲,借用了一下項寧的口頭禪,敵人都出現了,這小子竟然還在優哉游哉的龜息,殊不知,大家馬上就要歸西了。雖然憤怒,可是又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在馬上,故而只得將項寧從他自己的馬上扛下,用最快的速度將項寧綁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對著地方騎兵罵罵咧咧的跟隨著楚軍迎了上去。
雙方越來越近,大約相距一百五十步時,季狂風大叫了一聲:「上箭。」
世家的子弟都從小經過家中的嚴格訓練,又多多少少與沙匪進行過拚殺,因此遇見突襲,竟然毫不害怕,反而還有些興奮,反應速度與久經訓練的楚軍竟差不了多少,幾乎同時,紛紛身形微側,箭上弦,弓拉如月,瞄準自己的目標,隨時等待發射。
密集的馬蹄在草地上飛快的起落,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然而,對面的騎士畢竟是有備而來,率先遭到第一波打擊的竟然是以精悍霸道聞名大陸的楚軍。
「射。」對面的青銅騎士竟然在瞬間抬起低垂在馬下的右手,騎士的手中竟然每人都拿著弩箭,密集的箭雨打來,楚軍雖然盔甲堅固,但依然在弩箭強勁的穿透力下吃了虧。不少騎士還未來得及射出一支箭便墜下戰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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