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怎樣,照鷹人的傳說,那小鷹人變化成的絕美女子此刻四肢健全,那日以後也再沒向他找過「nǎi」喝,可見她應該是進化了,徹底改變了鷹人那尷尬奇特的體質,變成了人類。
若是如此,羽皇島這個地方就不再適合她待了,何況她此刻智障一樣的整天跟著自己進進出出,同吃同睡,像個黏著父母的兩三歲孩子,自然更不可能將之放在此處不管,是以李作樂決定了——
要帶她離開羽皇島。
至於以後是帶著做老婆、做朋友,亦或做閨女、做妹妹,那就等她懂事兒以後再說了。
而這一ri他養精蓄銳,飽食以後將小鷹人化成的美女羽兒(他給取的名)收進掌骨靈器之中後,踏水而行,逕直出了羽皇閣,到了眾鷹人圍攻他的湖邊,而不知道是不是給羽兒吸過一次的關係,他大搖大擺在島上走著,竟然沒有一個鷹人搭理他。
但鷹人不搭理他,他卻還非招惹鷹人不可。只因在他看來,凡是強迫他人幹不願意的事情的都是壞人壞事兒。儘管他同情這些鷹人,覺得她們很可憐,但是他同樣同情那些失去兒子丈夫父親的女人孩子,所以只要島上的男人願意,他是一定要帶他們離開的。
而鷹人們呢?他雖然也想幫她們,讓她們變得正常,不再需要依靠男人的「汁液」才能生存,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什麼好的方法,是以只能暫時壓下不管了。至於用他的「汁液」?囧
且不論是否真的能幫鷹人改變體質,就算能,上千隻的鷹人每人吸他一次,就算他是鐵打的恐怕也得被吸乾了,自然不能這麼辦。
是以見鷹人不睬他。他乾脆站到了一處頗高的建築上,扯開嗓門的大聲喊嚷,將一眾男人鷹人都聚攏了過來。大意是說,他要離開羽皇島了,有願意跟他一起走的男人就站出來;同時也警告鷹人不要阻擋他,以後也少去抓男人,否則他就殺光她們,諸如此類的。
剛開始的時候零零星星到是站出來了一些男人願意跟他走,可鷹人們撒嬌耍賴、軟磨硬泡,硬是將站出的男人又全都勸回去了。忙活半天,竟然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跟著他離開羽皇島,他只能洩氣的感概「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磁鐵如此,男女如是」。遂作罷了。
不過說來也怪,他這一次在羽皇島露臉。公開的與鷹人叫板。要帶走島上的男人,搶走她們的「奶瓶、飯碗」,鷹人們竟然沒有圍攻他,而只是用女人的手段勾引那些男人,讓那些男人心甘情願的留了下來,到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避免了一場戰爭。
當然,知道他要走,並且鷹人們也不阻攔的樣子,男人們不走。卻幾乎每人一封家書的讓他幫寄,並且都給了他頗豐的「郵差費」。他登上羽皇島救人於難的大英雄沒當成,囧倒是當了回郵差,收集了滿滿一大袋子的信,也算是一段不凡的經歷了。
而收起信,與眾人作別,他由原路縫隙回到了初登島時那片險惡荒涼的海灘,二十年了都沒有用的大葫蘆放出,他翹著二郎腿、雙手枕著腦後,舒服的躺進了葫蘆船裡,隨波逐流,打起瞌睡來。
大海茫茫,煙波浩渺。事實上他離開西大陸出海的原因除了想要散散心,忘卻一些不好的記憶,還有就是大海濤濤,水汽蒸騰厲害,水面上離散的水弦力頗多,益於修為的快速提升,所以——
他其實並不急於離開大海!
浮浮沉沉,躺在半瓣葫蘆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隨波逐流,自在逍遙,這其實一直都是他的夢想。是以一覺醒來,當他睜開眼以為將看到一碧晴天的蔚藍天空時,他卻是呆了呆——發現天幕低垂黑壓壓的,周圍白霧濛濛像是凝固了一般,靜止不動;葫蘆船則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仍就停在距離島岸不遠的地方,並未遠離。
「莫非這周圍有陣法禁制一類的東西?」他喃喃自語,雙手撥水背離羽皇島而去。果然——
劃出十餘米後,葫蘆船又給退了回來。
他連試了幾次,又仔細觀察一陣,發現原來這島附近的水流奇特,只有進沒有出,假若有什麼東西被衝上了島,恐怕就永遠都無法用船舶一類的東西漂流出去了。
他想著收起葫蘆船,朱雀第一進化技——鳳凰火翼,展開。一下往空中飛去。心說,海路不行,我走空路好了,就不信出不去。
可這般想著飛出二三十米的樣子,他就感覺不對了。
只見火翼表面刺啦聲不斷,白色的水蒸氣從他熾烈的翅膀上升騰狂冒,白濛濛的幾乎在一瞬間就淹沒了他。空氣之中的水分多得出奇。若是普通鳥兒的羽翼,恐怕早就承受不住掉了下來,無法飛行了。
而他繼續往高處飛,又飛出四五十米,待到得百米左右高空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空氣已然刺骨寒冰,水分更多,簡直像是到了萬年的玄冰湖底一般,火翼越來越小、越來越沉重,弦力體力的消耗極大,而天空仍舊灰濛濛的霧氣彌蒙,不知還有多遠才能到頭的樣子。
「看來這島真有陣法禁制的,得找個鷹人問問。」他喃喃自語,
「只是這樣做的話會不會有點示弱,暴露弱點?萬一她們吃了豹子膽趁機動我歪腦筋可有些麻煩啊。我看還是再想想其它辦法吧。」
他如是說著緩緩收了羽翼,落回了島岸。
暗自尋思:「島內的天空一碧如洗,有白雲、有太陽,看著毫無異樣,何以島外圍卻是這般摸樣?我若從島內直接起飛,不知道能不能飛出去?」
他想著正yu回島,一想又不對。假若島內沒有禁制,當日粉兒他們一行鷹人逮了男人駕著彩雲舟卻為什麼不直飛愛情湖,要落在此處?況且他當日偷眼朝外觀望,也根本沒有發現島的影子。只看見了海上的一團迷霧。由此可見——
島內肯定是有禁制的。還很可能比外圍這水汽很重的濃霧和回流的海面都要厲害。他若從島內起飛,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禁制打下,鷹人們居心難測,保不準會暗算他的。
想到此他即停下了腳步,沿著海岸走起來,想要探探地形,順便清理一下思路。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海水回流絕不可能只有進沒有出。也就是說,海面水流若一直都是向羽皇島方向流的話。下層水流或說必然會有那麼一股或是幾股暗流是像島外流的。
想到此,他一躍而起,雙臂前伸,像只魚般鑽進了水裡,朝下直游而去。當下潛到七八米的時候。身子陡然像是被水鬼拉扯,猛地往下一沉。被暗流直拉入了幾百米深的海底。巨大的水壓壓來。壓得他一陣難以呼吸。緊接著暗流變向,不再向下流動,而是一拐彎向羽皇島相反的方向流去。
他心中暗喜,以為可以就此逃脫,可不想一種極度危險的不祥感覺突然襲來。他忙拿出掌骨內的螢光石查看周圍情況,當即嚇得魂不附體。一口水嗆入口鼻,難受之極。
「好聰明的魚,好大張的嘴。」他暗自嘀咕,
發現距離他不遠的前方。正有一種通體炫黑,體型龐大,牙齒鋒利,卻沒有眼睛的巨大魚類怪物張著嘴,守株待兔的頓在海流之中迎接著暗流送入他們口中的食物(也包括李作樂),數量以千頭計算,幾乎填滿了附近的下層水域。
而他們大嘴旁邊則海帶一樣的長有許多長長的觸鬚,觸鬚排開,感覺十分敏銳,沒有哪怕一隻魚蝦能安全繞過他們而不被發現。
他神色大變,自然是逆著水流拚命的往島方向回游,可游了一會兒終究還是給那些沒有眼睛的巨大怪魚發現,一陣追逐撕咬,在海底鬧了小半個時辰的樣子,方才破水而出,又回到了羽皇島。
氣喘兮兮的坐在岸邊,他發現往外流的下層水流裡,不單有那種無眼的奇特大怪魚在守株待兔、張嘴待食。而且還有著渦輪尖刀一類的東西攔擋。凡是經下層海流出島的東西,基本都得經過層層的砍剁碾軋,變成毫釐的碎末才能出去。也包括許多的魚蝦。
而渦輪尖刀後面,貌似也有著許多奇特凶悍的覓食生物。
想要從此路徑出去,憑他的能耐也不是絕對不行,只是要他以身試刀,看看是那連鯊魚都可以輕易碾碎的渦輪尖刀厲害,還是他的身體堅硬,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是以只能是退了回來。
而再次潛入水底,快速的繞島探查一周,又給那感覺敏銳、游速極快的無眼大怪魚追逐一陣、砸暈幾隻後,他徹底打消了順下層海流出島的想法。
不得不說這島周圍的下層水域設計精巧,那似能碾碎一切的巨大渦輪尖刀的動力有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源自一進一出的海流,而渦輪尖刀轉動同時又加劇了局域海流的流速,使得整個海域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動力循環系統,封閉了這一座海島,讓進入其間的生物船隻只有進沒有出,或者說是整個的進來、碎塊的出去。
他甚至扛了塊重逾千斤的巨石扔入其間試了試威力,結果連咯登都沒有打一下的就給切成了碎片,嚇他一跳,足見其材質的不凡,當初鷹人們為建成這個系統所花費的心思。
而至於空路是怎麼回事兒?何以外圍霧濛濛、寒冰刺骨,水汽又重;島內卻一碧晴天,毫無異常?他卻是連探都懶得去探的。只因隱秘的海底尚且如此,抬頭可見的天空必然更是玄妙凶險。他目前最好的方法,恐怕就是逮個鷹人問清狀況,讓鷹人帶自己出去了。
他想著站起身子,剛想往回走,掌骨內的羽兒卻是開口問了。
「爸爸爸爸,你為什麼一直往海裡跳?是想出去嗎?我知道路的,就坐那隻大葫蘆就行,我帶你出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