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才道:「這兩儀和合香分為『天毒』與『地藥』,只有當兩者相合才能發揮效用。我下午已經將天毒扔進了灶爐裡,化作炊煙瀰漫了整個獵魔鎮。凡是吸入的人一旦沾上床就會特別的嗜睡,除非打雷下雨,高聲喧嘩,不然很難覺醒的。
「況且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他們一個個睡得像豬一樣,不可能發現咱們的。至於百川客棧那些人,雖然沒去查看過,但他們都是普通人,想我『千寨人屠』司徒不悔,堂堂的銀魂巔峰武者,他們若不開眼跟來,我能發現不了?」
店小二點了點頭,頓時豎起大拇指狂拍馬屁。
少頃又道:「掌櫃的,你既然想他們死,何不直接將『地藥』或是其他一些厲害毒藥放在他們飯菜裡?省得現在麻煩!」
司徒不悔罵道:「你懂個屁!大凡劇毒之物,必有特殊氣味,這地藥也不例外,略帶點土味,放入食物中很容易讓人察覺。何況出門在外,涉險尋寶,彼此之間還不一定信任,誰能不準備幾手試毒的手段?
「而且吃飯分先後,如何能讓他們同時中毒?另外百川客棧那些唱戲的,還有鎮子上的其他一些人,他們的飯菜可都是自己準備的,下手不易。總之要想同時殺死這些人,非用此法不可。」
店小二神色微變道:「可是掌櫃的,獵魔鎮破敗,像街對面的包子張、拉麵李,還有香香園的小麻雀他們……他們跟咱們也算街坊鄰居,就這樣……這樣將他們全殺了,恐怕……恐怕……」
「恐怕個屁!」司徒不悔怒道:「不殺他們能行嗎?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製作假圖,謀財害命,他們能不說出去?」
「掌櫃的,其實上吧我覺得……」店小二小聲道:「像咱們以前那樣也不錯啊!發現有容易對付的肥羊就宰了做下酒菜,財物一律沒收,神不知鬼不覺,誰也懷疑不到咱們頭上。可是現在……」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現在一下毒殺上百口人。我這心裡……心裡總覺得……」
「哼!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要想成大事、發大財,殺幾個人算什麼?」司徒不悔喝叱道。
店小二不語,心臟陡然砰砰砰的跳了起來,臉色也開始變得陰晴不定,只是月色朦朧,他又低著頭。沒人察覺到。
少頃,兩人已經到了河口,司徒不悔看了看水流,選好了下藥的地方,正想親自將地藥倒入,店小二卻慇勤的說道:
「讓我來吧掌櫃的。您歇著。」
司徒不悔讚賞的點點頭,將那青花的小瓶子遞了給他,說道:
「好好幹吧小張!只要好好跟著我,保你將來吃香的喝辣的,天天有細皮嫩肉的小妞抱,不用天天往香香園跑!」
店小二尷尬的笑笑,卻突然說道:「掌櫃的,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頭疼?」
司徒不悔心頭一跳。頓時有些愣住了。因為他最近確實莫名其妙的頭疼。一疼起來就想喝水。
「掌櫃的!」店小二輕聲說道:「吃香的喝辣的傷胃。細品嫩肉的小妞當然好。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小麻雀。」
他臉上突然有了幸福的笑:「小麻雀做的醃菜炒瘦肉最好吃,我就是天天吃。吃一百年都不會膩。」
「你怎敢如此大膽!」司徒不悔詫異的瞪著他,「難道就不怕我一掌斃了你?」
「掌櫃的!」店小二回神道,「我遭逢大難,十三歲的時候就父母身亡,孤身流落至此,是你收留了我。至今已經整整十年了。」
「掌櫃的!」他認真的說:「我尊敬你、感激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殺人,更恨透了謀財害命的勾當。因為……」
他含淚道:「因為我爹爹媽媽就是被家裡的奴僕見財起意,暗中下毒才鬧得家破人亡的。」
司徒不悔心頭一跳道:「我可從來沒聽你說過!」
店小二黯然道:「這不是什麼好事,又有什麼可說的。」
一頓又道:「另外掌櫃的,我……真的很喜歡小麻雀。雖然她並不好看,也沒有那麼的細皮嫩肉,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所以,我不會讓你殺了她,也不會讓你殺了鎮子上其它的人的。包括包子李、拉麵張,齙牙蘇等等。希望你能收手!」
他說得很堅決,司徒不悔的面上卻露出了獰笑。
「嘿嘿!這麼久了,我倒是沒發現,身邊竟然出了個大情聖!哈哈!強盜窩子裡竟然出了個大情聖……」
司徒不悔說著猛然一耳刮子扇出,直接將店小二扇得在空中翻了兩翻方才落地,牙齒打落了一顆,臉頰更是高高腫起。
「掌櫃的!」半晌,店小二方才昏頭雜腦的站起,吐出嘴裡的鮮血與牙齒,模糊不清的說道:「掌櫃的,你是銀魂巔峰的武者,你隨時都可以殺了我的。可是……你若真殺了我,你就活不成了!」
「哼!」司徒不悔道。
「掌櫃的說得不錯,大凡劇毒之物,必有特殊氣味。而且毒性越烈,氣味越不容易掩蓋。」店小二緩緩道。
「我知道掌櫃你有個怪癖,就是喜歡吃醬油泡飯。而我每天在你吃的醬油裡,放了一種叫做『百日無味散』的東西。這東西沒有氣味,可是顏色卻與醬油很像,毒性很小,略帶些甜味,一些螞蟻甚至還喜歡將它當做甜食吃。可是一旦毒性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開始有頭疼的毛病。通常在早中晚三個時間段發作,需要大量的飲水才能緩解。」
司徒不悔沒有說話,可是臉色已經變了。
「這種毒很奇怪!」店小二繼續說:「即使中毒很深,也需要誘因。比如口渴、劇烈的心跳、心煩意亂,睡眠不足等才會發作。可是這發作的誘因卻千奇百怪,除了調配者自己,世間無人能準確的知道,哪怕是『毒手俞跗』也不行。所以……」
他歎息道:「掌櫃的一定不會貿然動手的。畢竟掌櫃此刻已經是銀魂巔峰的武者,一旦突入金魂級別,又可多活好幾百年呢。掌櫃的不值得與我這低賤之人賭命,對不對?」
「看來……嘿嘿!你今天是吃定我了?」司徒不悔氣極,一把揪起店小二衣襟,提了起來,面目猙獰道:「說!此毒如何解除?」
店小二面色如灰,卻依舊強笑道:「掌櫃的別動怒,氣大傷身,不定無味散就發作了!」
「你?哼!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司徒不悔氣急,將他重重的摔了出去,砸在一面厚實的土牆之上,又軟軟跌落。
「掌櫃的,你確實待我不錯,可是……咳咳!」好半晌店小二方才坐起身來,靠著那面土牆,咳出嘴裡的血沫,說道: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謀財害命,更不想要害到街坊四鄰和小麻雀。所以……咳咳,所以才冒著可能被你殺死的危險,告訴你這件事,希望你收手,畢竟……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哈哈!真沒想到我千寨人屠殺人如麻,這輩子竟然還有機會給人當恩人?更沒想到我這個恩人,現在卻被自己所救之人暗害。看來……幹壞事的人是不能幹好事兒的。」他譏諷道。
店小二滿臉慚愧之色,哀求道:「掌櫃的,你就收手吧,我保證……一定將你的百日無味散解了,並且好好侍奉你,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做牛做馬?」司徒不悔冷笑道:「你張勝多厲害啊,我哪裡敢。不過……我若此時去將小麻雀抓來……不知道你這解毒之法,說是不說?」
張勝臉色大變,當即叩頭求饒道:「掌櫃喜怒,小的知道錯了,小的是一時糊塗……求求你,求求你千萬莫要傷害小麻雀,我這就告訴你解除百日無味散的方法。」
「嘿嘿!」司徒不悔冷笑不語。
張勝連忙道:「方法其實很簡單,只需要脫光衣衫,將身體埋入土中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司徒不悔狐疑道。
「是,就這麼簡單,掌櫃一試便知。若是無效,立時殺了小的便是。」張勝大急道。
「好!老子今天就信你一次,若你所言不假,我就饒你一次,還准許你將小麻雀那小蹄子給娶了。如若不然……哼!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司徒不悔道。
張勝冷不丁打個寒顫,隨即欣喜若狂的說道:「謝掌櫃的,謝掌櫃的。小的這就回客棧拿鋤頭,這就給掌櫃的挖那解毒的坑。」
說完就yu往回走。
司徒不悔卻冷然說道:「挖個小小的坑,何需鋤頭!」說完身上土黃色光芒閃現,五指如鉤,雙臂如車輪般揮舞起來……
回去拿鋤頭?嘿嘿!若他起異心,用鑼鼓冷水等將客棧內武者喊醒,恐怕倒霉的就是他司徒不悔了。這種蠢事兒,他可不會做。
須臾,一個深逾半丈的大土坑,就挖了出來。
司徒不悔站在坑邊,狐疑的望著店小二張勝,道:
「你這百日無味散的解毒之法真是如此?你該不會幼稚的以為將我埋入土中,你就可以趁機離開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