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麼打算,自然是要等到仲傾離放玉兒出來見我的那一刻才作罷。」珠騫甩袖,臉上的冰冷與以往的溫文爾雅大相逕庭。
「你認為你這樣合適嗎?」淡緋挑眉:「先撇開你與玉兒有錯在先你不能這麼理直氣壯這一點來說,就算你們是真的相愛,你們沒有錯,可你有沒有想過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仲傾離的臉面全都被你們丟光了,他不可能會那麼隨意的就寬恕你們的。
別說你要在這裡站一天兩天了,就算你是要在這裡站上一輩子,可如果他氣不消,你也很難如願。
其實仲傾離會這樣也很正常,換做是任何男人,都會這樣做的,甚至有的男人還可能會做的更過分。
如果是我,我會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殺了你,也好過讓你們活著看我出糗的好。禾」
聽淡緋這樣一說,珠騫臉色一僵:「所以按你這麼說,我跟玉兒就該如此受著嗎?我做不到,如今玉兒有孕在身,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傷害玉兒。」
「你現在是當局者迷,已經有些分不清方向了,他不會傷害玉兒的,不然他也不會出來說什麼玉兒懷了他的孩子。若不是他要留住這個孩子,說不定你現在也早被他拿下了。」淡緋抱懷:「所以我說你也別太衝動了,就這樣傻傻的站在定遠侯府門口有什麼用?他只會覺得你更加的討厭,更加的恨你,最後你所付出的這些時間都是白白浪費掉了妲。
你以為仲傾離會因為你站在那裡就有什麼愧疚嗎?不可能,他只是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反倒是玉兒…如果她知道你這麼傻的話,大概會心疼你的。」
仲傾離沉默了半響,這話很有道理。「我現在有些不知所措,你說該怎麼辦?」
「行了,你也別在這裡傻站著了,今日你就且先回去,再過個一兩天,我會來這定遠侯府找借口見玉兒的。
仲傾離不讓你見玉兒,不代表也不會讓我見,所以你就安心的等我的消息吧。」
珠騫握拳:「真希望如你所說那般,玉兒不要有事兒才好。」
「她好歹是東納國的公主,這駙馬就算是再狠,也要顧及如今的新帝夏侯戟的想法,所以你放心,玉兒一定不會有事兒。」淡緋推著珠騫離開了定遠侯府的小巷子將他送回了醫館。
直到見珠騫進了醫館,淡緋才搖頭離開,這幾天這小子怕也是要寢食難安了。
不過想來這仲傾離膽子也夠大的,竟敢將公主軟禁,這可不是一般的駙馬爺敢做的事情。
哎,其實自從答應撮合玉兒與珠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想到這兩人的前景未必會好,但是想起珠兒的話,他又真的不忍心看著玉兒這樣一個好姑娘孤苦無依的過一輩子,那樣子豈不是可憐。
只是他也沒想到玉兒竟會懷了珠騫的孩子,像珠騫這樣一個即使對病人都很負責有誠心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置心愛的女子於不顧呢?
淡緋搖搖頭回去,珠兒鬼主意多,不如給珠兒寫信,問問她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吧。
過了兩日,珠騫實在熬不住內心的煎熬,來緋王府找淡緋幫忙,淡緋二話不說,讓他回去等,他自己則來到了定遠侯府。
定遠侯府今天與前幾日一樣,大門緊閉,大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勢頭。
淡緋是乘坐著緋王府的轎輦而來的,看到緋王府的標誌,門口的侍衛趕忙行禮:「奴才們給緋王爺請安。」
「免禮。」淡緋撩手:「本王是來找定遠侯爺與玉公主的,進去通報一下吧。」
侍衛進門不一會兒,定遠侯爺仲傾離親自出門來迎接,雖然臉上帶著些冷漠,起碼他夠受規矩,「緋王爺吉祥。」
「定遠侯免禮,今日本王來找你與玉公主有事兒相商,先進去談吧。」淡緋沒等定遠侯拒絕,就已經邁步往定遠侯府走去。
仲傾離皺眉看著淡緋的背影,心裡在想淡緋此行的目的,據他所知淡緋與玉公主交情匪淺,今日他來定遠侯府,想必目的沒有那麼簡單。
仲傾離跟上,進了會客的大廳,丫鬟倒好水,淡緋往門口看去:「玉公主怎麼還沒有到?」
仲傾離謹慎的看向淡緋:「公主有孕正在保胎不能出門,王爺有什麼話,只管與本侯說即可。」
「哦?你能代表的了公主?」淡緋挑眉:「我父皇有令,此事要由公主定奪,本王知道侯爺愛妻心切,不過只是讓她出來參與一下議事,本王不會將公主怎樣的。」
仲傾離擰眉,眼神已經有了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王爺是不見到玉公主不罷休咯?」
「這是自然,本王可是奉旨而來,難不成定遠侯爺是在讓本王抗旨不尊嗎?」淡緋臉上也有了絲不悅,這裡還是西岐,他定遠侯的侯爺也不過是依附在這片土地上的東納國小小官員罷了,就不信他敢忤逆西岐:「若是定遠侯在西岐的作用只是為了與西岐對著干的話,那本王大可回去請示父皇,取消東納國在西岐國設立定遠侯府一事。」
仲傾離知道淡緋
是在威脅自己,可偏偏的他無能為力,畢竟淡緋是王爺,而他只是一介小小的東納臣子:「來人,去請玉公主來前廳會客。」
淡緋眉眼自然的揚起笑意,伸手撫茶杯抿茶:「這茶不錯,是從東納國帶來的吧。」
「沒錯,緋王爺若是喜歡,走的時候本候讓下人給王爺準備一些帶回去。」
「這怎麼好意思呢,」淡緋挑眉。
玉兒穿著一身樸素的黃繡綢裙就出來了,見來客竟是淡緋,她眼神中頗有幾分激動的神色。
可見淡緋看到她後臉上表情不冷不熱的,玉兒頓時明白過來,淡緋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
淡緋將玉兒上下打量一通,見玉兒臉色有些不太好,稍有消瘦,定是這幾天焦慮過多的緣故。
「剛剛聽侯爺說玉公主有喜了正在養身子,可怎麼本王卻未見玉公主豐盈?」淡緋揚唇笑:「難不成是這西岐國的吃食不夠好?」
「這倒不是,是玉兒最近害喜厲害,所以有些食不下嚥罷了。」玉兒走到仲傾離身側坐下看向淡緋:「緋王爺為何會來侯府?」
「東納國新帝登基,不日後將有使臣來西岐出使,我父皇的意思是,希望屆時能夠由定遠侯爺與玉公主夫婦共同招待來使,不知道玉公主意下如何?」淡緋挑眉一笑。
玉兒轉頭看了仲傾離一眼,隨即點頭笑道:「這不是什麼難事兒,若到時候有什麼需要,西岐國只管找侯爺幫忙就是,本公主也會竭盡全力的配合西岐,爭取讓兩國友誼能夠持續交好。」
「玉公主果然是得體大方,這麼容易溝通,那這事兒就好辦了,不過不知道定遠侯爺是不是真的能如此的配合。」淡緋看向仲傾離:「本王見侯爺臉色似乎不太好,難不成是有異議?」
定遠侯揚眉:「沒有,一切就按公主所說的辦。」
「這可就再好不過了。」淡緋揚唇哈哈大笑,隨即將目光落到玉兒的身上:「行了,公事談完了。玉兒,我看你這副德性,真是不得不說你幾句,別的女人也懷孕,可也沒見別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定遠侯擰眉,真正的意圖來了。
「我…挺好的,就是有些害喜,吃不下東西。」玉兒面露尷尬。
「你這是什麼公主病,真是夠嬌氣的。吃不下也得吃,別太驕縱自己。你以為這裡還是東納,你還是宮中養尊處優的玉公主啊。
仲傾離,你也是的,自己的女人懷孕,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著,她不舒服,你就找大夫給她看,她懷著孩子呢,什麼事兒是比她的身體還重要的?」淡緋知道仲傾離此刻一定在懷疑他的目的,所以不得不兩頭都數落一通。
仲傾離抱懷:「緋王爺說的極是,倒是本侯爺怠慢了公主。」
玉兒垂眸,心中有些不舒服。
淡緋將茶杯放下站起身:「行了,正事兒辦完了,我也不在這裡討你們兩人的嫌了。玉兒,你萬事都注意點,現在這時候,沒有什麼是比你跟孩子更重要的事情,把所有的都放下,記住,專心照顧好自己,才能讓…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安心,別想太多。」
夏侯珍玉揚唇一笑,就知道淡緋不會只是來數落她的。
看來,阿騫已經知道了她現在的處境所以才請淡緋來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任何人為我擔心的,放心吧,我沒有那麼脆弱。」
仲傾離眉心緊擰,轉頭冷漠的看了玉兒一眼,隨即伸手對淡緋道:「王爺請,本侯送王爺。」
仲傾離回來的時候,夏侯珍玉已經自覺的回去繼續接受軟禁了。
見夏侯珍玉臉上有了絲如往年般的淡然,仲傾離不禁皺眉,剛才那淡緋的話裡透露給了玉兒什麼信息嗎,為何玉兒此刻又變成了那個千古不化的冷靜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