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夏侯戟見歐陽珠兒跌下山坡,緊張的要去救她,哪知道那個面具人卻比他更快一步,已經縱身躍下了山坡,直接將她扶起。
「珠兒,珠兒你醒醒。」面具人拍了拍她的面頰,見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他心中一陣慌亂,山坡上雖然還在打鬥,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的珠兒要緊。
他打橫將歐陽珠兒抱起,縱身一躍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丫。
夏侯戟一見不好,也趕忙要去追,可留下花遙一人,他實在不放心。
花遙見狀對他擺擺手:「你快去吧,不用管我,這點小嘍囉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夏侯戟點頭:「萬事小心,一會兒趕緊來找我。」
他說完已經縱身離開這裡,去追面具人和他的妻子歐陽珠兒。
面具人抱著歐陽珠兒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一個不大的山洞,他們前腳才剛進去,夏侯戟後腳也已經跟了過來。
他用劍抵向面具人:「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這樣大膽的帶走本王的王妃。媲」
面具人冷眼斜了夏侯戟一眼,卻並不理會他的冷喝,只是蹲下身晃了晃歐陽珠兒的肩膀:「珠兒,醒過來。」
夏侯戟見歐陽珠兒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心中也很是著急,哪裡還顧得上與面具人爭論呢。
他走到歐陽珠兒身邊放下劍呼喚著:「歐陽珠兒,醒醒。」
夏侯戟見她上下都濕透了,加上剛才在泥土上滾了一圈兒,現在她的身上已經髒濕的亂成了一團。
夏侯戟往外看了看這會兒天氣這麼陰沉,怕是一時半會難以離開了,他起身在洞邊撿還算干的樹枝,忙碌了好一會兒後,才生起了一堆小干火苗。
他將歐陽珠兒轉移到火堆旁的時候,花遙也已經渾身濕漉漉的找來了,身上還有幾處傷口。
夏侯戟見他狼狽的模樣,心中很是懊惱:「怎麼傷成這樣?」
花遙冷呸了一口:「看來這幫人是要對我們下死手,只要稍加不注意,他們就會見縫插針。」
夏侯戟握拳,混蛋,竟敢暗算他,他們死定了。
花遙氣喘吁吁的坐到火堆旁,見歐陽珠兒還沒有醒過來,他咬牙,先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給自己將傷口包紮了一下。
見夏侯戟的右箭頭也有一處很深的劍傷,花遙煩躁的大罵了一聲後,上前幫他處理傷口。
夏侯戟側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對花遙搖頭:「我不要緊,先想辦法給珠兒看看。」
花遙驚呼:「你什麼時候這麼高風亮節了,你這傷口連骨頭都能看到了還不要緊,瘋了不成。」
夏侯戟還是堅持:「先看看珠兒。」
花遙無語,走到歐陽珠兒身側給她把脈,隨即瞪了夏侯戟一眼:「她沒事兒,受到驚嚇了,休息一會兒就能醒來。」
回到夏侯戟身邊,花遙看了面具人一眼,只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什麼,隨即問道夏侯戟:「這傢伙什麼來頭?」
夏侯戟警惕的看了面具人一眼搖頭,剛才明明感覺他是在幫他們,可是見到珠兒受傷後,他又瘋了一樣的擺脫掉了黑衣人,抱著珠兒離開。這麼看來,這個男人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幫歐陽珠兒。看吧,他現在不就守著歐陽珠兒一動不動嗎。
「嘶。」夏侯戟肩頭一痛,吃痛冷嘶一聲轉頭瞪花遙:「輕點。」
「呀,你還知道疼呢,看你想事情的樣子,我還以為這傷口是傷在別人身上呢。」
夏侯戟白了花瑤一眼:「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幫夏侯戟包紮玩,花遙一翻身在夏侯戟身旁坐穩:「看來我們這次是被人給耍了。」
夏侯戟擰眉:「卓卿焱這小子竟敢暗算我。」
「說不定不是卓卿焱呢,有可能是有人給卓卿焱放了假消息,我覺得像是卓卿焱這種聰明人,應該不至於會給自己找這樣的麻煩。」
「這可說不定,」夏侯戟握拳,忽然想起之前幾次與卓卿焱的會面,他們從未有任何交際,不可能只因為一次簡單的茶詩會就讓卓卿焱心甘情願的對自己賣忠心。這次是他大意了,竟對那種面上看起來無害的小子氾濫了信任之心。
他側頭看向躺在地上的歐陽珠兒,眉心緊緊的糾結在一起,他怎麼想的,竟會帶她出來跟自己一起受苦,真是瘋了。
「珠兒?珠兒?」面具人的一聲呼喚成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夏侯戟與花遙對望一眼,兩人同時在疑惑,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歐陽珠兒的名字?
看他緊張歐陽珠兒的模樣,似乎歐陽珠兒是他的寶貝一般。
想到這裡,夏侯戟心裡很不爽,冷著一張臉也站起身靠近,居高臨下的看向面具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必知道。」面具人似乎並不屑搭理夏侯戟。
夏侯戟皺眉,呵,他不必知道是吧,這麼一想,他彎身坐到歐陽珠兒的身側,伸手握起她的手,放在唇畔親吻了一下,隨即伸手摸著歐陽珠兒的額頭:「珠兒,你要快點好起來。」
旁側面具人眼中怒火翻湧,可他刻意的將這份怒火給壓制下去,他知道他自己如今沒有資格對珠兒好,所以,他可以忍受別人對珠兒的照顧。
可是這個男人剛剛…他剛剛根本就沒有護好珠兒:「作為一個男人,若是連保護自己女人的本事都沒有,那他豈不是一個廢物?」
夏侯戟冷眼看向面具男:「那也總比有些男人畏首畏尾的連臉都不敢露一下要強的多。」
兩個男人怒目相對,誰也不服誰,可誰也沒有更深的去刺探對方的底細,許是兩人彼此都知道兩人全是為了歐陽珠兒好吧。
還在昏迷中的歐陽珠兒此刻也並不輕鬆,她似乎經歷了人生中最為漫長的一次爭鬥,不是與別人,而是與她自己。
她清楚的聽到了夏侯戟的呼喚聲,直覺中她想要醒來,可是不知道為何,卻就是睜不開眼睛,自己就好像是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般,被什麼東西給壓制著,翻不了身。
而此時,她的眼瞼微動,面具人先看到她的動靜,傾身直視她:「珠兒?」
歐陽珠兒的眼緩緩睜開,開到面具人的那一刻,她眉心深深的擰到了一起,接著,就有眼淚從眼角滑落。
看到她這樣子,夏侯戟心中很是煩躁,從她睜開眼到現在,她就一直在與那個傢伙深情相望,好像壓根就忽略了還有旁人在一般。
花遙也注意到了歐陽珠兒的反常,他擰眉,腦海中一個名字就忽然閃過。
而就在同一時刻,歐陽珠兒輕聲呢喃道:「牧哥哥。」
聽到牧哥哥三個字,夏侯戟就如遭雷擊,他不思議的看向那個冰冷的面具人,知道此刻才明白,原來這個男人才是歐陽珠兒的心儀之人。
怪不得她那麼堅定的告訴他,她不愛夏侯覃,原來竟是如此。
他握緊拳頭,眼神都變的凌厲了起來,花遙生怕夏侯戟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情,連忙上前問道:「豬,你看我是誰。」
聽到花遙這樣一問,夏侯戟也怔愣了一下,直視歐陽珠兒。
歐陽珠兒這時候注意才被拉回,看了夏侯戟一眼,很有禮節的對夏侯戟點了點頭,隨即又對花遙道:「你是花遙公子啊。」
花遙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夏侯戟:「又不對勁了。」
夏侯戟咬牙切齒,這個女人還真是會變:「我是誰。」
歐陽珠兒眉心緊緊的擰到了一起,他能是誰呢,當然是她非常不願意承認的夫君。
想到夫君這兩個字,歐陽珠兒又將目光落到了面具人身上,想到往事,她咬牙將目光重新移回夏侯戟面上:「王爺是妾身的夫君。」
聽著這規規矩矩的稱呼,不是喂,不是夏侯戟,而是柔聲一句王爺,夏侯戟心裡已經涼了大半截。「我想,你之前的記憶應該又都忘記了吧。」
歐陽珠兒垂目:「忘?沒有啊,我…我跟花遙公子一起出門,結果花遙公子去追牧哥哥,然後我一急就從馬車上掉了下來,之後就醒來了。」
「之後就醒來了?」夏侯戟無語的歎口氣,這個之後的時間可真是夠漫長的。
「不是嗎?難道…難道我又做了什麼很過火的事情,卻又被我遺忘了嗎?」歐陽珠兒這樣躺著著實不舒服,索性自己用力的撐著想要坐起身。
面具人想要幫忙,可卻被歐陽珠兒刻意的稍微迴避了開來。
他手僵在那邊,最終也沒動。
夏侯戟有些犯了迷糊,這歐陽珠兒到底是要鬧哪樣?暈倒一次失憶一次,暈倒一次變換一次性格,難道她不覺得煩嗎?
可是,之前她明明就做的理直氣壯的事情這會兒為何就覺得是很過火的事情了呢?
難道,這真的像她之前說的那樣,精神分裂了嗎?
「花遙,精神分裂是什麼病?」夏侯戟回頭看花遙,這會兒花遙似乎也剛好想到這件事情,攤手搖頭:「誰知道那日這豬說的是什麼病啊,我也沒有聽說過,當時我只覺得她是在開玩笑,現在想想,好像還真是有這麼點意思,她確實是分裂的讓人有些想罵人。」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為何會在這裡。」
花遙站起身聳了聳肩:「這你不必知道。」
歐陽珠兒疑惑的看向夏侯戟,見他肩頭處有血跡往外滲出,她驚呼一聲:「王爺,你流血了。」
「不礙事。」說完,他轉頭看向面具人:「如今本王的王妃已經醒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是不是也該離開了?」
歐陽珠兒心一緊,不敢去看牧哥哥的臉,可她卻好想好想與他好好聊聊天,談談心,她已經有多久不曾與牧哥哥一起並肩而坐了呢?好懷念小時候的那種感覺。若是她與牧哥哥之間沒有仇恨該有多好,若牧哥哥不是她的殺母仇人該有多好。
面具人沒有反駁什麼,站起身深深的看了歐陽珠兒一眼:「我讓你小心的那些人,你一定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留意他們,我不會害你的。」
雖然不知道牧哥哥在說什麼,但是歐陽珠兒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夏侯戟冷哼一聲表示不悅,歐陽珠兒趕忙收斂自己的迷戀垂目:「王爺,外面還在下雨,等雨停了再讓他走可以嗎?」
夏侯戟握拳,她倒是懂得維護這個男人:「好一個郎有情妾有意,怪不得我不管跟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原來竟是為了這個男人。上次你不是說你本根就不知道什麼牧哥哥嗎?看你長的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沒想到耍弄起人來竟也有如此本事。」
歐陽珠兒臉色一陣尷尬,是啊,她上次確實騙了王爺,這會兒她哪裡敢反駁呢。
見夏侯戟如此對待歐陽珠兒,面具人冷喝一聲:「既然你已經得到了珠兒,就該真心相對,不要這樣對她大呼小叫,不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饒不了我你能如何。」夏侯戟也火大的站起身,因為這個什麼牧哥哥他真是受夠了。
花遙勸阻:「都冷靜,都冷靜。」
可夏侯戟此刻哪裡還冷靜的下來,他上前推掖面具人:「裝什麼癡情不悔的男人,令人噁心。」
面具人將他推開,夏侯戟踉蹌一步,不服氣的接著衝上前去,兩人一陣摩拳擦掌後,倒真的打起來了。
歐陽珠兒本就害怕,這下看著兩人打起來了更是萬分緊張了起來。
「不要打了,是我不好,你們別打了。」
見夏侯戟身上有傷,面具人並沒有對夏侯戟下十分的力,可夏侯戟卻像是要將所有怒火都發洩到面具人身上,招招制敵。
歐陽珠兒見面具人有些佔盡下風,心中緊張:「牧哥哥小心。」
夏侯戟眼神中就差蹦出火了,他怒目側頭看向歐陽珠兒,這個女人竟然在這種時候向著這個男人。
他將面具人向外一頂,拔出劍,今天他就殺了這個男人,他倒要看看歐陽珠兒會不會傷心。
見兩人動了真刀真槍,歐陽珠兒慌了神,去拉著花遙的袖子祈求:「花遙公子,求你幫幫忙,不要讓他們打了,不要讓他們傷了對方。」
花遙抱懷:「我只負責保護阿戟,別的事情我不管。」
他討厭這豬叫他花遙公子,感覺沒有親近感。
歐陽珠兒站在一旁急的團團轉,這可該如何是好,不行,她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樣自相殘殺了。
下定決心,歐陽珠兒不再猶豫,直接衝進了兩人的劍鋒中。兩人見狀同時收力,夏侯戟閃避不及,眼看著劍就要撞上歐陽珠兒的時候,面具人一把將歐陽珠兒掙開。
歐陽珠兒摔倒在地,夏侯戟的劍直接刺進了面具人的胳膊中。
「啊,不要呀。」歐陽珠兒看著牧哥哥的手腕,心一陣一陣生疼生疼的,緊接著,她腦子一熱,再次暈倒在地。
「喂,豬,豬你沒事兒吧。」花遙一伸手將她接住,幾乎兩聲。
夏侯戟看了看面具人鮮血淋淋的胳膊,隨即轉身來到歐陽珠兒身側:「怎麼回事。」
「氣急攻心,沒事兒。」花遙抬眼看了面具人一眼挑眉:「需要我幫你包紮嗎?」
面具人看著倒在地上的歐陽珠兒搖頭:「不必。」
「正好,我也懶得幫你。」花遙聳肩,將歐陽珠兒的身子放平:「這女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嬌弱了,看人打個架都能看暈。」
夏侯戟始終陰沉著一張臉,心中滿是不悅,這哪裡是看暈的,明明就是因為心疼那個男人嚇暈的。
若剛才被刺的是他,她還會這樣暈倒嗎?
火苗聲刺啦刺啦的響個沒完,夏侯戟煩躁的起身將火苗給踢了一腳,還差點引火燒身。
花遙沒有做聲,心想著剛才歐陽珠兒的舉動,一定是傷到夏侯戟的心了。
外面的雨一點點小了,牧哥哥也已經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
歐陽珠兒經過很大的掙扎,終於猛然睜開眼睛。
第一時間,她先爬起身左右四下去看,見周圍竟沒有那些黑衣人了,她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看到她的動作,花遙都被她嚇了一跳,這速度夠快的。
看到夏侯戟、花遙還有牧哥哥全都在這裡,歐陽珠兒別在褲腰帶中的心更是放鬆了些:「我們安全了嗎?黑衣人被你們打敗了嗎?」
花遙皺眉,聽著歐陽珠兒的話感覺到了不對勁。
夏侯戟冷哼一聲別過頭沒有搭理她,看到夏侯戟的反應,歐陽珠兒感覺莫名其妙的,再低頭看到他肩頭的傷口時,她吃驚的上前:「你的肩膀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
歐陽珠兒上前伸手捏著他的胳膊,滿臉寫滿擔憂,看到歐陽珠兒這樣,夏侯戟心裡總算是爽了些,有了種在面具人面前扳回一局的快感,可他心裡依然過不去她擔心別人擔心到暈倒的坎兒。「不用你管。」
「幹嘛,你是因為我而受傷的,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幹嘛要這麼別彆扭扭的啊。」歐陽珠兒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好了,我感激你還感激不及呢,不會笑話你的。」
「笑話?」夏侯戟皺眉:「我是誰?」
「你是夏侯戟啊。」
花遙挑眉:「我呢?」
「你…問你娘去問你娘去,你再敢問我你是誰,我就讓你去問你祖宗去。」歐陽珠兒跺腳,幹嘛呀這是。
「呵,好笑,又回來了。」花遙轉頭看向夏侯戟:「這是什麼毛病?」
「你才是大夫,你問誰呢。」夏侯戟冷哼了一聲看了花遙一眼,「每次都跟我說她無大礙,可她每次都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陽珠兒被夏侯戟和花遙的話給說蒙了,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這才反應過來問道:「我剛才又反常了?」
花遙點頭:「廢話,不然我幹嘛問你我是誰呢?我問你,你之前說的那個精神分裂症是什麼意思?」
「精神分裂症?你問這個幹嘛?你總不會真的以為我是精神分裂了吧。」歐陽珠兒嘟嘴:「我沒有。」
「沒有的話,你幹嘛一會兒一變,剛才還柔柔弱弱的,這會兒就又變成了潑婦。」花遙自己分析道:「你說的精神分裂,應該就是說你自己的精神意志變成了兩個人的吧。」
歐陽珠兒咬了咬唇,這樣一分析的話,精神分裂是不是就不能算是神經病了:「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歐陽珠兒心虛的挑了挑眉:「可是,我就算是剛才發昏了一下,夏侯戟你幹嘛要對我這種態度啊,我又沒有得罪你。」
夏侯戟冷哼一聲別過頭。
花遙湊到歐陽珠兒身側輕聲道:「誰說你沒有得罪他的,你看看那邊。」
花遙一努嘴,將她的目光引導到面具人身上。
歐陽珠兒側頭看向牧哥哥,疑惑間也看到他胳膊上有傷:「牧哥哥,你怎麼也受傷了?」她邁步要往牧哥哥身側走,卻被夏侯戟一把給拉住:「幹嘛去。」
「牧哥哥受傷了,我去看看。」歐陽珠兒理所當然的指了指牧哥哥。
「我與花遙都受傷了。」夏侯戟臉上一陣肅冷。
「我知道啊,我剛才看的時候,你不是不搭理我嗎。」歐陽珠兒努嘴:「你不是很高傲嗎。」
「你…」夏侯戟咬牙切齒。
歐陽珠兒看向牧哥哥:「你沒事吧?」
直到此刻,面具人終於看出了歐陽珠兒的不對勁,他上前一步,在歐陽珠兒沒有走到他身邊時,主動來到她面前,毫無置疑的道:「你不是珠兒,你是誰?」
歐陽珠兒心裡一陣蜷縮,他…他怎麼知道的。「我是珠兒。」狡辯到底的人才是贏家。
面具人緊緊的盯著歐陽珠兒的臉,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不,你不是。」
夏侯戟也側臉看向歐陽珠兒,不是他不相信歐陽珠兒,他只是覺得這樣反反覆覆變來變去的歐陽珠兒實在有些奇怪。
「你說我不是我就不是嗎,憑什麼呀,我爹都沒有質疑我呢,你幹嘛沒事兒來說我。」歐陽珠兒抱懷:「再說了,我若不是歐陽珠兒,你說我會是誰。」
「珠兒的目光絕對不會是這樣子的,我敢確定,剛才那個才是真正的珠兒,因為我與珠兒之間有殺母之仇,所以珠兒本該恨我,但她每次只是表面上厭煩我,心裡卻對我很是關心,但你沒有。
你說你失憶了是嗎?我反倒是覺得你像是一個佔用了珠兒身子和靈魂的人,你老實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被牧哥哥這樣一陣厲聲指責,歐陽珠兒倒是更心虛了,雖然他很希望看到面具人與歐陽珠兒決裂,但卻不希望聽到剛才那番話,什麼不是一個人,明明就是,只是前後性情不同了而已。
花遙抱懷:「你這男人還真是疑心重,這個女人不過是生病了而已,你沒有看到嗎,她有點像是一個瘋子,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
經花遙這樣一說,歐陽珠兒也對牧哥哥努嘴:「我確實是有些生病了,每次昏迷再睜開眼的時候,都似乎是在跟自己做鬥爭。
難道你不知道嗎,每個人的身體裡都住著兩個自己,一個是天使,一個是魔鬼。當天使受夠了這個世界的時候,魔鬼就會趁機而出…」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你是魔鬼?」花遙挑眉:「嘖,原來我們一直在跟魔鬼打交道啊。」
歐陽珠兒冷哼一聲:「你才魔鬼呢,我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有兩面性,我只是在心情極端的時候會將身體中的另一個自己喚醒。」接著她更理直氣壯了些,看向牧哥哥:「不然,我為何會在不認識你的時候卻知道你是牧哥哥?你竟懷疑我,真是讓我傷心,我真的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走,你走。」
見外面雨已經停了,歐陽珠兒伸手一指,讓面具人消失,再狡辯一下,她怕她自己也會露餡的。
面具人疑惑的看向歐陽珠兒,怎麼可能呢,他剛剛明明很清楚的感覺到,她不是珠兒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他的感覺出了錯?
「走啊。」歐陽珠兒跺腳,很是煩躁。
見歐陽珠兒氣急,面具人真的邁步走了出去,不管她是不是珠兒,可她的身體如今是珠兒的,他不會讓珠兒的身體因為他受到任何損傷。
面具人出去,歐陽珠兒也鬆了一口氣,花遙抱懷看向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行了,你不用覺得緊張了,能夠看出真相的人已經走了。」
歐陽珠兒咬唇:「你…你什麼意思啊。」
夏侯戟正眼看向歐陽珠兒,他剛才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心虛,她若真的是歐陽珠兒,為何要心虛。
「花遙的意思是,你到底是誰?」
「你怎麼也…」歐陽珠兒氣急敗壞的看向夏侯戟:「好啊,你們全都在懷疑我是不是?」
「就算人有兩面性,可也不可能偏差太多,珠兒,我對你疑惑好久了,一個讀多了聖賢書的女人,就算是她的心裡有偏差,可偏差出來的性格也不可能與實際的生活偏差太多。
可你看看你,從之前的性格反差到算計別人。還有挽心樓,那日你說過後,我派人去查過,派去的人找到挽心樓的媽媽,她很自豪的說挽心樓的樓主是戟王妃。
歐陽珠兒就算多才多藝,可我絕對不相信她能夠有本事令一個青樓起死回生,還力壓群樓。
撇開挽心樓的事情不說,還有之前我們去查案的事情。我自認為與花遙的生活閱歷已經很豐富了,可是,卻還是輕易的被你給比了下去。你竟會用那種方式查案,辦案,還有滴血驗親的事情,這絕對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女子會懂得的事情。所以珠兒,你老實說吧,你到底是誰。」
歐陽珠兒皺眉,這傢伙是從今天開始懷疑她的,還是本來就在懷疑她呢?他的思路清晰的好像每天都將這件事兒考慮千萬遍似的。
「我是歐陽珠兒。」歐陽珠兒抿唇,她沒有騙人,她確實是叫歐陽珠兒沒錯。
「呵,看來,你是不願意告訴我們,因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們,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不過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歐陽珠兒,我都希望你會留在這個身體裡,永遠。」
歐陽珠兒咬唇看向夏侯戟,這傢伙最近說話反常,可這會兒她聽著卻覺得很是感動,見夏侯戟已經無所謂的轉身去火苗邊坐下,歐陽珠兒心虛的低下了頭。
花遙也是挑眉不語,走到夏侯戟身邊坐下:「看來我們回去又要有的忙了,我這次一定不能放過暗算我們的那幫傢伙。」
「這還用你說。」夏侯戟扔了一塊木頭到火中,兩人都沒有去刻意的管歐陽珠兒,只是希望她不要太過尷尬而已。
歐陽珠兒吐了口氣,轉頭看向山洞外已經清亮卻陰沉的天空,心中很是彆扭,要不要說呢,要不要說出來呢?
「我確實是歐陽珠兒,但卻不是你們知道的那個歐陽珠兒。」那邊兩人正聊著,歐陽珠兒也下定了決心開口。
「那你是哪個豬?」花遙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歐陽珠兒給吸引,直覺,這會是個很吸引他的故事。
「我…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珠兒,莫名其妙的,我就來到了這具身體中。那日,夏侯戟你也在,你應該記得吧,當時,我在覃王府跟非凡打起來的事情。」
夏侯戟點頭:「你是那日進了歐陽珠兒身體的?」
歐陽珠兒點頭:「從那日開始,我就一直代替歐陽珠兒活著,我雖然不知道歐陽珠兒去了哪裡,但是我卻總能偶爾想起她過去發生過的事情和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比方說見到歐陽初的時候和第一次想到牧哥哥的時候。
其實,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牧哥哥的全名和樣貌,但是他卻總是能夠影響到我的心情。
上次我第一次失憶的時候,我其實真的只是感覺到我自己是睡了一覺醒了,可當我醒來的時候,時間卻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而聽流蘇對我說起這大半個月的事情,我很堅信,那不是我。」
~~哇塞賽,一下子兩萬字果然有點要人命啊,崩潰,我真一夜沒睡,累死了,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