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雖然不開心,可歐陽珠兒卻不會傻到表現在臉上,她端起杯子跟古希蘭碰杯:「是啊,我相公確實很開心呢,平日裡我總是調皮闖禍,他可沒少為我.操心,今天這圖就算是我報答他好了。丫」
她邊說著,也伸手挽住了夏侯戟的胳膊,那樣子,狀似恩愛。
古希蘭低頭看著他挽著夏侯戟的手,眉心微擰,見夏侯戟竟沒有甩開她,有些不快,可隨即就將這感覺抹掉看著夏侯戟笑道:「如今阿戟有了心愛的女子,也真的是了結了我的一大塊心病,我真的很擔心他永遠都無法從我給她的傷痛中走出來,那我就太愧疚了。」
夏侯戟眉心微動,側眉看向歐陽珠兒,想看看她的反應,本以為她會生氣,可誰知道她竟咯咯輕笑。
「安民公主還真是善良的人呢,其實你真的大可不必這樣的,每個人生命中都會出現許多個過客,每個過客都會在自己的生命中或多或少的留下足跡,就像安民公主於我相公的意義一樣。
你曾經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可是一旦從他的生命中脫離出來,那你就是你,他就是他。你雖然離開了他,可還會有新人進駐到他的生命中,因為他的生命總不會因為你一個人而綻放。
你來過又走了,別人也來過最終也離開了,這就證明我相公不屬於你們。我是那個最後進入他生命,獲得與他一起白頭偕老的資格的女人,我是他的妻子,我是他會愛護一生守護一世的人。
過去的只是過去,現在的還在進行,至於將來嗎…誰會知道呢,我們都沒有透視眼,看不見未來。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是一個人赤.裸.裸的來,沒有人是為你而生,你也不是為任何人而生,所以對於過去的那些小事兒,安民公主大可不必太在意,因為對我們來說,那只是過去發生的某一件事兒而已,我們沒有在意。」
聽著歐陽珠兒一套套的說詞,夏侯戟呵呵一笑,這個女人哪來的這麼多大道理呢?
古希蘭擰眉深深的注視著歐陽珠兒,這個女人不簡單,是個勁敵媲。
歐陽珠兒說完,轉頭看向夏侯戟,踮起腳尖在他臉頰旁親吻了一下:「相公,我去跟老朋友說說話,昨天蘭兒姑娘不是一定要跟你單獨談談嗎,你就賣我個面子,跟她談談吧。」
說完,歐陽珠兒走開,可卻讓夏侯戟怔愣了半響,她剛才做了什麼?親吻他的臉頰。
這麼一想,也不知道為何,心裡忽然就開出了花兒,完全忘了他剛剛還在因為她跳那種傷風化的舞而生氣的事情。
可這女人真是…竟然當眾親吻他,這可真是,嘖,不行,該好好教育一下她了,這可是男人做的事情,她一個女人家的怎麼…
「阿戟。」古希蘭叫了夏侯戟兩聲才將他的神思拉回:「你…在想什麼?」
阿戟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只要她站在他面前,他就不會看別的,想別的,可如今他卻當著她的面兒在想別的事情…不,是在想別的女人。
儘管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可她心裡怎麼覺得這麼不痛快呢。
「嗯?你說什麼?」夏侯戟回神反問。
「我…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個妻子似乎很…很強勢。」她知道夏侯戟不喜歡那種太強勢的女子,所以故意說道。
「珠兒不強勢,她只是有些無厘頭,有些過分的愛多管閒事,不會拿捏分寸和看場合說話而已,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顯出她的特立獨行。」夏侯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句句都是在幫著歐陽珠兒說話。
「是嗎?可能是我還不夠瞭解她吧。對了,改天有時間,咱們一起去上一次香吧,我最後一次許願後還沒有還願呢。」古希蘭將話題岔開,不想再說歐陽珠兒的事情了。
夏侯戟歎口氣:「我可能沒有時間。」
古希蘭擰眉:「難道剛才我還沒有解釋清楚嗎,阿戟,別逃避我好嗎,看你這樣對我,我好難過。」
夏侯戟擰眉,側目剛好看到夏侯覃走向歐陽珠兒,兩人對視後聊起了什麼,期間夏侯覃還不時揚唇笑,雖然看不清歐陽珠兒的表情是怎樣的,但想也知道,想必是眉飛色舞,她跟任何人說話都這樣。
「我們改天再說。」夏侯戟拍了拍古希蘭的肩膀,繞身走開。
古希蘭愣住,阿戟竟扔下她走了?剛才那個男人真的是夏侯戟嗎?是那個只要她在他就會執著的夏侯戟?
歐陽珠兒倒沒想到夏侯覃找她會跟她談論剛才那舞,還說有機會他也想學。
「真的假的?你別開玩笑了,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會學這個?」
夏侯覃呵呵一笑:「只要你願意教,我自然是想要學的,關鍵就是師傅願不願意收徒。」
歐陽珠兒聳肩:「這有什麼問題,一共就那麼幾個動作,教你就是。」
「可只是單純的學動作不是我所想,我想跟你一起跳。」
「沒問題啊。」
「是跳剛才你跟卓卿焱跳的那一段。」夏侯覃眼波間有些曖昧的神色。
歐陽珠兒傻眼,感情這傢伙只看到剛才她大跳熱舞的樣子了啊。
見歐陽珠兒不說話了,夏侯覃轉移話題:「最近你許久沒有去挽心樓了吧,我每次去都沒有遇到你。」
歐陽珠兒笑了笑:「去過啊,不過可能我們剛巧沒有碰上吧。」
其實才不是,她是故意不見他的。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夏侯戟走過來,直接伸手攬著歐陽珠兒的腰,宣告所有權。
「沒有啊,在聊舞。」歐陽珠兒側目,回頭見古希蘭正在憂傷的看這邊,她一挑眉,壞壞一笑,似乎是故意氣她似的。
看吧,小三最終也不是全都能一步上位的。
夏侯戟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以後像夫妻雙雙把家還還有剛才那種騎馬舞,你都不能再跳,若真想跳,你就在房間裡跳給我看,聽到沒有?」
歐陽珠兒努嘴沒有做聲,夏侯覃側頭看了古希蘭一眼,挑釁的看向夏侯戟:「阿戟,你不好好陪陪你的老朋友嗎?她可是難得回京呢。」
「對我來說,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是比陪妻子更重要的事情了。」夏侯戟說著寵溺的看著歐陽珠兒笑了笑:「你不是說累了嗎,我們先回去如何?剛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要趕緊造人了,看看五哥的速度,我都羨慕了呢。」
歐陽珠兒臉一紅:「瞎說什麼呢你。」
「喲,還害羞了啊,好了,走啦。」夏侯戟強硬的拽著歐陽珠兒轉身,夏侯覃冷哼一聲,夏侯戟,還嘴硬是嗎?咱們慢慢走著瞧吧。
夏侯戟真拉著歐陽珠兒出來召福宮,歐陽珠兒吃驚:「你不跟蘭兒姑娘再聊一會兒了嗎?」
「閉嘴,走。」夏侯戟冷眼,目光再沒有剛才的溫度。
「呵,」歐陽珠兒冷笑:「戲演的真好呀。」
「你也不錯啊,剛才對蘭兒說的那段話,不也用情深厚嗎?我臉上的這個吻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夏侯戟說著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耳側。
歐陽珠兒撇嘴,剛欲說什麼,就聽身後傳來卓卿焱的聲音:「戟王爺請留步。」
夏侯戟回身,見卓卿焱追了出來倒是很詫異:「狀元郎怎麼出來了。」
「臣有幾句話想跟王妃說,所以追了出來。」卓卿焱說著對夏侯戟點了點頭。
「跟戟王妃說?你們認識?」夏侯戟疑惑。
歐陽珠兒:「不認識。」
卓卿焱:「認識。」
兩人異口不同聲,這話讓夏侯戟有些疑惑:「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卓卿焱肯定:「算是認識,前些日子,臣在柳提湖畔作畫,正巧遇上王妃,王妃給臣變了一個魔術,將臣的畫變成了真正意義的荷花滿堂,讓臣著實佩服,只是臣當時愚昧,沒有認出這位竟是戟王妃。」
歐陽珠兒鬆了口氣,還好這小子沒有挾私報復亂說話。
「原來如此,那你想跟王妃說什麼,就在這裡說吧。」夏侯戟挑眉,直勾勾的盯著兩人。
卓卿焱抱拳:「若是王妃不嫌棄,改日臣想請王妃參加臣以文會友舉辦的大會,到時候將會有滿園的學子們參加,很是熱鬧。」
「好啊,那到時候咱們再約時間。」那感情是好,不過呢,她更希望這活動是在她的挽心樓舉辦,這樣她不但能打響名號,還能夠小賺一筆呢。
夏侯戟挑眉:「狀元郎不邀請本王嗎?本王對這種東西也很感興趣。」
「若是王爺會來,那是小臣的榮幸。」寒暄這一套詞兒,卓卿焱雖然不喜歡可也已經很熟悉了。
夏侯戟揚唇一笑:「那既然沒事兒,我們就先告辭了。」
「戟王爺戟王妃慢走。」
夏侯戟一轉身,眼波間的笑意也已經消失,冷聲道:「你招惹的男人倒不少,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永遠都不懂得要安分。」
看到他的神情,歐陽珠兒總算是知道這個傢伙的特長是什麼了,變臉。
「你覺得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夠讓那麼多男人心甘情願的被招惹呢?而且我為什麼要安分?這世上有什麼人值得我為他改變自己變成安分的女人?」
「欲擒故縱的女人。」夏侯戟斜眼挑眉看她:「你很會玩兒這一套。」
「你錯了,欲擒故縱我不會,不過虛與委蛇我倒是很會。女人嗎,總要虛偽一些才能生存,有些人明明喜歡,要裝作不喜歡,這很難,所以不如遠離。而有些人,明明不喜歡,卻要裝作很喜歡,這一點倒是很簡單。」
夏侯戟不悅:「你不必提醒我你喜歡夏侯覃,卻被迫離開,你不喜歡我,卻只能來到我身邊的事情。這是你的命,不需要你虛偽來應對,命裡就注定你該是我的,不該是他的。」
「若我命裡是這樣注定的,那你跟蘭兒的命是怎樣注定的呢?」
「不要跟我提蘭兒。」夏侯戟冷聲打斷她。
「為何不能提,是觸到你傷心處了?」
「不讓你提你就不要提,你這女人為何總是事事都跟我對著幹。」夏侯戟大吼一聲,命令她。
歐陽珠兒心中一陣生氣,冷笑一聲不語。
「還有,以後不要再跟蘭兒說那些沒用的大道理,這些事情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懂。」
「當局者迷,你們再懂,可你們想到了嗎?夏侯戟,你不要總是理所當然的把給別人製造麻煩當成了習慣,我不是你的什麼人,沒有義務為你擺平這些麻煩。」她用力一掙,擺脫他的攬抱。
「這些麻煩?誰是麻煩?」
「你,還有你的蘭兒,你們對我來說通通都是麻煩,我若不認識你,沒有嫁給你,這些煩惱對我來說本都是不該有的。你的蘭兒不能聽我說那些大道理,我又為何要聽你的蘭兒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歐陽珠兒哼了一聲,邁步上車。
夏侯戟愣了一下,剛才她果然是生氣了,可生氣才表示在意吧。
上了馬車,兩人足有一刻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後,夏侯戟聲音充滿冷清:「剛才卓卿焱說你會變魔術,看來,我有眼福了。」
「魔術是要看心情的,跟戟王爺在一起,我怕是永遠也變不了魔術的。」
「什麼意思?」夏侯戟冷眼。
歐陽珠兒壞壞一笑:「戟王爺自己本身就是個魔術,還需要別人變給你看嗎?變魔術就是幫人的眼睛演戲,讓別人的眼睛將假的看成真的,對的看成錯的,有的看成沒的,存在的看成失去的。戟王爺的功力已經很深厚了,不需要再看別人的了,倒是臣妾真的需要再繼續跟戟王爺學習一下呢。」
「你就這一點不好,伶牙俐齒,總是不懂得先低頭。」夏侯戟搖頭,垂目抱懷閉眼。
歐陽珠兒冷漠的看向夏侯戟,他呢?低頭還不是在演戲嗎。演戲的時候,他哪裡都好,可是不演戲的時候,他冷漠的樣子卻讓人失望。
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她總有種感覺,好像他跟她在一起,就像是一個遊戲,一份算計,一場華麗的陰謀一般,只是她根本就找不到頭緒,也看不清楚他心裡藏起來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