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既然走不進卓凌的心裡,那就在工作上支持他,她要成為卓凌事業上不可或缺的助推石。她要卓凌知道,許多有關珠寶的事情,只有通過她,他才能辦到。
看到卓凌明顯不悅的神情,安琪試探著問:「怎麼,授權書有哪裡不妥的嗎?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完全可以提,因為我的導師是buccellati的首席設計師,跟ceo也是私交很深的好友,他們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卓凌抿了一下嘴巴,安琪這是在明著暗示他,這份授權書只有她才能拿到。既然這樣,那他也不想多浪費口舌,「安琪,這是你牽的線,你說行就行,我相信你……」當然,他有他另外的安排,「你也知道,今年環球注重在其他行業上的拓展,珠寶業走的是守衛戰線,目前沒有其他珠寶公司可以威脅到環球的地位,所以buccellati的中國店不用急於一時。」
安琪詫異地看著卓凌,「什麼意思?」她花了多大的精力和時間才能拿到授權,卓凌卻說不急於一時。
「環球今年把資金計劃都投入到房地產和酒店業當中去了,可用的人力和流動資金有限,buccellati中國分店是一件大事,既然要做就要在一切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做,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忙,分身乏術,腳又受了傷,連咱們的婚事都要延後,所以這件事就我來做,好難的buccellati的ceo願意把授權交給環球,我們不能讓他失望啊。」
「是啊,正因為我們不能讓他失望,所以更要慎重對待。」卓凌開始不耐煩起來,他絕對不會給安琪任何牽制他的機會,哪怕這真的是一個很珍貴的機會。「好了安琪,我能出來的時間不多,這兒還有這麼多的事情等著我處理,你出去忙去吧。」
「可是……」
「授權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一下怎麼做,但不是現在這種節骨眼上。股東大會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現在煩心的事情很多,我希望你能理解。」
安琪沒有辯駁的理由,卓凌說的是那麼的合情合理,「那好吧,你什麼時候回醫院?我送你。」
卓凌已經開始翻閱辦公桌上的文件,隨意地說:「下班後,晚上和寧寧說好了一起吃飯,你若不介意,那就三個人一起吧。」
醫院附近的西餐廳,氣氛緊張得連悠揚的鋼琴聲都沒辦法舒緩,卓寧就那麼明目張膽地瞥著對面坐在卓凌身邊的安琪,她真的真的討厭極了這個虛偽的女人。
「服務員,給我上一盤芥末洋蔥沙拉,要超大份的,要大量的芥末和洋蔥。」
餐廳裡幾乎所有人,都轉頭往這邊看,一個整條右腿都打著石膏的男人,和兩個青春靚麗類型完全不同的女人,一出場就是一場好戲。
一盤重口味的芥末洋蔥沙拉端了上來,寧寧一推,直接推到了安琪的面前,「你的香水味太濃了,只有這盤芥末洋蔥才能掩蓋你的臭水味。」
「」安琪完全傻了眼,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給她難堪。她桌下的手一緊,用力地捏著裙擺。
卓凌自顧自地切著牛排,「寧寧,別沒有禮貌。」這語氣,好像只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
寧寧傲慢地白了她一眼,用眼神直接挑釁著:你有種就罵我啊,我就是看不慣你,我就是討厭你,只要在我面前,就沒有你的好日子過!
安琪什麼都沒說,既然要嫁入卓家,不單單是現在,就算是在往後的生活中,她都不會跟卓寧爭執什麼,因為卓凌,很在意這個小侄女。
寧寧有些失落,這個安琪竟然沒跟她翻臉,吵起來才好呢。她拿起刀,憤憤地切著牛排,刀刃劃著磁碟,發出「卡茲卡茲」的尖銳的聲音。
「嘿嘿,」寧寧忽然詭異地笑了笑,直接由冷漠轉變得熱情起來,「安姐姐,你當初拋棄羞辱我叔叔的時候,是不是沒有想到他現在能有這麼風光?」
安琪的臉僵了一下,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卓寧真的是口部遮攔,而且卓凌,也在處處偏袒她。
「寧寧,這感情的事情你還小,不懂。」安琪唯有這麼解釋,「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會做一些明知道不應該但還是會熱了腦子去做的事情,以後想想會後悔,但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
卓凌眼神一抬,安琪的這話,是在為自己當年悔婚的事情開脫,也是在小心翼翼地警告寧寧。
可是,寧寧並沒有卓凌的見識,聽不出安琪的話外之音,她扁了扁嘴巴,不屑地說:「這麼說來,你是後悔當年拋棄了我叔叔這棵搖錢樹嘍?啊哈,錯了錯了,他現在是搖錢樹,以前可不是,所以你眼睛都沒眨就踢開了。呵呵,現在後悔了吧,所以追著趕著要抓住他,對不對?」
安琪深吸一口,用力地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但看到卓凌淡定的表情,她有一種很強烈的受傷感。
明知,卓凌心中沒有她,明知,她的地位連他的小侄女都不如,可是她依然如飛蛾撲火,不知死活地往卓凌身上撲。
只因,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得過卓凌,二十六歲的年紀,三十六的穩重,四十六歲的睿智。
安琪若無其事地拿起水杯,對寧寧的指控只是笑而處之,不然還能怎麼辦?!
寧寧感覺真沒勁,怎麼都激不怒這個女人,想要她露出真面目可真難啊。「服務員,再來一杯咖啡!」
很快,服務員拿著托盤走來,「小姐,這是您要的咖」話還沒說完,卓寧突然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她還頗為誇張地用手一推,服務員手裡的托盤就這麼被她掀起飛到了對面。
「光當」一下,現場一陣混亂,服務員瞪大了雙眼,震驚極了,他連忙抽了紙巾試圖挽回,「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可是,他拿著紙巾無從下手,這杯咖啡整個都澆在了安琪的臉上,她那件米白色的連衣裙,一下子髒亂不堪。
安琪整個人石化在座位上,她幾乎能聽到咖啡「滴答滴答」地從腿上滴到地板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