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聽了王越的話後眉角瞬間抽動了兩下,可是神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他聽出來了王越這是在趁機加價、討要更高的價碼呀!心中想明白之後,他對王越很是厭惡,心中暗罵王越貪婪、狂妄,一個京都洛陽城的北門校尉竟然還滿足不了他的胃口,竟然還敢討價還價,真是太無恥、太不要臉了!
刀聖之名雖然顯赫,可是在大漢士族和官宦世家眼裡根本不足為道、算不得什麼,什麼勞什子刀聖、劍聖,只要朝廷大軍一到全作鳥獸散、不堪一擊,瞬間即可剿滅。何進何許人也,堂堂司隸校尉、皇帝的大舅哥,他日官拜三公也是彈指可得之事。故而,面對遊俠草莽王越的趁機要價,他心裡異常惱火。可是他看著遠處故作平靜的李羿主僕三人,頓時心頭恨意更甚,咬牙切齒地想將李羿的頭顱擰下來。
於是何進強作鎮定地忍下了對王越的不滿,他心裡暗自揣摩道:「李羿小兒此前已經位居太守之職了,而且還得了武都亭侯的爵位,這小子才是某家的心頭大患。此子手握五原四郡數萬雄兵且有著宦官一黨的支持,此刻正是永絕後患的天賜良機。王越,不過是個搖尾乞憐的看門狗而已,此刻卻膽敢向自己討價還價!哼,姑且穩住這個勢力小人,待事成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何進打定主意後便故作鄭重地對王越說道:「王越,你且放寬心思,待你殺掉李羿之後,西涼李家我自會想辦法剷平它,這點你儘管放心。待今日事成之後,北門校尉一職立馬兌現,而且我承諾五年之內必定讓你官拜九卿之位,光耀門楣,風光無限。我生平曾不妄言,一諾千金,日後定當兌現!難道你信不過我麼?以我何家今日之榮耀何曾食言於人?怎麼樣,王越,你能不能殺得了李羿,若是不能的話,休要多言!」
王越此前說出話後心中非常忐忑,此時聽了何進的話後,心中不由的大喜不已,臉上激動的神情根本掩飾不住。他連忙應聲說道:「大人儘管放心,待會兒某便能砍下李羿的人頭獻與大人!呵呵,昔日李羿的老子刀聖李雄王某尚且不懼他分毫,此時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又何足掛齒?王某殺他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只要大人您信守諾言,日後西涼李家某家也一併替大人拔除了,永絕後患!」
何進聽了王越的一番話後神情大悅,一對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不時展露出陣陣陰冷的寒光。他低聲笑呵呵地說道:「好,王劍師不愧為我大漢排名第一的大劍師,民間傳誦的劍聖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我預先助你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一舉誅殺李羿,以解我心頭之恨!」
王越此時也是心情愉悅,笑呵呵地答道:「王越遵命!大人您就等著看好戲吧!呵呵呵!」
一陣低聲輕笑之中何進與王越二人達成共識,而李羿就是二人交易中的砝碼。在他們的討價還價之中李羿儼然成了任人魚肉的肉票。
其實何進和王越二人拋卻其外罩的虛名之下,此二人原本就是一路貨色。
何進是市井屠夫之輩,討價還價、斤斤計較之事原本就是他的生存之道,因其有一個頗有姿色的妹妹得以借勢繼而雞犬得道,一發而不可收拾。相較何進而言,王越就顯得時運不濟、命中無貴人可以借力,從而謀取功名之路頗為坎坷。
王越出身低微、家境苦寒,幼年時得異人看中得以學習武藝,此後他習武癡狂一心沉醉其中。弱冠之年時便名聲初顯,繼而四處尋人比武、挑戰武學名宿,隨即聲名大作,為遊俠之中一奇葩。而立之年他挑戰三輔武學大家李雄,繼而邀戰以異族魁首之頭顱決勝負,從此一舉揚名於天下,被綠林遊俠冠以「劍聖」之盛名。不惑之年,他獲得遊俠界盛名之後,不娶妻不成家,轉而追求仕途功名,可是卻屢屢受挫被士紳豪族所恥笑,繼而求官無門。不得已之下,他開館授徒了一度日,而後機緣之下拜入何進門下被舉薦為五歲孩童皇子劉辯的武學老師,無職無名,處境尷尬無比。
故而,何進與王越二人在很大程度上頗有相似之處,何進屠豬賣肉是為市井商販嘴臉,王越目無法紀侍勇鬥狠是個亡命之徒,二人生活閱歷決然不同卻最終聚集到了一條路上,仕途功名之路。或許,「劍聖」王越最終癡心追求仕途功名之路是受了何進的影響亦未可知。
何進與威武中年漢子的竊竊私語、繼而眉開眼笑的一幕被李羿悉數看在眼裡,不過他並不將何進這個屠夫放在心上,反而對中年漢子頗有興趣,因為中年漢子週身散發出的強大氣息顯示出此人是個真正的先天強者。
李羿看了中年漢子幾眼後便斷定此人便是有著「劍聖」之名的王越。至於其與何進在說些什麼李羿絲毫不關心,因為此二人交談的內容他不用想就能猜出個**不離十。
何進老賊想要憑借臀前比武之際借王越之手誅殺他,這一點李羿心知肚明,而滿朝文武百官們同樣看得分明。君不見何進此刻與王越密謀都不用避嫌,由此可見其用心已經昭然若揭,氣焰囂張之極。大庭廣眾之下上千隻眼睛注視之下搞陰謀,當朝之中也只有何進屠夫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施為。
「主公,看來何進是鐵了心地想將主公置於死地呀!何進對面那人就是王越,這個人可不簡單哪!大漢之內廣為人知的武學大家,成名至今已有二十年了,民間素有「劍聖」之稱。此人一身武藝早已登堂入室,強橫無比。數年前他隻身來到洛陽追逐功名,後來四處求官無門之下便在東大街上開起了一家酒肆,名為「英雄樓」,隨即又開館授徒。洛陽城內雖然公卿雲集、紈褲子弟頗多卻無人膽敢在英雄樓鬧事、撒野,這些都是被王越的劍聖之名所震懾,因此英雄樓自開辦至今生意很好,三教九流的人只要來京城必定住在那裡。」當李羿正當思考之際,賈詡在身旁低聲將有關王越的情報簡要地說了出來。
李羿聽了王越的經歷之後,向賈詡問道:「王越的近況如何?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劍聖王越竟然癡迷於做官?呵呵,大千世界當真是無奇不有啊!」
賈詡聞言後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說道:「情報上說王越開辦英雄樓之後,結識了許多朝廷官員,隨後被推薦給了司隸校尉何進。如今他進宮做了大皇子劉辯的武學老師,可是並沒有得到實際的官職,依舊是個白身。另外,王越這些年收了數百弟子再加上早先一直跟隨他的幾個親傳弟子,如今他的弟子數量不下五百人,其中最有名氣當屬以大弟子史阿為首的十大劍師了。主公,這些情報昨日便已經送到府上了,可是主公從昨日抵京到現在一直不得空閒,現在事起倉促,詡便說道給主公聽。主公還需做些防備才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