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三女聽懂晉武將軍的權限和職位後心裡並不覺得此官位低微,反而覺得李羿如此年少便能高居統帥數萬大軍的將軍之職芳心大悅。因為她們相信李羿在不久之後一定可以升至更高的位置上去,這一點她們堅信不疑。
「王公,主公現在畢竟年少,如今更是掌控四郡兵馬大權。我擔心雁門和雲中二郡的官員武將怕是多有不服啊!您怎麼看?」牽馬站在最前端的魏赫聽了王智的話後,面露憂色地說道。
王智聽了魏赫的話後不以為然地微笑著道:「魏將軍多慮了。暫且不說昔日甘羅十二歲為相,就說咱們東漢武帝時威名赫赫的驃騎大將軍衛青吧。他十四歲時便是位居四品的鎮西將軍了,十六歲官居一品大員,手握十餘萬大軍掛帥出征北方草原,病死之時也不過是二十歲剛出頭,便高居位比三公的驃騎大將軍。呵呵呵,魏將軍,你認為你家主公比之衛驃騎如何?」
魏赫聽到問話後,不加思索地說道:「主公武功遠勝衛驃騎。此次率兩萬餘大軍一路攻城對敵高歌猛進,並且深入匈奴草原一千多里,兩軍陣前生擒匈奴左賢王於夫羅,戰場廝殺中以一萬餘騎兵硬是殺得五萬匈奴大軍潰不成軍,戰功之彪炳比之衛驃騎毫不遜色。文治方面,主公就任五原郡太守不足四月,上任五原縣令不足一年,轄下人口劇增一倍,減輕賦稅、重修城池和民宅,百姓安居樂業物足民豐;這一點是衛驃騎所沒有的功績。」
王智聽後大為讚賞地說道:「魏將軍所言甚是呀!你家主公確實是不世出的大才,無論是文治武功還是戰陣統帥之能都是老夫平生之僅見,絕對是當世人傑!這樣的雄主還對付不了雁門和雲中郡的那些無能之輩麼?呵呵呵,我想現在那些官僚們已經寢食難安嘍!他們這些人吶,平日裡騎在百姓的頭上作威作福,可是一到關鍵時候便顯露了原形,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之徒,不足掛齒!若是你家主公李羿沒有此次彎月草原上的大獲全勝,說不定他們還敢陽奉陰違,但是現在麼,借他們一百個熊膽他們也不敢撒野。老夫敢肯定的說,等李羿回來之後,旬日之間便可將此二郡收入囊中,而且是軍政一把抓地徹底掌控二郡。魏將軍,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當王智說完話後,只聽身後的眾多百姓瞬時發出轟鳴般地巨大歡喜的呼嘯聲。他大驚地舉目遠望只見期盼已久的李羿大軍已然出現在視線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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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城新太守府內,李羿忙完了手中的政務後不禁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心中發起了牢騷。他暗自歎道:「政務無小事啊,就是太熬人了,一坐就是一整天。幕僚謀臣哪!哎,我手下怎麼就沒有這樣的人呢?這些自詡憂國憂民的文士大才怎麼就沒有人願意來邊境各郡為這些飽受戰禍的百姓們出力獻策呢?哼!全是一群自私自利又口是心非的傢伙,自認為讀了幾本史書識得幾個字便自詡學得聖人之道,自視清高看不起平民百姓,趨利避禍、沽名釣譽。總有一天你們這類人會落到我李羿手裡,到時候就讓這些傢伙好好體會一下勞動人民的生活。」
李羿現在確實是讓這些繁重駁雜的政務忙得暈頭轉向,有些不堪重負了。這並不是說他處理不了政務,而是受不了這種堆積如山的鬥毆糾紛之類的雜事公文,這些事情那些下級官吏是接手了,可是最終定奪拍板的權利還是遞到了他的面前。對此他煩惱不已卻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還得打起精神細心地斟酌一番才能下結論。
此時,李羿出征回來已經大半個月了。這段時間他除了剛回來時接見宣讀聖旨的太監以外,軍隊擴軍整編的事情他都沒空出面,只得吩咐諸將行事要低調些、注意隱藏一些兵力,此外便讓他們各自自行整軍,而他餘下的時間便是日復一日地處理這數月來積累的政務。今天他終於將積壓的政務全處理完了,心情放鬆之下頓感甚為疲憊,這純粹是一種心理上的疲憊。
李羿忙完正事之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腦海裡卻在想著事情。五原軍得勝回城的那天,五原城十餘萬百姓出城數里相迎的場景至今仍然徘徊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因為這樣的場面他在前世也無數次地經歷過,可是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領兵征戰的將領而已,雖然看到這樣盛大的場面內心裡很是激動、興奮,但是卻也沒有太多的顧慮。現在回到一千多年前的漢末,他作為五原城百姓們心目中的主心骨,再次見到這般場景時他的感受與前世大不相同了。他看著百姓們發自內心的敬意和自豪之情,而這些都是直衝著他而來的,那一刻他頓感肩上的責任沉甸甸的,而一種莫名的東西瞬時進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使得他一直以來強大到凝集成實質的靈魂之力愈發堅實強大。
武功早已大成的李羿知道這種特殊的物體其實就是所謂的民心民意。民心這東西看似虛無縹緲,實際上卻是真實存在的,而它的具體稱呼也有很多種,比如民望、威望和威信。官場之人受人尊敬便有了威望即是官威,因為他們是這個朝代或國家的代言人,人們對他們嚴以利己、秉公辦事的作風很信任和認可,於是他們便有了獨特的氣場,這便是所謂的官威;然而,當這些執政者得不到百姓們的認可或是失去了百姓的信任之後,不管他有多大的官職都不可能在百姓中產生威望這種東西,人們會因為畏懼他們手中的權力而卑躬屈膝,但是卻越來越與之避之甚遠。以此類推,百姓中忠厚正直的人會得到周邊相鄰的認可,從而有了民望;軍隊之中的領兵將軍公正嚴明深受兵士們愛戴便有了威信。
民心這東西在和平年代看不出它的作用,但是一旦發生重大變故或是戰爭時期民心的力量是無窮盡的,民之不絕、力量不止。它可以使普普通通的百姓拋卻對生死的畏懼而英勇赴難,可以使膽小如鼠的人變得熱血堅強,也可以使男女之間拋去性別之分而不顧一切地完成使命,甚至可以使人不顧兒女親情而不惜一切。故而,民心所向市井之徒能成王,民心所背大秦王朝一朝喪。所以,自古便有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說,此語從古至今從未失靈。民心即是天意,天意亦是民意。
李羿在回城時得到的莫名物質便是五原城十餘萬百姓和全軍將士的民心。民心本是無形無體,它只是一種信念寄托、一種信仰,然而它確實可以壯大得民心者的靈魂,使得這類人看似**凡胎卻擁有著攝人心魄的氣場和氣運綿長的生命力。
李羿的武功儼然已經登堂入室進入頂尖之流,靈魂感知力靈敏無比,所以當這股突如其來的物體進入識海之時便有所察覺,細緻地感知之後便知道了此物的來歷和效用。李羿靈魂的壯大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欣喜的感覺,反而使他心情沉重,壓力劇增。因為他知道民心所向固然可喜,但是與之伴隨的卻是他所擔負的責任和使命也愈發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