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軍與屠各部落對峙的兩軍陣前,李羿與匈奴天狼洪虯兩人以敵對身份第一次會面相見。一見面之下,兩人彼此之間給對方的觀感和印象俱佳,有種英雄相惜一見如故之感。但是,隨著洪虯變臉後的一聲問責,戰場上的氣氛升至冰點,肅殺之氣瀰漫著整個戰場。
李羿聽到洪虯的問話後,笑臉不改地說道:「洪首領的消息很靈通啊,半個月前的事情就傳到你的部落裡去了,首領的能耐令李羿拜服。洪首領,我聽說鐵爾塔與你是結義十年的兄弟,你們二人情義深厚不分彼此。那為何鐵爾塔會投入羌渠單于麾下而你則不願意投奔任何大勢力呢?不知首領可願為我解惑?」
李羿與洪虯二人在陣前對話的場景令美月兒大為不解。她扭頭對蒙牯問道:「蒙將軍,他們兩個好奇怪呀,先前還互相誇獎怎麼轉眼之間便要翻臉相鬥一般?不過我感覺李郎好像很看重洪虯首領似的,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打起來?哎,洪虯首領看是匈奴草原上公認的第一高手,李郎會不會有危險呢?」
「呵呵呵,月姬首領。你看那洪虯面貌威嚴、正義凜然,神態莊重頗具沉穩大將氣度,別說是主公很看好洪虯想把他拉攏過來,就連我們見了也不禁心生欽佩之感。至於洪虯與主公打起來誰會贏得問題,容我暫時保密。不過,月姬首領你認為我軍之中誰的武功最強呢?」蒙牯對美月兒的感觀非常好,故而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引導她對主公要多瞭解一些。
美月兒冰雪聰明聽言之後,思索著說道:「我軍之中最厲害的應該是呂布將軍吧?嗯,上次戰鬥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呂岳將軍也很厲害,我見他殺人就如同秋風掃葉一般輕鬆自如。李郎的武功也不錯,上次他在兩軍陣前輕輕鬆鬆地就將於夫羅給拿下了,可惜後來兩軍衝殺時他沒有讓我留在他身邊,不過李郎殺敵時的動作很飄逸、很帥氣。哎,到底誰更強些呢?呂岳將軍,你自己說你們三人之間誰更厲害?」
「主公最強,我和奉先遠非主公的對手。」呂岳可是比蒙牯直接多了,說話時簡單明瞭。
蒙牯見美月兒似乎有些不信,開口說道:「月姬首領,你和主公相處的時間太短暫了,所以不知道主公的實力如何也是正常的事情。目前我軍中有四員頂級戰將呂岳、呂布、魏赫和蒙綱四人,呂岳將軍目前是我軍之中第一戰將,可是你可知道呂岳將軍的武功是主公親自傳授的。主公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一身登峰造極的武功卻是我等生平之僅見,至今從未有人能在主公手下撐過一百回合,而且這還是主公沒有使用趁手的兵器之下的結果,否則一旦主公座騎、鎧甲和兵器具備之下其戰力簡直不可想像。月姬首領,你以後慢慢地去瞭解主公吧,相信你會有更多的驚喜。」
暫不說美月兒與蒙牯等人的私下議論。且說陣前李羿反問洪虯為何不願為羌渠效力的話後,洪虯思考了一會兒又仔細地看著李羿好一陣子,然後開口說道:「李太守,你看我的長相面貌與匈奴人可有不同之處?太守大人應該早就知道洪某是漢人後代的身份吧。我與鐵爾塔二人都是漢人,可是我們的父輩卻是匈奴人的奴隸,我們出生在匈奴草原也長在這裡,這裡的一切給我們烙下了永遠也抹不掉的印記。在匈奴草原上我們是身份低微的奴隸之子,無論我們如何努力乃至闖下偌大的名頭,在匈奴上等貴族首領眼中奴隸就是奴隸,他們可以利用我們為其擴充領地以及征戰四方卻永遠也不會真正的信任我們、重用我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唉,我們兄弟這類人在匈奴草原上的處境和遭遇是沒有可能改變的,我們能力越強就越會引起他們的猜忌,其防範之心也越重。其實,早在九十年以前南匈奴自從依附漢朝以後匈奴人的血脈就不純淨了,現在匈奴人中有七成以上的人都是匈奴人和漢人的混血後代,不過這些人沒有像我等兄弟這般低微的出身也沒有我們手中這般強大的實力;所以匈奴統治者可以不計較這些人的血統,只會為其轄下人口的飛快增長而竊喜。李太守,鐵爾塔畢竟還年輕,他胸懷大志想要拚搏一番從而改變我等尷尬的身份,所以才一意孤行地為羌渠效力,為此我曾經多次苦心相勸而無果。現在他壯志未酬身先死,作為他的義兄曾經我不能與其並肩作戰已經是有違兄弟之道了,此時他已經死了,我這個當哥哥的無論如何也要為他報仇,否則我還有何顏面活在這天地之間?李太守,洪虯現在的心情和處境希望你能理解,你我原本並無仇怨,但是當你的部下殺死我兄弟鐵爾塔的那一刻起你我便是生死大敵了。不過我不會對太守出手,十年前我曾受過令尊的授藝大恩,我的屠狼刀法便是在令尊的指導下逐漸大成的。今日圍困清河谷之舉是出於敬畏太守偌大的威名而採取的自保手段,彎月草原一戰於夫羅部灰飛煙滅的結局讓我不得不謹慎行事,我不能讓鐵爾塔兄弟一手建立的屠各部落毀於一旦。李太守,洪某是個漢人,這十餘年間我和鐵爾塔在匈奴草原上聚攏了漢胡混血之人和漢人共有七萬老幼,此外部落的匈奴人有兩萬餘人,這些人彼此間皆是親屬相連的關係相處十分和睦。現在我只有兩個請求希望太守能夠答應。一是希望與殺死鐵爾塔的呂岳將軍公平的一戰,生死各憑本事;二是希望太守能夠收容我屠各部落的全部族人於麾下,以子民身份相待。不知李太守能否應吮?」洪虯說話時的神情很鄭重,言辭懇切一臉真誠,甚至還給人一種慷慨赴義的英雄落幕般的感覺。
李羿在聽了洪虯的話後原本一臉笑意的臉上變得平靜無波毫無表情,那雙銳利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洪虯的神情變化,一瞬間兩軍陣前變得很寂靜,許久之後李羿開口說道:「洪虯首領,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不說什麼了,你的兩個請求我應下了。屠各部落的族人我將視他們為治下子民與大漢百姓無異你可以放心,我李羿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作為一軍統帥,我下的命令不會朝令夕改,而我所答應的承諾也是字字千金,有生之年絕不失信於人!呂岳,出戰!」李羿毫無表情地說著話,最後乾脆利落地對呂岳下令應戰。
呂岳得到命令後立即拍馬向前來到主公身邊,而這時對面的洪虯也沒有囉嗦隨之單騎出了軍陣。兩軍陣前,李羿仍舊勒馬立在原地即洪、呂二人之間,他冷漠的不帶一絲情感地說道:「兩百合為限,諸般武技不限,勝負各憑本事,生死各安天命。你二人需謹記,兩百合之內一方敗亡即戰鬥結束,此外多一招便是不尊我軍令,我將以漢軍軍法處置!洪虯,你可有異議?」
「太守之言甚妥,我沒有異議。」洪虯此刻一點也看不出李羿在想什麼,反而覺得此人不愧為五原軍主帥強勢霸氣而且鬥將比試的規矩也很公平,故而大聲贊同地應道。
李羿聞言後拍馬向側邊奔出三十米,依舊處於兩軍陣前的中間位置,然後說道:「你二人可以開始了!」
隨著李羿退至戰場之外,呂岳與洪虯二人具是凝神專注地蓄勢待攻。此二人皆是頂級戰將,戰力強悍無比,是以戰鬥開始後並沒有人搶先出手。兩人各自發出戰意氣場衝擊對方的心神,戰意對撞探知對方實力的強弱,以氣勢相搏從而尋找對方的破綻。晴朗天空下的午後時分,陽光和煦的空氣中沒有一絲北風,然而在呂岳與洪虯對峙較勢的四周卻野草搖擺不定、塵土飛揚。這樣詭異而壓抑的戰鬥場面蒙牯等將領曾未見到過,甚至他們此前連想像都未能想到過會有這般情景,不過他們卻知道這是最頂級戰將之間的威勢之爭,這種情況只有當兩個實力相當的先天強者級的人物爭鬥時才會出現的氣場之戰。
一刻鐘後,只見原本安坐在戰馬上的兩人瞬間同時動了。「呯、呯、呯!砰!」呂岳與洪虯二人經過短距離的戰馬衝刺後便相遇到一起,兩人手中的長兵器瞬時劇烈地連連抨擊,最後兩馬錯身之時戰馬也狠狠地衝撞了一下。首輪衝殺之下,呂岳與洪虯交手三擊,戰馬也不遜於其主首次碰撞到了一起。一衝之後,兩人回馬的速度同樣不差分毫很快又殺到了一塊,依舊是前次的連環三式,不過比之方才更加勢大力沉、凶狠無比,而他們胯下的戰馬亦是踢咬碰撞拚鬥激烈。第一回合後,兩人可謂是毫無保留地全力相搏,一個回合間連出六擊,招招不離要害、叼毒凶狠,卻依舊鬥得旗鼓相當平手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