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商隊順利的進城後,幾十人一夥各自帶著數輛馬車四散在城內各處。其中紅髮大漢帶著五十餘人車朝府衙方向而去,挑擔的兩個大漢分別帶著三十餘人就徘徊在城門兩側不遠處,其餘人則是三五十人一夥向城中其它三處城門口潛行。
這個商隊的真實身份不言而喻。胡人商隊就是李羿及其麾下的三百餘名近衛力士裝扮而成的,紅髮大漢就是胡車兒,而兩名身形遠高於眾人的挑夫就是李羿和呂岳二人。
李羿一行人的行動是數天前就計劃好的。臨戊城地處朔方郡腹地,西北面就是匈奴本土草原,而東、西、南三面則是原朔方郡轄下的各縣所在地。李羿軍在三封縣歇軍三日,這期間派出大量的斥候將整個朔方郡的情況摸了個透徹。隨後,李羿便將麾下諸將盡數分派出去清剿各縣的匈奴賊眾,而他作為主帥則親自領軍前來收復臨戊城。
朔方郡原本所轄六縣,除開已經被呂布軍攻佔的三封縣外,還有五個縣仍舊被匈奴佔據著。這些縣境內大多盤踞著諸如柯骨兒部落一樣的中小型部落以及零散的匈奴牧戶,但是朔方郡首府臨戊城則不在此列。
數日前,李羿升帳召集眾將下令半月內收復朔方郡全郡。於是,諸將都要獨自領軍奔赴各縣征戰,而三封縣只留下一個千人隊的郡府步兵負責防守駐地。呂布與白德率領狼騎營出兵大城縣,白哲與王通率領重甲騎兵營負責收復路程較近的廣牧縣,張濟與馬征率領飛熊騎兵營出擊熊牙響馬的故地朔方縣;蒙綱和侯成率領黑甲騎兵營出兵沃野縣,這是李羿看到侯成在圍殲三封縣敵軍的表現後破格提拔了他,讓其為副將輔佐蒙綱。與此同時,王泰與曹性二人率領麾下兵馬直接潛行至匈奴大草原與朔方郡交界的臨戊關負責截殺逃逸的匈奴殘兵,王泰此次率領的五千步兵除開留守三封縣的守軍以及兩千名輜重兵之外,現下手中僅有兩千人馬。
就這樣,朔方郡轄下的六縣之中五縣都分出去了,如此以來殲滅匈奴人在朔方郡的大本營臨戊城的重任就落到了近衛力士營和蒙牯所部狂戰騎兵營的肩上。
臨戊城絕對是個難啃的硬骨頭。據斥候探報得知,南匈奴在朔方郡境內總共盤踞著八千戶匈奴人,約計五萬餘人。朔方郡六縣中除開臨戊城以外,每縣約有五千匈奴人,五縣加起來便是不到三萬人,而靠近五原城邊境的匈奴人經過上次白哲剿匪途中的圍殺後人數減少了許多。如此算來,臨戊城內的匈奴人數則高達兩萬餘人,這樣的人數換做是大漢境內的漢人自是不算什麼,但是在匈奴族中就是一股頗大的勢力。
匈奴人人人皆兵。凡是十一二歲以上的男子都能騎馬射箭,他們生吃五分熟的肉食長大,是以力氣頗大,成年後戰鬥力很強,生性好戰且凶殘以勇猛立足於部落之中,否則便很難生存下去。故而,臨戊城周圍的這兩萬多匈奴人中可以上馬征戰的控弦之士最少有七千騎,多則有近萬騎兵,並且他們佔據著城池,擁有地利與人和。
李羿麾下的直屬近衛力士營是三千人編製,但是他此次出兵時將一千名近衛軍留在五原城給高順留做危急之用,因此此時的近衛力士營只有兩千人馬。出兵之前,李羿將各縣的大致情況以及應對之法都跟諸將商議過了。此後,他便與蒙牯合兵一處帶領著五千人馬出擊臨戊城。
李羿攻打臨戊城的作戰方案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仍舊是兵貴神速,而後乘其不備行偷襲之戰。這也是李羿軍自出兵以來一貫圍殲敵人不容其逃逸而形成的戰術之法。最簡單的戰術卻是最行之有效的勝戰之法。
李羿率軍日行三百里,長途奔襲,行至臨戊城邊緣時只用了不到三日時間,所過之處除了少量的漢人外一律不留活口。故此,李羿與胡車兒一行人裝扮成商隊混進臨戊城時匈奴軍士們沒有一絲大戰將至的防範之心,軍紀鬆散異常。
當夜,天空中星稀無月,陣陣秋風帶著樹葉與荒草左右搖擺。
深夜子時,臨戊城東、北、南三門在同一時間內飛射出三支火箭。與此同時,數百名黑衣大漢在城內穿行跳躍著直奔各自的任務目標而去,城內不時響起人類被割破喉嚨時頻死發出的哀鳴聲。
火箭升空之時,李羿與呂岳兩人分別帶領著數十人直奔南城門殺去。這群人都是近衛軍中挑選出來的翹楚,單個武力皆是二流下階以上的高手,故而一路碰到的匈奴兵將皆是被其一擊斃命、身首異處。
近衛軍的大多數人都從未見過自家主公出手過,他們只是聽聞主公武功蓋世、無人能敵,今天跟在李羿身邊的近衛們終於見到了自家主公的身手。
攻擊信號發出後,只見李羿身著一身粗布衣、長髮飄飄地在秋風中徒步奔行,他身形如風,腳不粘地的奔行在眾人的最前面,手中長劍與身體垂直隨行不露一點寒光,輕易無法發現。但是,一旦有匈奴兵士出現時,他手中長劍就會瞬時揮出一道白光,而後一顆顆鮮血四濺的人頭就飛了起來,直到他的身影穿過之後那些頭顱才落到地上發出「通、通」地響聲。
這一幕落在近衛軍將士的眼中,簡直將他們吃驚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因為主公出手時的動作他們根本就沒看到,但是那一顆顆冒著熱氣的頭顱卻告訴他們,方才見到的一道道白光不是眼花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儘管近衛將士們很驚訝主公的武功,但是他們畢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近衛軍,所以他們腳下的步伐和手上的殺人動作卻絲毫不曾停歇,緊隨著主公李羿的身影快速地跟進著。
如果說李羿殺人是猶如藝術一般地輕鬆寫意的話,那麼呂岳的殺敵陣勢就是血腥暴力的最好詮釋。
呂岳身長一丈多高、重約三百餘斤的巨大噸位,在奔跑時踏出的每一步在寂靜的夜晚都如同打雷一般發出咚咚地聲響。而他對敵時,因為沒有隨身武器在手,故而他只能拿著一根長兩丈、手臂粗的大鐵棒進行攻擊。一棒揮出,敵人便是腦漿四溢、血肉橫飛,場景煞是暴力血腥。
呂岳看似高大壯碩速度緩慢,其實不然。他一步跨出的距離往往需要身後將士疾跑三四步才能趕上,而且他也不是在散步而是在快捷地奔跑。一息之間,他便能跑出十餘米的距離,故此他除了起步稍慢之外,其奔跑的速度卻是極快。
說時遲那時快。一刻鐘的時間裡,李羿所部已經率先趕到了城門下,而此刻匈奴看守城門的近百名將士也發現了敵情。他們匆忙騎上戰馬,枕戈待旦地注視奔襲而來的敵人。
「眾將士隨我殺!不留活口!」李羿在城門前大喊一聲後,縱身跳躍而起,其高度足有數米之高,且手中的長劍連連揮出如同實質的白色罡氣,將匈奴騎兵們射出的箭矢盡數擋下。他下落之際左手揮出三塊盤龍法輪,右手長劍劍影無形,致使匈奴騎兵們根本沒有策馬衝擊的機會。
「噗噗噗!」隨著一陣銳器刺破鎧甲的聲音響過,近十名站在最前面的匈奴騎兵在李羿身體尚未落地之時便落馬身死了。緊跟著李羿落在一匹匈奴戰馬的馬背上,隨之,他調轉馬頭回擊尚在驚愕之中的匈奴騎兵們。這時騎在馬上戰鬥的他,沒有使用任何內力全憑身體力量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