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被李羿豪氣沖天且殺機凜然的話給說服了。他思慮著說道:「張濟做了十餘年的響馬頭領,處事殺伐果決,為人心機深沉又老於世故,唯利是圖且狡猾機智,馭人之術也頗有心得。如果我們沒有令他心折的實力,他是很難聚眾相投的。不過,主公親自前去見他亦是給足了面子,再以勇武震懾其賊眾,輔以言語相勸的話,或許此事可成。主公,此行頗為凶險便讓我陪您同去吧。否則,我心中難安哪!」
李羿聽後大笑著說道:「哈哈哈,你呀!張濟手下人員雖多,但終究不過是些盜賊罷了,我若連此等宵小之輩都收拾不了,以後還有何顏面與天下群雄一爭高下!放心吧,最多不過是費些波折而已,熊牙谷裡的數萬匹優良戰馬,我是勢在必得,就算是屠了響馬賊眾亦在所不惜!你不能跟我同去,數日之後蒙牯會率領葫蘆谷的兩千騎兵跟隨著大鵬金雕前來接應,你到時與他合兵一處後再見機行事。我早就打算好了,這次就由呂岳帶著他訓練的這群黑甲莽漢隨我同去,若是事有不虞,也能讓他們試試身手。這些黑大個都沒什麼心機,單體戰鬥力不弱,他們都很忠厚而且個個皆是身高力大之士,組成戰陣後由呂岳為戰陣箭頭衝擊之下其戰力甚為強大,雖是三百人卻足堪與數千敵軍爭鋒。因此,你可以放心了,縱然我此行不順也不會有危險。」
白哲點頭應道:「嗯,呂岳統領麾下的三百黑甲騎兵確實威武,氣勢磅礡,殺氣逼人。再加上呂岳本身的武藝甚是高強,今日我見到他時感覺他渾身的氣勢較之呂布兄猶有勝之,有他在主公身邊我也放心。如此屬下便去安排一番,主公鞍馬勞頓先行好好休息。主公還有何吩咐嗎?」
「嗯,黑甲騎兵的座騎要好生照料一下,至於騎兵將士們只要好好吃一頓再睡一覺就能恢復過來。明日傍晚我就領軍出發爭取後天中午抵達熊牙谷。兵貴神速嗎,我怕遲則生變。你去吧,辛苦你了!」李羿開口吩咐道。
白哲聽言後應諾道:「屬下尊令!一定好好招待好黑甲騎的兄弟們。如此,屬下先行告退。」
翌日傍晚,李羿與呂岳一行三百餘騎在十數名斥候的引路下趁著落日的餘暉出了宿營地,一路向西南縱馬奔馳而行。
草原上的夜晚寒冷異常,即使是四月初夏之季亦是如此。李羿領軍頂著陣陣寒風藉著月光在林間及草地上狂奔不懈,五百餘里的路程他們在一個晚上就急奔三百餘里,在第二日破曉之時到達了熊牙谷外圍。也是這個時候,白哲帶領剩餘的不足七百人的騎兵也拔營出發了,他們沿著李羿一行人走過的線路隨後而行。
李羿一行人在熊牙谷外圍的一個小山谷內休息了兩個時辰,等到人馬都吃飽喝足後才接著趕路。不過,此後他們騎馬行走的速度很慢,短短不足百里的路程竟然花了一個多時辰方才走完。
中午時分,李羿及其所部三百餘騎終於在熊牙谷谷口前五百米餘處勒馬駐足,隨即一名騎兵越眾前行至谷口處先行通名叩關。
「熊牙谷中人聽著,我家主公五原李羿前來拜訪張濟首領!我家主公出生西涼李家,與張濟首領乃是故交,今日專程前來拜訪,爾等速傳張濟前來迎接!箭書至此,接著!嗖!」只見李羿軍中的傳話士兵聲量頗大,話音落下之時手中的箭書也直奔熊牙谷寨門而去。
熊牙谷內響馬大寨。聚義正廳居中的熊皮寶座上張濟威嚴的坐在上面,此時他正一臉陰沉地沉思著。大臀兩側的分別跪坐著十數位胡、漢兩族的響馬頭目,他們正在交頭接耳地爭論個不休,爭論的主題就是此時正在熊牙谷谷口叩關的李羿一行人所來的目的和來歷。
「報!」正當張濟等人對谷外來人的身份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熊牙盜谷口守寨的探馬進了大廳。
張濟看著走進大廳的探馬立即停止了思考,沉聲問道:「鐵蛋,谷外來的是什麼人?快速速道來。」
被稱為鐵蛋的壯碩探馬在得到首領許可後,破鑼般地說道:「首領,谷外來的三百餘騎自稱是并州五原郡的人馬。他們是官府的人,這夥人個個高大健壯看上去十分凶悍,領頭之人自稱是五原縣長,他叫李羿。對了,那個李羿還說他與首領您是舊識,自稱是西涼李家刀聖的嫡長子。他還讓小的們前來稟告首領,讓首領前去迎接呢!這是李羿軍中使者射來的書信,首領請看。」
「嗯?西涼李家?」張濟聽聞李羿的名字時心中疑惑不解,但是聽到西涼刀聖時不禁失態地大聲驚問。接著他接過書信快速地看了內容,看完後不禁皺起了眉頭,像是心有不予又像是在思量著什麼。
良久之後,張濟抬頭對著下面兩側的手下頭目說道:「你們都不用議論了,來人是李家的人。李羿這個人可能大家都沒聽說過,不過相信大家都聽說過刀聖前輩的大名吧,你們之中有不少的人與我一樣曾經都受過李前輩的大恩惠,而李羿就是他老人家的獨子。當然,如果這個李羿沒有欺騙我們的話,那麼我們與他就不是敵人,反而要視之如貴賓、如少主。你們都知道我張家是刀聖前輩從貪官手中救下的,他老人家對我有再造之恩哪!不過,此時我們谷中的情況與往日不同,周邊強敵頗多,所以不得不謹慎行事。胡車兒,這些年來一直是你負責與李家聯繫,你曾經說過李家主近幾年來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是這樣嗎?」
張濟下首左側第一位置上的紅毛大漢聞言後,說道:「是的,主公。現在的刀聖前輩武功已廢,身體也每況日下,常年生病。李家現在是前輩的大侄兒李傕大人代管主事。不過,我曾聽聞李羿公子五年前就失蹤了,而刀聖前輩也因此思子心切,日日消沉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屬下曾未見過李羿這個人,不知道他此時怎會突然出現,而且還到了咱們熊牙谷呢?」
張濟聽了胡車兒的話後,頗為傷感地說道:「哎,刀聖前輩英名一世,想不到年邁之時還要遭此巨變!李傕公子雖然頗有才幹,但是他終究難成大器,庶出畢竟比不上嫡子啊!好了,不管李羿公子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去見上一見。倘若他是個冒牌貨,我等就替前輩除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大家隨我前去谷口一觀,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張濟說完話後便率先起身走出大廳,他手下的一眾頭目緊隨其後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