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木槿。舒僾嚟朗」暗夜忍著喉嚨裡的酸澀,顫抖著說。
木槿,你知道嗎?其實你真的不需要再費心為我做什麼事情,能這樣留在你身邊,每天都可以看看你的笑容,對我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福氣和最幸福的事情了。我想,上天讓我經歷的那麼多的苦難,一定是為了讓我在後來的時候可以遇到一個這麼美好的你。如果一定要經歷那麼多的苦難,才能遇到這麼美好的你,那麼我覺得是值得的,而且會心存感恩。
木槿,謝謝你,可以喜歡我!
洗漱完,白木槿和暗夜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吃了早飯,然後暗夜就被白木槿逼著臥床休息,不一會兒就因為精神不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白木槿看到已經熟睡的暗夜,微微一笑,然後吩咐白湖留下來看著暗夜,自己就做一個付責任的老闆,繼續去了「天上人間」坐鎮。
夕陽西下的黃昏,白木槿帶著一個精美的食盒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看到依舊乖乖躺在被窩裡睜著眼睛出神的望著房頂的暗夜。「醒了很久了?」白木槿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微笑著坐在床邊,問道婷。
「醒了一會兒而已。」暗夜搖頭。這一次他睡得異常的好,沒有惱人的噩夢,只是單單純純的放鬆睡著,很平靜。
「嗯,我看你睡著了,就去了店裡,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飯菜,肚子餓不餓?」白木槿輕輕的說。
「還好,早上吃飯飯,就一直睡著,沒覺得很餓。」暗夜搖頭,繼而問道。「店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嗎?其實你不用特地趕回來,幫我送飯的,店裡的事情要緊。」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拖累白木槿亦。
「不用擔心,店裡沒什麼事情,很早就忙完了。」白木槿連忙安慰暗夜,道。「既然你還不太餓,那麼我先幫你看看傷口,然後換藥。」白木槿一邊說著,一邊拉開桌邊的櫃子,拿出紗布和藥膏。
「好。」暗夜面色一紅,點頭道。然後主動的扯開身上的被子,想要靠坐起來。
白木槿將紗布和藥膏放在床邊,制止暗夜起身的動作,道:「躺著就好。」
暗夜聽了,紅著臉頰,安靜的躺好。
白木槿小心的將暗夜身上帶著血漬的紗布一點點解了下來,即使她盡量放輕了動作,卻不可避免的扯痛了暗夜身上紗布和傷口粘在一起的地方。「暗夜,暗夜,你疼麼?」白木槿顫抖著覆上暗夜胸口,那裡傷口猙獰著,有些地方甚至還不斷的溢出新鮮的血液。
暗夜的臉色蒼白,但是一張臉卻平靜著,絲毫沒有痛楚的表情。疼麼?「不疼,習慣了。」當然是疼的,但是已經習慣了不是嗎?自己的成長一直都是伴著這樣的疼痛長大的,如何可以不習慣。
「暗夜。」白木槿心裡一窒,不由的輕聲喊他的名字,眼眶微紅,如玉的臉上冰涼的淚水漸漸滑落。「不要習慣好不好?你不疼,以後我替你疼。」
白木槿冰涼的淚水滴在他的手上,他想自己愛極了她的淚水,為他而流的淚水。「好。」暗夜勾著唇,笑著點頭。
雖然他喜歡她為他而流的淚水,卻捨不得讓她一直流淚,所以,伸出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淡淡的說:「不過現在還是先包紮傷口,好嗎?」
「好。」白木槿點頭,想著自己剛剛落淚的樣子,太過孩子氣。於是,連忙拉著袖子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拿起藥膏,小心的敷著藥,然後細細的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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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五天的時間,暗夜一直被白木槿逼迫不能離開床上一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靜養著,直到第六天,所有的傷口都已經在白木槿高超的醫術和細心的照顧下結疤,開始癒合,才被白木槿在第六天批准離開床。
「我們今天去約會,我拿了新衣服給你,看看喜不喜歡?」白木槿拿著一襲黑色白曇花暗紋的錦袍遞給暗夜,笑道。
「喜歡。」暗夜接過衣服,看著衣服上的曇花暗紋,眼睛一亮,說道。
「我幫你。」白木槿看到暗夜對衣服很滿意,也微微一笑,拿過衣服幫暗夜穿戴起來,暗夜雖然臉色通紅,卻不想掃了白木槿的興致,於是沉默的垂著眸子,任由白木槿幫忙。
「好了。」白木槿幫暗夜扣好銀色的腰帶,然後整理一下衣領,退開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著一身新衣的暗夜,神秘的黑色配著白色的曇花暗紋,將暗夜冷漠而獨立的氣質完全襯托出來。白木槿看著不由滿眼的讚賞:「很帥。」
暗夜臉色一紅,覺得手腳有些不自然。他這樣蒲柳之姿的男子,只有木槿這樣獨特品味的女子才會覺得好看吧。
白木槿走到暗夜身後,伸出手,輕輕的環著暗夜的腰身,道:「暗夜你知道我為什麼送你的衣服都有曇花的紋路嗎?」
「為什麼?」暗夜被白木槿這樣親暱的擁著,臉色更紅。雖然他們這幾天相處,白木槿會偶爾吻他,做些親暱的舉動,他卻怎麼樣都不能習慣這樣的親密,每每都會克制不住臉紅心跳。
「先來將一個故事好了。」白木槿將下巴擱在暗夜的肩膀上,緩緩道:「傳說,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燦爛。她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玉帝於是大發雷霆要拆散鴛鴦。玉帝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為每年只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再和喜歡的人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
多年過去了,韋陀果真忘了花神,潛心習佛,漸有所成。而花神卻怎麼也忘不了那個曾經照顧她的年輕人。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來為佛祖採集朝露煎茶。所以曇花就選擇在那個時候開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她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可是千百年過去了,韋陀一年年的下山來採集朝露。曇花一年年的默默綻放。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
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從曇花身邊走過,看到花神憂鬱孤苦之情。便停下腳步問花神「你為什這麼哀傷?」花神驚異,因為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如果是大羅金仙頭上有金光、如果是妖魔頭上有黑氣、如果而凡人頭上是無任何靈光。剛剛從身邊走過的明明是一個凡人,如何看得見自己的真身。花神猶豫片刻只是答到「你幫不了我。」又默默等等待韋陀,不再回答那個男子的話。
40年後那個枯瘦男子又從曇花身邊走過,重複問了40年前的那句話「你為什麼哀傷?」花神再次猶豫片刻只是答道「你也許幫不了我」。枯瘦的男子笑了笑離開。
再40年後,一個枯瘦的老人再次出現在花神那裡,原本枯瘦的老人看起來更是奄奄一息。當年的男子已經變成老人,但是他依舊問了和80年前一樣的話「你為什麼哀傷?」。曇花答道:「謝謝你這個凡人,在你一生問過我3次,但是你你畢竟是凡人,而且已經奄奄一息,還怎麼幫我,我是因愛而被天罰的花神。」老人笑了笑,說:「我是聿明氏,我只是來了斷80年前沒有結果的那段緣分。花神我是來送你一句。『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說完老人閉目坐下時間漸漸過去,夕陽的最後一縷光線開始從老人的頭髮向眼睛劃去,老人笑道:「曇花一現為韋陀,這般情緣何有錯,天罰地誅我來受,蒼天無眼我來開。」說罷,老人一把抓住花神,此時夕陽滑到了老人的眼睛,老人隨即圓寂,抓著花神一同去往佛國去。
花神在佛國見到了韋陀。韋陀也終於想起來前世因緣,佛祖知道後准韋陀下凡了斷未了的因緣。因為聿明氏的老人違反了天規所以一生靈魂漂泊。不能駕鶴西遊、也不能入東方佛國淨土,終受天罰永無輪迴。
曇花一現,只為韋陀。所以曇花又名韋陀花。也因為曇花是在夕陽後見到韋陀,所以曇花都是夜間開放。」
「很美麗的故事。」暗夜漸漸的聽了入神,不由喃喃道。試問世間有多少人可以做的像曇花一樣,一年又一年的等待,只為心頭上的人,綻放美麗,無怨無悔。
「是啊,我也覺得。」白木槿幽幽一歎,有關曇花的故事,有三個,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版本。「我覺得你就像暗夜裡綻放的一朵白色的曇花,雖然一直身處在黑色的泥沼和苦難裡,但難得的是可以一直保持著善良的品質,依舊可以勇敢的開出白色的馥郁芬芳的花。」
暗夜一顫,他真的有木槿說的那麼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