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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四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文 / 曦翔魔翼

    精靈女王為了確定哪個才是真正的鮑羅特公爵,不得不試圖去重新激活音樂天使戴在小阿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變形怪的模仿能力雖然高強,但音樂天使只會通過那獨一無二的媒介來感知並響應。

    紅衣主教本尼迪克及瓦倫丁兩人此時忽然有所頓悟,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由變形怪聯想到了奪心魔。在教廷所收藏的一系列文獻中,經常會提到當年東方古國奧靈特在神秘毀滅之前,曾經出現過許多李代桃僵、偷梁換柱、冒名頂替的奇特事例。這些案件在當時引起過很大的轟動,因為人們發現與自己朝夕相處幾十年的親人竟然早就不再是其自己了,他們的軀殼只是空架子,他們對於過去的記憶雖然十分準確,但卻對現實正在發生的事情抱持著冷漠和機械的態度。相親相愛的人之間再也產生不了火花和默契,原本開朗活潑的好性格也被抹殺得乾乾淨淨。先知西裡爾甚至對這些案例有自己的批註:「奪心魔負責掌控操縱最高階層的心智,而可以在地表露面並來去自如的變形怪則相應地滲透入千千萬萬普通民眾之中。雙管齊下,奧靈特帝國豈有不覆滅之道理?」

    奪心魔是通過魔法間接去蠶食並剝奪受害者的智慧,變形怪就更加直白一些,它的耐心不夠足、法力也沒有前者那麼高,只能堂而皇之地用**上的極度相似來進行仿真模擬。這樣子所產生的效果雖然在短期內會極為驚人,甚至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但時間一久便會很快露出馬腳,因為變形怪沒有能力持續發展出情感,雖然它們完美無缺地複製了受害者初始的一切記憶,但那些東西只能應付一時、無法面對一世。如果說奪心魔有能力通過潛移默化的心理影響來毀滅一個大帝國的話,那麼變形怪最多也就停留在耍耍小把戲、愚弄一下民眾個人生活的低層次上。

    本尼迪克和瓦倫丁兩人最擔心的就是,變形怪和奪心魔這兩個天造地設的老搭檔會像當年毀滅東方奧靈特帝國一樣,在如今博迪大陸上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剛才阿爾伯特公爵莫名其妙地想要掐死女王的舉動,現在看來或許也能有個合理的解釋,因為他的神志不清,明顯是受到了外力的干擾,而能達成這種恐怖效果的邪物就非得屬奪心魔不可了。本尼迪克老頭在羅姆城的時候已經見識過被奪心魔操控極深的德瑟特大元帥克裡普,小阿的症狀相對來說還很輕微,因為他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極為有限,還不至於做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程度。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野心,而潛伏在地底深處的奪心魔就是利用了這個弱點,來將受害者一步步地推向它們設置的陷阱之中。權勢**越高的人越會被輕易地控制住,而奪心魔給予受害者的強大能力又會反過來激發起其更強烈的野心。無論那人的初衷是多麼美好,到頭來一定會演變成奪心魔毀滅世界的工具。

    阿爾伯特幸運就幸運在他是一個剛剛遭遇到多重劫難的人,雖然曾經也豪情萬丈過,但在經歷老父慘死及比爾提城慘敗之後,年輕人對於未來的憧憬很明顯降到了谷底。沮喪、消沉這些字眼用在他的身上只會顯得份量過輕。他鉛華洗盡,一心只想著與精靈女王廝守、消磨時光。

    奪心魔和變形怪這兩個老搭檔還是很懂得選擇操控對象的。由於精靈女王本身具有極為強大的魔法能力,且她所在的艾普利亞城又被森林之神的威嚴給籠罩著,想要刺殺她就必須花費九牛二虎之力,而如果能夠選擇一個薄弱點加以突破的話就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女王新晉情人阿爾伯特就是那個當然的切入點。兩個惡魔目光如炬,抉擇也是正確的,出其不意的掐脖子行為本身就證明了這一點。只可惜小阿此前所遭遇的一系列劫難在這時反而成了其意想不到的救命稻草,他的心無旁騖很好地豎起了一道屏障,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奪心魔心智攻擊給牢牢阻攔過濾了下來。如果今後有歷史學家記錄此事的話,那麼阿爾伯特掐脖子的行為毫無疑問值得大書特書一番,因為這個舉動反而可以凸顯出奪心魔那無奈的最後掙扎,所有智慧生物在大地上投下的陰影在此刻有了最終的定論。只要消滅**這個魔鬼,智慧的跟前便一定會展現出無限坦途。

    音樂天使的那枚戒指在一瞬間成了宮廷內的焦點。它的螺旋紋圖案,它的mr字母都吸引著眾人去紛紛猜測其背後的含義,有些聰明的傢伙顯然已經領悟到這個東西其實是為了紀念芒羅家族的,但他們顯然並不準備當面點破,畢竟女王的面子還是需要顧及的。

    前一陣為了關閉這枚戒指的魔法通訊功能,女王可是花費了幾乎一整晚的時間,而現在要重新激活的話,反倒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了。因為音樂天使的本意就是要這個戒指永遠處於運行狀態,它的原理就好像是一道被四兩撥千斤的小機關操控著的巨大暗門一般,在某些狀態下,根本無從下手,而一旦順著竅門及思路進行的話,便能在瞬間迎刃而解。

    女王口中唸唸有詞的咒語沒有一個旁人能夠聽清,在一片有些神秘的寂靜之後,那真正的戒指便忽而放射出驚心動魄的光芒,有如丹斯森林上空的紅日被人摘下來拋擲到精靈宮廷中似的。不過奇怪的是,這光輝雖然強勁卻並不會灼傷眼球,哪怕刻意聚焦在其上,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空氣中漸漸瀰漫開一股下水道的氣息,有個像是飄蕩在水井深處的話音開口說道:「陛下,您好狠心,竟然將我們唯一的溝通渠道也給堵塞了。您既然下定決心要與我斷絕聯繫,卻為什麼又要在我即將絕望之時再次給予我新生呢?」

    真正的阿爾伯特在戒指閃光的瞬間便感到精神忽然抖擻了起來,原先縈繞盤旋在腦海中的惡魔低語一下子煙消雲散。他對於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只有隱隱約約的殘留記憶,而其身邊站立著的由變形怪偽裝的自己卻在不經意間讓小阿感到萬分驚訝及疑惑。

    難道這是異常清晰的迷夢?自己是不是已經魂飛天外,從而以另一種狀態來觀摩著己身在凡間的存在呢?

    精靈女王來不及回應音樂天使的質問,也不想在公開場合牽扯出過多**,她只是用一種充滿著關切與憐愛的表情將確認為真的年輕公爵緊緊拉靠在身旁。

    兩大陣營的長老當即心領神會,對著假阿爾伯特就是一頓猛啐,以此來表達自己對於女王的忠心耿耿。丹斯森林中有一種特殊的習俗,可以用唾沫將犯罪之人的全身給**一遍,雖然沒有皮肉的痛苦,但這種方式更能表達出精神上的蔑視,從而讓罪犯無地自容。

    音樂天使見遲遲等不到女王的回應,便出人意料地用一首特製鋼琴曲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這是一段極為柔和哀婉的調子,其中時不時混雜一些不和諧的音符來襯托哀中有怨的意味。

    精靈女王是當仁不讓的真正知音人,音樂天使剛一起頭她便立刻明瞭了其真正的含義,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在阿爾伯特跟前,女王又能做出些什麼特別的分辯呢?

    錯誤一旦鑄成,就會如蝴蝶煽動翅膀一般,由小及大、由近及遠地影響著方方面面的事物發展。女王內心裡承認自己對音樂天使做得太過絕情,但她畢竟是丹斯森林的掌權者,根本不可能放下架子去承認自己的過失。

    那個音樂天使是樣樣精通,幾乎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奇才,只可惜他的情商卻著實有些拖了後腿。在這種節骨眼上,採用此種步步緊逼的策略只會獲取適得其反的效果。女人做怨婦已經夠讓人心煩了,他一個大男人再這麼依樣畫葫蘆的話,結果就會更糟糕。

    女王為了避免接下去可能會發生的更多糾纏,便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調說道:「艾普利亞城正遭遇著空前的危機,現在不是談論兒女私情的時候,有什麼話我會在以後主動找你談。」

    水井深處的聲音冷笑了幾下,原先舒緩的調子陡然間轉為高八度的惴惴之音,每個旁聽者的心跳及呼吸都不由自主地隨之變得急促起來。有些肺活量小的人甚至一下子適應不了這個節奏,連連喘著粗氣。

    女王高聲呵斥道:「您這麼做只會徒增我對您的厭惡,您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我們兩個人都虧欠過對方,只是程度多少的問題罷了。您有怨恨,我也同樣有怨恨,世間之事從來都不會有圓滿的結果……」

    「可您為什麼又要讓他也參與到您的遊戲之中呢?」音樂天使雖然說得有點含糊,但女王還是一下子就明白其指的是阿爾伯特公爵。

    「他和您並不一樣!」

    「是啊,當初您也是這麼欺騙我的!」音樂天使的聲音變得高亢嘹亮起來。

    女王不想再多費唇舌,一把將那枚仍然閃著奇異光芒的戒指從小阿無名指上褪下並猛地塞進了自己的胸衣內,那個聒噪之聲頓時便煙消雲散、再也無法逞能了。

    此時,謝利女士帶領著城市巡守隊趕到王宮,準備向女王陛下告知眼下的戰況。

    欲知後事究竟如何,且待下回接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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