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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五章 暗流湧動 文 / 曦翔魔翼

    帝都西薩城的進出限制令在延續了大約兩三天之後便慢慢取消了。由於皇帝已經知曉了精靈刺客背後所在的組織,而這組織本身又是存在了許多年的一個神秘結社,使得限制令本身失去了特別的意義。為了不使民怨沸騰,迪略特明智地恢復了交通和物流。

    西薩城雖然不是整個坦博蘭斯帝國最大的都市,但卻是各種設施最全最完善的所在。每一任皇帝都在它上面傾注了自己的心血和才思。不論是競技場還是大圖書館,不論是戲劇院還是烽火台,在這些建築的上面層層疊疊地佈滿了帝國的歷史,這是一部活的帝王譜系。

    在棕熊酒館中被凱艮削掉天靈蓋的立地仙,其實和絳紅玫瑰本身並沒有多大關聯。他的暗藏兵器雖然塗有百日醉之毒,但那其實是他從某個地下黑市裡給搞來的。

    他的兩個同夥,平時都靠著這位大哥過活。如今一旦失去了靠山,便突然之間沒有了方向。

    西薩城不但地面設施十分壯觀,連帶著地下的一些生活輔助管道也異常齊整。來自帝國四面八方的流浪漢們,既然不能在地上稱王稱霸,那就在地下另立一套規則。他們在別人掩鼻而過的下水道內築起了自己的城堡,當起了水溝之王。他們白天在地面上乞討、行竊、坑蒙拐騙,一到晚上就撤退到地下排水溝中,過起了真正的神仙日子。

    那兩個立地仙的夥計當天回到地下堡壘之後,當即便向裡面的兄弟們訴起了苦。這些人有福基本不能同享,有難卻經常可以同當。他們被地面上的王公貴族及各級大小官吏欺負得太久了,內心裡早就儲備滿了犯上作亂的種子,他們只要被人輕輕一撥弄,就能掀起十級大風、五十米巨浪、一百年干戈。

    立地仙在這個地下社會裡頗有一些小名氣,如今卻死得這麼不明不白,大傢伙哪裡嚥得下這口氣。其中一個管事的、有點號召力的大頭頭說道:「皇帝老兒都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小小公爵的跟班竟然敢下如此狠手,我們現在要是不教訓教訓他們,整個西薩城就沒法混了!」

    他話音剛落,馬上就被一疊連聲地抗議所淹沒,大家都強烈要求對那個公爵及其手下施加一點顏色瞧瞧。有個立地仙生前的酒肉朋友大聲喊道:「老哥,只要你發話,兄弟我願意打頭陣!殺人的事情,我也沒少干,唯獨就差這些爵爺們還沒碰過了。現在天這麼熱,動動刀子、放放血真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了!」

    大家循聲望去,只見那人生的五大三粗,身材之魁梧根本就不像是個乞丐,他除了身上穿的破了一點以外,五官還格外透露出一股英氣。

    大頭頭笑著道:「原來是大錘兄弟啊!你要是辦事,我肯定放心的!」

    瓦爾特,綽號大錘,他是木匠出身,家裡的遺傳基因很好,各個都是身高腿長的大高個。他的父母死於一場流行病,他為了照顧好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除了做木工活計以外,還常年在外幫人做一些體力活,比如搬運建材之類的東西。他時運不濟,有一次做活的時候,不小心把某個站在邊上監工的傢伙給活活砸死了,這下可闖出了大禍,那人的親戚是帝都裡的大官,而這大官又認識當今宰相卡利尼昂。原本這樁案子,瓦爾特由於過失殺人,最多被判十年左右,可由於法庭受到了外力的脅迫,當即就改為了二十年。

    一個人可以有幾個二十年呢?瓦爾特當庭反駁,並向主審法官說明自己家中還有幾個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們需要照料。他說的句句在理,甚至還使得某些旁聽者落出了眼淚,但法律是嚴肅的也是殘酷的,法律終究只為某個層面的人而服務。二十年的判決結果無法更改,勤勞肯幹的木匠眨眼間就成了一名帝國監獄裡的囚犯。

    他進去的時候,二十歲不到,出來的時候四十歲不到。他的弟弟妹妹們早就沒有了音訊,他在這世界上成了一個孤苦伶仃之人。他雖然還握有木工手藝,可卻沒人再敢任用他了。那家被害人經過二十年後,仍然沒有要忘記對他進行殘酷的報復。他們利用權力及影響力,使得瓦爾特的形象成了人見人怕、十惡不赦的惡魔象徵。

    木匠走投無路、萬般無奈之下,只得隨著那一些三教九流的傢伙來到下水道鬼混。他的綽號鐵錘,也是這幫人給他起的。因為他力氣大,每次出去辦事,總在後面幫忙處理一些突發狀況,已經有好幾個可憐蟲命喪他手,腦袋被砸開了花。

    大頭頭有點智謀,他把眾人的火氣壓在了可控的範圍,因為火山噴發固然駭人,但只有找準時間點,一瞬間噴湧而出,才能形成最大的破壞。

    下水道的這幫化外之民們整整花了三天時間討論了行動的具體方案,他們在某些方面比坦博蘭斯帝國的將軍們更加專業,他們把仇恨和怒火轉化成了謀略,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地面上的那些貴族們一點顏色瞧瞧。

    ……

    阿爾伯特恢復健康的第二天,本尼迪克便早早地來到地牢中將那位精靈刺客帶出,此去丹斯森林,路途遙遠,皇帝特地派了兩個帝國禁衛軍陪同。紅衣主教在遠行之前,暗地裡和鮑羅特公爵通過氣,催促其早日離開帝都,以免有什麼變故發生。老鮑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但由於皇帝在競技場內被賊人謀刺未遂,再加上慶功宴席上氣氛不是太融洽,原本那些準備吃完飯後就各自回到家園的公爵、伯爵們一時半會兒都不敢擅自行動,都在等待迪略特皇帝的指示。

    也不知道是由於太忙還是其他什麼緣故,反正皇帝那邊一直處於緘默狀態,並沒有公開表過態,這樣一來,各個爵爺和貴族們都陷入了惶恐和尷尬之中。他們原本就是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前來的,現在事到臨頭了,卻仍然十分慌張。

    伊莎貝拉皇后平時並不干預國事,但這次卻不同,畢竟這麼多貴族都呆在帝都內,若是自己的丈夫一時不周全,把他們全都處死了,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她由於幾天都沒有等到迪略特來自己臥室就寢,便主動帶著侍女和僕從一路迤邐趕往皇帝辦公的大廳。

    迪略特做事的時候不許有人打擾,門口的侍衛們不會放行任何一個人,即便是皇后也是一樣的。但伊莎貝拉今天是為了要勸解皇帝切莫大開殺戒的,她無論如何都要進去面見迪略特。侍衛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畢竟對方是皇后,萬一哪天枕邊風一吹,這遭殃的可就是自己了。他們面面相覷了好久,終於有個膽子大的人同意去和皇帝通報一聲。

    迪略特在桌上運筆如飛,帝國海量的公文急件,他全部都能過目不忘。宰相卡利尼昂曾經好心好意勸解過他,要他不必事事躬親,但他卻怎麼都聽不進去,他是那種完美主義的人,凡事要是不經過自己的檢看,心中就總是會七上八下。

    那個膽大的侍衛小心翼翼站定在皇帝桌前,等待他的注意力可以轉移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迪略特似乎永遠沉浸在了這無盡的國事之中,他絲毫沒有抬眼的意思,甚至連筆頭都沒有停過。

    那個侍衛被皇帝的這股子勁道給感動了,他為了傳達皇后想要覲見的意思,輕聲輕氣地小心說道:「陛下,您歇息一下吧,皇后她已經在外面等候許久了!」

    「哦?什麼?皇后怎麼來了?」迪略特被打斷了思路,一時半會兒還沒緩過神來。他望了望那個畢恭畢敬甚至略微有些發抖的侍衛,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不用怕,既然皇后來了,就讓她進來吧!」

    伊莎貝拉款步而行,她眼見迪略特臉上沉沉的倦意還有那眼睛裡佈滿的血絲,心中十分不忍,她禮數完畢之後,主動用早已準備好的特製濕毛巾,給皇帝親自擦去臉上的晦暗和疲勞。

    迪略特只是握了一下皇后的手,隨即又埋頭到了公文之中。皇后對於自己的梳洗撫弄並沒有影響到他治國理政的思路。

    伊莎貝拉不失時機地說道:「陛下,北方聖城羅姆已經奪回,那些德瑟特異教徒也被趕回了凍土中,您的慶功宴同樣十分順利地完結了,爵士們還有貴族們都期盼著能夠早日回到自己的家園。您一言九鼎,大家都等著您的意見呢!」

    「哦?」迪略特像是才注意到這件事一般,他望了望皇后那率真的眼睛,歎了口氣道,「那就依你所言,讓他們都各自散了吧!」

    「謝謝陛下。」皇后滿心歡喜,她的丈夫就是性子太暴烈,一定要有人從後加以正確引導,才能做成一代千古明君。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皇帝的老丈人洛伊爾公爵帶著伊洛斯將軍風塵僕僕地趕來要求覲見。他們是皇帝的心腹,侍衛們通報起來可比剛才要麻利得多,而皇帝也似乎比剛才要精神許多,他離席相迎,準備聽取兩位所收穫的情報。

    欲知那兩大奸臣究竟帶來了什麼令人值得興奮的消息,且聽下回接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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