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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五章 教堂底下來了客 文 / 曦翔魔翼

    阿爾伯特所謂的兩全其美之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不讓尖耳朵帶領的那只巨魔進城,畢竟它只能算是一隻還未開化的動物,身形又如此巨大,要在城裡侷促的街道間行走,不但會引來許多人的圍觀,甚至也有可能引發別的更嚴重的後果。

    尖耳朵的黑精靈當即表示同意,他似乎對自己及手下隊伍的能力很有信心,他不在乎自己手上沾有克勞迪婭公主親族的鮮血一事,這是一個毫無憐憫,一心只為復仇的傢伙。

    塔倫見小阿做出了抉擇,便也不再糾纏,帶領著這一夥奇形怪狀的傢伙,逕直向城門走去。

    尖耳朵們永遠都是昂著頭走路,但儘管如此,比爾提城外駐紮的浩浩蕩蕩的鮑羅特公國的大軍還是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塔倫不失時機地從旁介紹道:「這是阿爾伯特殿下的軍隊,是當今的坦博蘭斯皇帝親自命他來剿滅肯坦國的叛亂。」

    黑精靈在這事上倒也實誠,他對於權力和領導力的追求是顯而易見的:「既然那位阿爾伯特殿下手中有這麼多的虎狼之師,為什麼不乾脆自己把比爾提城給佔下呢?駐紮在城外豈不多此一舉?」

    還在作為俘虜和籌碼的小阿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塔倫則是放聲大笑道:「阿爾伯特殿下年輕有為,又是仁義之主,他為了帝國和諧安寧,不遠千里舉全國之力來到此間,是為了平定叛亂,而不是趁人之危,奪取某人的家園。諸位是黑皮膚的精靈,我知道你們和丹斯森林中的同胞之間有許多解不開的仇恨,但戰爭終究只是外交的極端形式,你若過度依賴於它,必然導致兩敗俱傷。」

    尖耳朵聞言之後,滴溜溜轉個不停的眼珠子第一次消停了下來。他們黑精靈在地下生活,人數比丹斯森林中的同胞還少,但地下嚴酷的環境把他們每個人的個體都鍛煉得十分強大。他們和地面上的同胞,千年來一直衝突不斷,雖然他們幾乎總是得利的一方,但大體上還是處於一個平衡的狀態。他對於塔倫的那個兩敗俱傷的字眼特別敏感,心中起了一陣不明緣由的奇怪感覺。

    地震過後的比爾提城內此時還處於一片狼藉的狀態,居民生活本身還未完全回到正軌,他們或是**受到了創傷,或是精神遭到了打擊。一切舊有的熟識的東西都被這神秘的力量給打破了、掀翻了。阿爾伯特見此情況,心生憐憫,忍不住就問道:「這地震你們在太平山上應該也感受到了吧?」

    他的問題有幾層意思,最重要的就是要試探求證這究竟是天災還是**。

    尖耳朵點了點頭,意思是他們也遭遇了同樣的災難,阿爾伯特和塔倫都悄悄注意觀察了他的神色,兩人同時得出了一個結論,地震之事應該不是這些人所為,頓時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城內最宏偉的建築,地震前是比爾提教堂,地震後還是比爾提教堂。雖然震前的德斯蒂尼伯爵府邸可以與之一較高下,但由於其建築高度不夠,且精美的裝飾大部分集中於室內,而頗為遺憾地屈居第二。

    這座由坦博蘭斯首任教宗克雷芒親自設計督建的教堂,不但內裡十分莊嚴,外部整個的結構也讓觀者的心中可以陡然升起一股崇敬之情。教堂頂部有一個直指天空的箭頭,象徵著博教向上求索的決心,這箭頭下面還佇立著一個微微低頭,眼睛向下看的修士雕塑,意味著博教對於上天恭敬的態度。他們可以追尋知識,但不會逼迫上天強行獲取自己不該掌握的東西。他們都是精神的探索者,但張弛有度,絕對不會做出瘋癲的舉動。

    米裡哀主教早早地站在教堂外面迎接,阿爾伯特殿下的軍隊中早就有人把消息傳到了城內。他和教宗身邊的紅衣主教品秩不同,在正式場合下,身穿的是黑色法袍。他雖然通宵安撫地震後的難民,白天也沒有好好休息,但依然神采奕奕,面孔紅潤,和年輕人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對面不管是誰來,他都能笑臉相迎。無論是坦博蘭斯的皇帝還是德瑟特人的元帥,無論是矮人精靈還是現在所謂的黑皮膚的迷失者。他可以喚醒苦役犯沉睡的心靈,也能讓母親懷中的嬰兒停止啼哭。他就是一道光,是上天投射到地面的一道慈愛的光。

    那群尖耳朵由塔倫引薦,同米裡哀主教相見。為首的黑精靈竟然出乎意料地也會客套幾句,隨後便道出了自己真實的意圖:「我們來此不為別的,就是想請主教大人你把我們帶到比爾提教堂下的密道中。我們要求證一件事情。」

    米裡哀如實相告道:「此地歷任主教的埋葬之所都在那地道中,這是盡人皆知的,並不是什麼隱秘的東西。閣下作為一個精靈,雖然話語和舉動有些唐突,但博教並不拒絕任何的信徒,無論他是矮人也好,精靈也罷。我願意帶領諸位參觀一下那裡,也好了卻您的這樁心事。」

    主教大人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反倒使得尖耳朵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塔倫的提醒下,他們遵守承諾,把阿爾伯特及貝斯特都鬆綁放了回去。

    米裡哀領著眾人來到大堂一側間,這屋子就是教堂內幾個人為了給前來避難的克勞迪婭公主騰出生活空間而湊在一起睡覺的地方。主教把手按在一盞壁燈上,略微使勁把它反轉,一道暗門便從牆壁間徐徐打開。

    大家根據主教的吩咐,把米裡哀手下的三個修士分發下來的罩子蒙在了口鼻上。因為地道內常年陰冷乾燥,灰塵很多,顆粒物較大,直接呼吸進去的話,時間久了會讓人感到頭暈目眩。

    尖耳朵們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嘰嘰呱呱地小聲聒噪起來,領頭的人還算能克制自己,硬是把他們給彈壓了下去。

    這地道又窄又矮,一個人低下頭彎下腰,勉強可以前行。牆壁上鑲嵌有可以自行發光的螢石。

    阿爾伯特也隨同一起進來了,他把螢石誤認成了冷晶石,但考慮到博教對於異教魔法的態度,一時之間還不敢詢問米裡哀主教。

    這地道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彎彎曲曲,反覆轉向,原本興致頗高的尖耳朵們漸漸失去了新鮮勁,他們的首領也忍不住問道:「這就是你們的地道,這下面可以埋人?」

    米裡哀不計較他的唐突,邊走邊答道:「這裡的地下幾乎都是岩石構成,挖鑿起來格外費力。你們不要著急,馬上就能到了。」

    大家只得勉力而為,集中注意力又走了一段。忽然眼前一片開闊,原本狹窄的隧道瞬間變成了一處別有洞天的所在,像是一個天然的地下廣場。那些岩石上有螢石,甚至也有冷晶石在點綴,這些東西鑲嵌在那裡無數年,不斷閃著奇異的光芒。歷任比爾提城主教的棺木都停放於此,幾乎繞成了一個大圈。

    阿爾伯特、貝斯特還有塔倫等人連連驚呼神奇,感歎自然的造化之功,米裡哀也主動介紹道:「這裡全靠螢石和冷晶石來作為照明的材料,我們博教雖然不贊同用冷晶石作為輔助魔法的手段,但也並不會排斥把它用於其他方面。這裡不但可以作為永眠之所,也可以在危機關頭提供給許多人一個避難場所。」

    黑精靈們則顯然沒有那麼興奮,他們在地下出生,在地下死去,對於這種環境十分熟悉。為首的尖耳朵略帶遺憾地歎了口氣道:「這就是盡頭了嗎?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入口或出口?」

    米裡哀搖了搖頭,他嚴肅地說道:「世上的一切都有他一定的法則。我們作為上天安排在地面生活的物種,不該過分去干擾地下的神秘之處。這不但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會導致滅頂之災。人只有循規蹈矩,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才會得到上天的垂憐。」

    尖耳朵湊近到主教身前,用那雙賊眼狠命地想要看透主教的心思,但米裡哀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的眼睛裡充滿著一股子坦蕩的神色,這神色還帶有些許尖銳的稜角,刺得那個尖耳朵忍不住把自己的目光給移了開來。

    但黑精靈是不可能會死心的,他再一次仔仔細細掃視了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命令手下跟隨的人把能觸碰到的地方都接觸一遍,看看還有沒有隱藏什麼玄機。那些黑皮膚的傢伙格外賣力,連歷代主教的棺木也慘遭他們摸索褻瀆。

    阿爾伯特這邊憤憤不平,他為米裡哀主教感到生氣,也為坦博蘭斯人感到恥辱。塔倫在旁狠命地給殿下使眼色,最後不得不出手拍了殿下肩膀,他就像一個兄長一樣,讓年輕的阿爾伯特不至於犯錯誤。

    比爾提教堂外如今則是裡三層外三層,重重疊疊地圍繞著鮑羅特公國和德斯蒂尼伯國的聯合軍隊。他們要保衛阿爾伯特殿下,要保衛米裡哀主教,還要保衛教堂本身。

    地下洞穴內似乎並沒有隱藏什麼玄機,那些黑精靈像沒頭蒼蠅一般,這邊撓撓,那邊撞撞,但很長時間過去了,仍然沒有摸到什麼特別的門道。

    為首的尖耳朵略帶掃興地說道:「我聽聞你們博教的每一個教堂下面都隱藏著或多或少的秘密,有些郊外的修道院也同樣如此。我們此來,是想要找到這個秘密,然後為我所用。你,作為一個主教,難道真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米裡哀坦然擺手,意思是的確不清楚。

    尖耳朵那滴溜溜的眼睛又轉動了起來,他想了一下,忽而把米裡哀主教的那黑色法袍的領口狠狠揪在了自己手裡,對著主教的胸膛狠狠地砸去,老主教當即栽倒在地,不住地咳嗽起來。

    塔倫忙上前制止道:「你這是幹嘛,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家嗎?我們可是有君子協定在前的,你所說的事情,我們一件都沒有打馬虎眼,全都照辦了。現在怎麼可以翻臉不認人呢?」

    黑精靈的一團無名怒火突然躥出,他忍不住高聲喊道:「君子協定那都是騙人的玩意兒,你們在地面上做君子,卻要我們在地下也應和著。我們的生存環境注定了我們只能做小人!這地震大家也經歷了,你們的城市一片狼藉,我們這些住在地下的精靈會怎麼樣呢?難道不會更慘嗎?那些傢伙既然可以隨心所欲到如此地步,那我們的生存豈不隨時會受到致命打擊嗎?」

    他只顧著自己訴說,卻沒有想到要解釋一下前因後果。阿爾伯特等人最想知道的是,這尖耳朵口中的那些傢伙究竟是誰?難道那些傢伙有能力發動地震不成?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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