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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六章 再唔佳人 文 / 曦翔魔翼

    公主克勞迪婭和她的貼身侍女凱瑟琳既是主僕關係,又是師生關係,現在隨著公主的年歲增長,他們之間更是漸漸變成了平等的知心朋友關係。

    克勞迪婭憂心國事,又被父親的提議弄得心煩意亂,晚間梳洗的時候,被凱瑟琳瞧出了端倪,她主動先安慰道:「公主,您是不是受了鮑羅特公國那些人的氣了?他們趾高氣昂,驕橫跋扈,皇帝陛下真是認錯了人呢。」

    克勞迪婭長歎一聲:「父親他不但沒有決斷,竟然還想要我嫁給那個阿爾伯特殿下,真是老糊塗了!」

    「公主,伯爵大人一生庸庸碌碌,毫無作為,但他畢竟是您的親生父親。眼下,我們德斯蒂尼有亡國之危險,他的這個主意雖然唐突,卻也並不是沒有幾分道理的。」凱瑟琳邊給克勞迪婭梳理頭髮,邊話鋒一轉道。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是他的女兒,他卻如此把我作踐,真令我傷心欲絕!」

    凱瑟琳寬解幾句之後,還是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公主,我們女兒家本就沒有辦法同男人爭奪什麼權利,只能順勢而為,明哲保身。貧窮也好,富貴也罷,都是男人賜予的。幾千年下來,也沒聽說過什麼女皇帝女公爵,即使有,那也不過就是個傀儡和花瓶罷了。過去我讓您要避免驕奢淫逸,避免任性胡為,一來是由於您是公主,需要給臣民做個表率,二來也是為了讓您能寵辱不驚,適應將來可能的變故。我說句知心話吧,您的父親如此沉迷酒色,卻沒有亡國,只能說是運氣使然。我們的國家地處偏僻,人煙稀少,沒人看得上,這反倒成了他最大的福分。如今肯坦國蓄意謀反,我們成了要衝之地,伯爵大人那樣的行徑很難配得上他的爵位……」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父親呢!」克勞迪婭突然站起身來,衝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大聲質問道。她雖然怨恨恨父親的無能,可卻不會容忍別人在自己面前對其橫加指責,不論她是誰。

    伯爵府邸裡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像凱瑟琳那樣不避嫌疑地對公主推心置腹了。有些人是不敢,有些人是不屑,更多的人則是得過且過,存著看好戲的態度。

    老伯爵畢竟有權有勢,在一方稱王稱霸。他再怎麼折騰,跟著他的人總有好果子吃。既然可以輕輕鬆鬆地皆大歡喜,又為什麼一定要做個愣頭青,去硬生生地指出伯爵的不是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伯爵沒有遠大抱負,他手下的人也就不會有什麼特別高人一等的志向。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管你誰做伯爵,我只要有吃有喝,活得自在就行了。

    伯爵府邸裡充斥著這一氛圍,也就怨不得老伯爵自始至終都是渾渾噩噩了,要不是這次突來的橫禍稍微警醒了一下他,恐怕其直到臨死也還是這幅腔調。

    凱瑟琳的出身,伯爵府裡無人能道個明白,只知道她剛進府的時候並不出挑,但是性格比較溫柔和善,老伯爵在這方面還算是眼光獨到,就把其派到了小公主那裡服侍。漸漸地,大家都發現了她的才幹,無論是教養還是學識,似乎都像是從大戶人家出身的。克勞迪婭從小嬌生慣養,幸得有她從旁點撥,才避免了成為一個只知道吃喝玩耍的蠢才。

    當然,凱瑟琳也有局限性,她把自己的身世埋藏得很深,就連克勞迪婭公主也無從知曉。她有時候過於謹言慎行,有時候又突然會仗義執言,這個性格是如此突出,以至於間接影響到了小公主的個性。

    伯爵的一言一行,凱瑟琳看在眼裡,不屑在心裡。但她和公主則是真正的朋友關係,因此此番才會敢於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考慮最多的是作為一個女人應該保有的尊嚴和權力。公主的想法,她不是不清楚,但是公主太年輕,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思考問題過於單純,以至於把次要矛盾當成了主要矛盾來看待。

    在凱瑟琳看來,人活著才能有尊嚴,寧死不屈雖然可以豪邁一時,但卻是懦夫的表現。她沒有考慮什麼家國情仇,而是為了公主的實際利益在著想。

    自此,兩人當晚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各自帶著滿腹的心事,躺到了床上。公主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父親還有德斯蒂尼國,凱瑟琳想的最多的則是她自己不為人知的淒慘往事及克勞迪婭公主暗淡的前途。她不想讓公主從此淪落下去,打定主意要去探聽一下那位阿爾伯特殿下的路數及為人。

    第二天一早,天空異常晴朗,太陽早早地掛在了空中。克勞迪婭和凱瑟琳都沒有賴床的習慣,早早爬起來梳洗完畢。

    兩人枯坐桌前,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分著。

    忽然門外有人傳報道:「鮑羅特公國監國阿爾伯特殿下前來求見!」

    「好一個監國,好一個殿下!」克勞迪婭嗤之以鼻,不屑地說道。

    「公主,對方沒有硬闖,反而如此客氣,等待通報,我們不應該失了自己的禮數。」凱瑟琳從旁提醒道。

    「那他昨天為什麼要突入父親的病榻前呢?態度還如此蠻橫無禮,現在又換了副摸樣,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公主,昨天是公事,今日可是私事。」

    「什麼公事私事,我和他之間還有私事嗎?」克勞迪婭十分不悅,但還是不得不讓人把阿爾伯特殿下給請了進來。

    只見年輕的小阿現在又是另外一番摸樣,昨天還是亮白銀鎧,渾身戎裝,今日卻一身素淨白袍,越顯出挺拔身姿。兩眼炯炯有神,眉間器宇軒昂,嘴角略露柔情,面頰淡淡微紅,好一個俊美小生!

    凱瑟琳第一眼就被阿爾伯特吸引住了,只聽殿下開言說道:「公主,昨日在下唐突,多有冒犯,還望恕罪。」說完,把手按在胸口,微微欠身,以示誠意。

    克勞迪婭仍然在氣頭上,並沒有伸手去把他扶起來,而是冷言冷語地回應道:「多謝殿下美意,本公主擔當不起。您是皇帝陛下跟前的紅人,平叛之重任全在你手,我父親才疏智淺,理當把伯國全權交予你來掌管,對吧?」

    阿爾伯特一時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倒是凱瑟琳主動上前解圍,把他拉了起來,並搬來了自己的椅子,讓其舒舒服服地坐下,一邊賠不是道:「殿下,我們公主脾氣大,您可得多擔待呢。」

    阿爾伯特見凱瑟琳雲鬢齊整,粉面含春,一雙眼睛柔情脈脈,不由心中一動,他笑著說道:「那是那是,公主脾氣,哪裡都是一樣的,這我還是知道的。請問姑娘芳名?」

    「我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名叫凱瑟琳,殿下您不用在意我的!」凱瑟琳這話既有自謙也有一點自憐。

    小阿算是明白人,聽出了其中別樣的意味。由於克勞迪婭仍然表現出一番冷傲的神情,他便只好旁敲側擊地和這位侍女攀談了起來,兩人東拉西扯,沒啥頭緒,一是由於身份差距,二是由於公主在側,漸漸地就沒什麼談資可以聊了。

    正當三人陷入尷尬之時,門外再次傳報道:「鮑羅特公國塔倫克勞福德將軍有緊急事件要當面和阿爾伯特殿下商議。」

    「讓他不用進來了,香閨繡閣之地,也不知避諱!」小阿急忙站起身抱怨了兩句,隨後又彎腰向克勞迪婭及凱瑟琳道別。公主此時悶氣也生夠了,覺得再不表示一下的話,於理不合,便主動伸出手去把阿爾伯特扶了起來。四目相對,望了半晌,小阿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克勞迪婭卻嫌他輕薄,一個甩手轉身又坐了回去。

    小阿心中一沉,只得勉勉強強地挪出了屋子。

    原來這都是他和塔倫克勞福德設計的一個局而已。畢竟公主義正言辭的架勢他們兩個都見識過,此番唐突造訪,很有可能就會落到僵持的局面。這不但會使阿爾伯特殿下個人感到尷尬不已,也會對鮑羅特公國後續的公幹產生些許影響。塔倫便想出了這條妙計,不論小阿此去情況如何,半個鐘點之後,他塔倫一定會以各種名義請求面見殿下商議所謂的大事,而小阿則可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不同的選擇。要是相談甚歡,氣氛融洽,那就可當面拒絕,更能顯示出自己的誠意。若不幸打不開局面,也可借此體面脫身,留待後日再做區處。好一條投石問路之計策!

    塔倫一見阿爾伯特應聲而出,心中便知道此去成果不大,他在路上小心翼翼地建言道:「殿下,我看這公主性格有些剛烈,她雖然明白一些大的事理,可又過於囿於成規,做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對付這些性格的人,你越是逼得急,越是不能如願。我們得放長線釣大魚,方能取得奇效。」

    「軍師,不瞞您說,克勞迪婭公主她這樣的表現,反而使我更加欽佩她。」阿爾伯特說著,又搖了搖頭,略帶自言自語地說道:「國事家事從來難以兩全,我感覺自己方寸都有些亂了。」

    「殿下,我看您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最近經歷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都還沒有喘過氣呢。」

    「北方戰事如何?有什麼新的消息嗎?」阿爾伯特忽然問道。

    塔倫克勞福德搖了搖頭,畢竟在這西部偏遠之地,訊息本就傳播的比較慢。

    倒是肯坦公國那邊自打阿爾伯特親自領兵趕到比爾提城以後,他們便主動放出了狠話,說是不懼怕這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要攻就儘管來攻,他們會守株待兔,誓要給這位皇帝的欽差大臣來個下馬威。

    肯坦國最東面的關隘便是號稱天下第一險峻的莽墩口,此處險要兩邊儘是懸崖陡坡,自身最窄處的寬度只夠容納兩匹馬勉強並轡而行。當年的古維恩帝國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通過了此處,如今的難題又擺到了年輕的阿爾伯特面前。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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