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的管家王明一直呆在蘇家大宅,不辭辛勞的打理著全家上下的事情,自從蘇家興去世,馬清哲和阿曼達相繼慘死,以及余曼菲判謀殺無期監禁,蘇北昏迷之後,這個家剩下的主人便只有任意了。雖然她和蘇北沒有正式的註冊結婚,但是,王明對她的尊敬卻一點也不比以前主人們的少。
前一段蘇北醒來之後,他高興的老淚縱橫,但隨之又被發現失去了記憶,王明有那麼一瞬間的悵然若失,但隨即便對著任意,既像是安慰她也似安慰自己的說:「嗯,沒事,我來照顧北少爺吧,他小時候就是跟著我們長大的,我知道他的生活習慣。」說完便若無其事的去為蘇北忙碌了。
在剛開始的那段時間裡,他確實幫了許多忙,告訴了任意很多蘇北小時候的事,幫助她逐漸適應了小孩子似的蘇北。嘴上雖然沒有多說,但是在心裡,任意是非常感激的,幸好有這個知曉一切的老好人在,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渡過這些窘迫日子。
但平素在只大宅裡交流家務事的他,今天怎麼會突然打起電話來了呢?難道說真的如同李小麗所說的,她的朋友們對蘇北下手了?這才讓平日將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一絲不紊的老管家也著急了?容不得多想,她顫抖著接起了電話,但卻在通完話之後長舒了一口氣,不停的感謝著老天以及先祖們的保佑。
當她接起電話之後,王明渾厚的男中音響起來:「少奶奶,剛才門口有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想用玩具把北少逗出去,被我們給強行控制住了。」
「啊,北呢?他人沒事吧?」任意一聽著急關切的問。
「沒事,北少很安全。倒是那兩個人被保全們揍了一頓,已經報了警,應該正往警察局的路了,所以我打個電話給您匯報一下。」
「哦,好的,知道了。對了,心心和悅悅呢?還有我爸我媽,他們都沒事吧?」任意轉念一想,再多問一句。
「都很好,少奶奶不用擔心,整個大宅都被我命令嚴密的保護著,自從心少和悅小姐被綁架之後,更加加強了防護,盡可放心高山牧場最新章節。」王明一絲不苟的回答。
「好,謝謝你,我知道你們都很盡心盡力,這樣我就放心了。」任意開心的說,掛上電話,她喜不自勝的敲響了審訊室的門,女警從裡面扭開了門把,詫異的看著她。任意附在她耳邊說完好消息,然後飄然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門,腳步輕鬆,心情愉快。只要全家人健康平安,她相信,所有一切不好的事情終會過去的,美好的明天即將到來的。
宮昊天在聽完女警的匯報之後也笑了,他繼續盤問著李小麗,當她知道自己的朋友的行動已經失敗之時,頹喪的垂下了頭,這一下大勢已去,想不坦白從寬也難了。並且也不可能以此來要挾了,趙大海和她終將被關進大牢,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為了朋友而抱不平是沒有錯,可是不分辯是非,盲目的報復,以傷害別人以及損害他人的利益為前提的『拔刀相助』,本身就是愚不可及的,更何況,在很大程度上,李小麗她們是打著友情的名義,實際上為自己謀取私利,這種行為不僅僅是為真正的友誼蒙上了陰影,同時也是自挖牆腳,完全不可取的。
之後,李小麗坦白將鑽石賣給了女人帝國的某個競爭對手,任意運用了某些手段討要了回來,將那批急需要出貨的鑽飾順利的生產出來了,屢行了合同,沒有造成任何損失,只有虛驚一場。
這件事之後,任意也意識到自己花在公事上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每天從清晨睜開眼睛到夜晚趴上床去,所想所做的全是圍繞著甦醒過來的蘇北,以致於忽略了許多,包括親人和朋友,還有女人帝國。她太想蘇北快點恢復到昏迷之前的那樣了,這種迫切的念頭,不僅壓迫著她自己,也帶給了其他人沉重的壓力。
首先,在蘇家大宅的每個人,看到她整天憂心忡忡的模樣,便主動的繞遠而行,生怕自己是那個碰到槍口上的人,一不小心就變成炮灰,所以,有事情都不會找她。
而女人帝國的那幫朋友兼管理者們,同樣如此。知道她心情不好,大大小小的事情能處理的就處理,不能處理的也會強逼著內部消化。出於朋友關懷的心理,誰也不想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有事也不敢匯報,實在不能解決的就拖著。
這樣長此以往,會造成許多的怨念和事端,雖然大家都能理解她,可是不可避免的問題依然存在,如果自己還是這樣不聞世事,一心關注蘇北的治癒的話,她想,遲早有一天,蘇家大宅和女人帝國都會因為缺少了主心骨而崩潰的。
於是,蘇北沒有清醒之前,任意自己先清醒了。她很清楚的意識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不能再沉浸於悲傷和焦慮之中,得重新站出來主持大局。至於蘇北是否能恢復,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並非她不再關心,而是要把這種關心放在與事業和家庭相等的位置。
因此,在那天之後,任意請了專業的陪護進大宅,專門負責蘇北的起居生活。然後她又重新開始了日出而出,日落而歸的忙碌生活。如此一來,很快,大宅和女人帝國的事務都因女主人的振作而正常運作起來,每個人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面對她時也再也不會瑟瑟縮縮了,而是有事就說,有問題就請教了。
生活重新回歸了正軌,任意總算暗暗的舒了口氣。她發現,雖然自己沒有整日陪著蘇北,但是他的進步卻比之前還快速了,畢竟陪護們是專業的康復人士,她們知道該如何去喚醒這樣的特殊人士。在全家上下的共同努力之下,蘇北的智力水平有了極大的提升,很快便與蘇心和馬悅同步水平了,每天傍晚三個人都在書房裡共同學習,其樂融融。
每每上班回來,站在門外悄悄偷看的任意,看到在閱讀、寫作業、彈琴、畫畫或者玩樂的一大兩小三個孩子,都會抑制不住的淺笑,嘴角和眼眉彎成了三道新月,那恬然滿足的神情,一如天使。
有時候她想:「不如就這樣吧,沒有了記憶他仍然是北,仍然是那個曾經也會一如既往愛下去的男人,是自己兒子的爸爸。沒有了記憶可以慢慢的給他填充進去,總比昏迷著強……」她就這樣阿q似的安慰著自己,過了一天又一天看似平和,實則痛苦的日子,尤其是夜晚一個人躺在空寂的床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