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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10章:還童(3) 文 / 寧可善

    任意以為小孩脾氣過幾天就好了,誰知蘇心雖然年紀小卻很執著,快一個月了沒有再找她說話,這讓她重視起來,琢磨著找個機會去找他談談。誰知,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發生了一件讓她非常生氣和難過的事,把計劃都打亂了。

    那天睡到半夜,任意被一陣水聲驚醒,開燈一看,不禁驚得目瞪口呆——蘇北正對著衣帽間裡面撒尿。她瞬間石化了,足足幾分鐘說不出話來。

    「北,你在幹什麼?」反應過來的她,失口問道。

    「呃,我在噓噓啊。」半睡半醒的蘇北懵懵懂懂的回答。

    「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去洗手間啊。」任意無比奇怪的問,雖然心疼衣帽間裡面的時裝們,但更加為蘇北的行為捉急,難道說他的智力越來越下降,到了非正常人的地步了麼?她又驚又怕的暗想,速度從床上爬起來,扶著穿好褲子的蘇北走回床邊,細細詢問。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是蘇心在搗亂,他下午跑進來教蘇北的,說家裡新裝了個隱蔽馬桶在衣帽間裡面,這樣更加方便。聽完,任意不由得火冒三丈,不顧正是半夜熟睡的時間,衝進蘇心的房間,一把把他從床上拽起來吼道:「蘇心,你到底想幹嘛?為什麼要捉弄蘇北?」

    蘇心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在大腦混沌之時忘記了兩人之前有過隔膜,順口叫了一句:「媽,這麼晚了你不睡,吼什麼?」

    任意被他一叫,心頓時軟了些,有許多天未曾聽到兒子叫自己了,但是一想到剛才蘇北可憐巴巴被自己責罵的情形,她又氣憤不過質問道:「我也不想,可是你為什麼要教蘇北撒尿到衣帽間裡面,還騙他是裝了新的洗手間。」

    儘管她的聲音壓低了許多,但是前面那聲怒吼仍是驚醒了家中沉睡的人們,各個房間的燈都亮了,他們從裡面走出來,帶著疑問的張望著。隔壁房間的任爸任媽也站到了蘇心的房門口,一看到任意也在,便忍不住詢問:「怎麼了,意意,這大半夜的不睡覺,罵心心做什麼?」

    任意恨意難平憤憤然的說:「我還不罵他,他都不知道要幹出什麼缺心眼的事來。你們不知道,剛才蘇北跑到衣帽間去小便,我一問原來是蘇心教的。你說,我該不該生氣,這小子是怎麼了,越大越不懂事,我真是太難受了,他是你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戲弄他啊……」

    說著說著,她哽咽了,語調慢慢降下來,只剩下抽咽聲:「為什麼,媽媽這麼辛苦的教爸爸,可是你卻不理解,還搗亂。他現在的智力比你還不如,你不心疼就算了,還去捉弄他,你有沒有良心啊……」

    這些年,從未在親人面前落淚的任意,一時之間悲從中來,所有之前受過的苦和累還有委屈都爆發出來,簡直可以用嚎啕大哭來形容,頓時讓大家都看呆了,忘記了安慰——因為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印象,不哭的女強人怎麼也有痛哭流涕的時候。

    倒是始作俑者蘇心最先反應過來,他猛得撲到任意懷裡,不停的認錯起來:「媽媽,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只是想著好玩,想逗逗他的,不是要存心氣你的。媽媽,你別哭了,我再也不做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聽了他的話,任意反而哭得更加傷心了,她何嘗不明白兒子的心思,不過是在吃醋,怪蘇北搶走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和關心。可是這樣的局面也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她也是迫於無奈——蘇北變成三歲稚童,如果自己不去幫他,還有誰能幫?從前瀟灑倜儻的翩翩公子哥,有朝一日竟生活不能自理,看在她這個至愛人的眼裡,疼在心窩裡,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他。

    但卻忽略了兒子的感受,讓他感到倍受傷害,對至於做出這樣的反抗行為。想到這裡,任意不由得也心酸的擁緊了蘇心,喃喃的回應著:「媽媽不是怪你,是因為媽媽心裡承受了太多的痛,才會哭出來的。眼淚可以發洩痛苦,知道嗎?」說完她又馬上抹了下眼睛,傻笑出聲:「呵,我不哭了,你能勇於認錯,媽媽應該開心才是。」

    兩母子至此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之前的隔閡消失殆盡,任爸任媽歡快地笑了起來,這是他們一直想要的結果,自從她們發生了矛盾不講話之後,兩個人不知道暗地裡擔了多少心。這下終於好了,雖然半夜被吵醒也值得了,抱起同樣被吵醒,揉著眼睛走出房門的馬悅,他們悄悄的走出了蘇心的房間——給點空間,讓任意和他好好的聊一聊吧。

    再次走進自己的臥室,天已微白,很快就要天亮了,和蘇心聊了很久的任意再也沒有了睡意,她走至床邊,俯身摸了摸仍沉睡中蘇北的臉頰:是在做美夢吧,酣睡的一如天使,是她生命中的折翼天使,等著她來搭救——再一次的,她暗暗發誓,無論蘇北未來如何,她將始終不離不棄,直到他最終完全清醒過來為止。

    清晨,任意交待下人們將衣帽間打掃乾淨,然後帶著蘇北,蘇心以及馬悅去了一個地方,是小孩子們最愛去的香港迪斯尼樂園。那一天,四個人都玩得很開心,他們一起坐雲霄飛車,看表演,與童話故事中的主角人偶們拍照,樂此不疲。

    蘇北在離去之時還意猶未盡的拉著任意說:「我還要玩,不想回家。」

    「北北乖,天都好黑了,我們回家吧,不然待會大灰狼出來就會把你抓走的。」不待任意說話,蘇心就幫她哄起了蘇北,並拉起他的手往樂園門口走去。任意不由得露出了讚賞的笑容,牽起馬悅跟在倆父子的後面。在背後碩大的螢光屏幕之下,一家四口的背影那麼的溫馨和美……

    從那之後,蘇心真心接受了蘇北——這個比他還稚氣的爸爸。同時還心甘情願的經常和任意一起,教會了他許多生活自理的能力和知識,以及帶他出去玩。在蘇家大宅的每個角落,蘇心,馬悅和蘇北無拘無束的玩在一起,這讓站在不遠處悄悄觀看的任意,常常淚濕了眼角而不自知。

    她的淚帶著感動和喜悅,比起蘇北昏睡的那些日子,如今四人能經常一起出去走動的生活,讓她感到無限的滿足和快樂。只要每個家庭成員都健康的活著,那麼即使仍有那麼一絲的不完美又有什麼關係呢?世上本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十全九美已經足夠了。

    更何況蘇北並不是沒有治癒的可能,隨著全家人的努力,他一天天的進步神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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