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呃,那麼你在離開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蘇老爺他的情緒怎麼樣?」
「沒有什麼特別的。爸爸,情緒很穩定。臨走時,他還催促我趕緊出去,和大家跳舞玩樂放鬆下。」蘇清哲一臉悲傷的答,想起父親的好,他哽咽了。
「那你玩到幾點回去的呢?」
「應該是11點半左右吧。因為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我沒有玩太久,想早點休息。」
「哦,那你回去時和回去後,有人能證明嗎?」任憑你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有用,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和證人。
「這個啊,我沒有留意,不知道有沒有人見到我離開。不過,大宅都有裝閉路電視,宮警官您可以查看一下。我回去倒頭就睡了,可能大廈管理員能證明吧。」蘇清哲略一思索,認真作答。
「嗯,我們會調看的。謝謝你的配合。蘇先生。」
交談完,宮昊天又找剛被帶進來的黃媽問話,她正一臉恐懼和緊張的盯著整屋的人。
「黃媽,你好,我是這次專案負責人,宮昊天警官。是這樣的,有件小事問你,你放鬆點,好嗎?」對老弱婦孺,他總是多出許多耐心和溫和,讓一旁靜看的任意不禁暗暗稱讚。
「請問你,昨晚王管家幾點鐘叫你煮宵夜的?你最後有沒有送進你們老爺書房?」見黃媽情緒稍微有所好轉,他輕聲問出問題。
「幾點我沒有注意,不過,我煮好銀耳蓮子羹進書房時,走廊的掛鐘正好敲響了十一下,這個我倒是記得蠻清楚的。」五十開外的黃媽,身體健康,耳不聾眼不渾,在蘇家做了幾十年的廚子,對主人們的飲食習慣都掌握的得心應手。
「那你走進去時,有見到蘇老爺嗎?」
「有的,他就坐在大桌子後面,我把碗放到了門口的茶几上。」
「嗯,那你們有說話嗎?」
「是這樣的,我端進去說『老爺,宵夜做好了。給您放在這吧。』他沒有回答,但是衝我揮了揮手,那我怕打擾,就趕緊退出來了。」黃媽一五一十的將記憶中的事件說明。
「哦,他沒有說話,但是揮了手是嗎?那你看見他的表情了嗎?」
「沒有,我就站在門口,老爺隔得遠,書桌那邊的燈沒有開,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見他是在閉目養神。」
「哦,那你還有其他的發現嗎?」
「沒有,不過,廚房有一把切水果的刀不見了。我昨晚就發現了,但是怎麼找也找不到。」她想起這件小事,卻大大的引起了宮警官的注意。
「是什麼樣子的刀?」
「是那種尖的,刀柄是陶瓷的。」黃媽對刀具認識得頗深。
「哦,你跟我來。小東,你在這裡守著。」宮昊天帶黃媽出會客室,往出事的書房走去。
「來,黃媽,你看看是不是這把刀?」他拉著嚇得瑟瑟發抖,不敢靠近的黃媽的手,叫她指認凶器。
她不得不睜開雙眼,仔細瞧著插在蘇家興胸口的那把刀,過了五秒才異常清晰的說:「是的,就是這把刀。我認得它的刀柄,同樣的顏色和材質,並且上面有一點小瑕疵——被我有不小心劃破了一點皮。」
「嗯。好。看來兇手是就近從廚房拿的刀……」他的話還未落音,黃媽便打斷了他。
「哦,不,昨天下午,切了水果盤之後,被那個新來的女僕粗心的忘記收回來了,它一直擺在大廳裡。」
「呃,是這樣。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拿到這把刀。」宮昊天警官緊皺眉頭,手托下巴思考著。
盤問完黃媽,他站在書房門口,下屬們跑過來回報各自的情況。
「老大,都盤問過了,幾乎都沒有直接的關係,並且互相能做時間證人。」女警小黃第一個跑過來,她已經給大廳的人們做完了筆錄。
「老大,我也看完了監控,這三天內有很多人進出過書房,但是與蘇家興有過爭執的只有六個人。」負責查視頻的小洪也順利完成了任務,拿著複製了錄像的移動硬盤走過來。
「宮sir,從屍斑和室內溫度以及各項相關數據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初步確定在昨晚的12:00-2:00之間。基本斷定是他殺,而凶器正是這把水果刀,不過,還有一點值得懷疑,但要等詳細的屍檢報告出來之後才能給出結論。」鍾法醫也走近報告。
「好的,趕緊把屍體和凶器送去化驗檢查,盡快給我明確的結果。」宮警官給他下達命令。
屋內的人於是都忙碌起來,抬屍的抬屍,收拾證物的收拾證物,還有在不停的拍照。在門外看守封鎖的幾個警員也進來幫忙,一行人搬移出了書房,警車鳴叫著駛出蘇家大宅。
留下來的宮昊天和另外幾個警察,則再次走回會客室。
「小洪,你剛才說與蘇老爺有過爭執的有6個人,是哪六個?」他問。
「剛才邊看邊與保安隊長辨認過了,他們分別是s&m大股東馬文山,蘇家興助理andy,夫人余曼菲,還有大兒媳宋可人,以及大小兒子蘇北和蘇清哲。」小洪把瞭解的一一念出來,在場的人無不聞之變色。
「啊!」首先發出驚訝之聲的是任意,她實在沒有料到,蘇北和清哲都與蘇家興有過爭執,被攝像頭拍到。蘇北不是一直在泳池邊喝酒麼?清哲剛才不也說只是與蘇老先生聊公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其他人,怎麼有這麼多人都找蘇老先生吵過?她的想法估計是所有參與者的心中之慮,全目帶驚恐的看著涉事的六個人。<
小姐,這位米助理,以及carol小姐,還有王管家。你們都一同去吧。」宮警官指揮著屬下們,帶眾人坐上另外兩輛小警車,呼嘯而去。
蘇家大宅的主心人物們,一下都走光了,被邀請來的賓客們也都作鳥獸散,剩下僕人和保安們,皆膽戰心驚的守著這座突然空蕩和恐怖的豪宅,一種風雨欲來山滿樓,大宅將傾的危機感,佔據大家心中……
警車一路嗚鳴著,坐在車內的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各自面色各異想著心事。
任意盯著對面而坐的蘇清哲,心裡免不了冒出許多懷疑——自從昨天從法國回來,與他沒有來得及私下說一句話,本來以為短短的分離幾天,不會對彼此的感情有任何影響。但是沒有料到竟然會因為這起離奇案件,令兩人之間有了很大的生疏感。
作者有話說
好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