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裡怎麼會有張婚紗照?任意以為眼花,揉揉眼,小小七寸黑水晶框仍然屹立在櫥櫃頂層,「怎麼有人把婚紗照擺在廁所的,真奇怪。」她踮腳伸手取下來,一對珠聯璧合的新人:著白色西裝的蘇北神采飛揚,瀟灑俊逸。他旁邊的女人,唇紅齒白,千嬌百媚,身上的婚紗雖不是名貴華服,但也超凡脫俗,集合了某年流行款式的多種元素:上邊單肩復古修身緞面將新娘的身材展現的完美無缺,魚尾型拖地羽毛下尾裙更令她搖曳生輝……多麼幸運的人啊,能夠嫁給千億財團現在的繼續人、未來的主人。
任意細細端詳著幸運兒的面容,一秒、兩秒、三秒……
「啊……這不是吳七七嗎?」她驚訝得大叫。
「你幹嘛動我東西?」走進來的蘇北厲聲疾呼,一把搶過任意手中的相框,橫眉冷對。
「喔,對不起,我只是想找包,無意中看到就好奇看一下……」有點害怕他的怒氣,生氣時冷若冰霜,似變了個人,好不容易拉近了的距離似乎又遠了,有錢人就是這麼喜怒無常,一張照片而已嘛,看看又怎麼樣呢,小氣。
「出去,你的包在床底下,昨晚我隨手甩進去的。」蘇北小心翼翼的放好相框。
任意走出去找到包,翻出手機,哇,30多個未接來電。
她急忙逐條查看,有十幾個是爸爸媽媽的號碼,還有十幾個是同學朋友的,全是昨晚倒數前後打來的,都是過年送祝福吧。今天是大年初一,正好回過去拜年……
首先回拔父母的。
「爸爸媽媽,新年好。」任意裝作輕鬆快樂的聲調。
「意意,你昨晚怎麼不接電話呀?害我和你爸爸好擔心。」任媽媽開口便是責備。
「哦,我沒聽到,太吵了。」
「去哪裡了?陽光的電話怎麼也總是關機,你們兩個還好吧?夏阿姨呢?身體好些沒有?」任媽媽一連串的問題。
「去酒吧了,他的電話可能沒電吧,我們還好呢,夏阿姨也好。」任意不願意父母擔心,只得撒謊。如果告訴他們和陽光已分手,現在陌生男人家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意意,聽說陽光家的房子賣了。你知道嗎?」任爸終於能插上句話。
「哦,我知道的,爸爸。陽光賣掉它是為了給夏媽媽治病。」任意再說個謊,人生即如此,撒了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去圓。
「唉,沒想到,我們兩家在同一年搬進幸福小區,也同一年失去它們。」任爸爸若有所失的歎氣。
「爸爸,不要再想了,新的一年我們要多想美好的。相信你們的女兒,以後會發達的,再給你們買更好更大的房子好不好?」任意也傷感,但是她不能表露出來,她要讓父母放心,給他們信心和希望,要努力做他們心目中那個永遠無憂無慮的乖寶貝。
「嗯。好。我和你媽現在能勉強維持,你不用太擔心。好好工作,多照顧夏家母子。」任家人永遠懂得替別人著想,不知道夏家人已經拋棄他們的女兒,帶著錢遠走高飛了。
「嗯。爸,媽,你們也要保重身體,等五一,我回來探望你們。」任意如梗在喉,她怕再說下去會掩飾不住悲傷,痛哭出聲,匆忙掛上電話。
走到落地窗外面的寬大陽台,伸展手腳,深深呼吸,高層建築外的景觀就是開闊呀,稍稍讓她平息下情緒再回其他電話。瞄下裡面,蘇北已不見身影,「和他結婚的真的是吳七七嗎?還是人有相似?」找機會要問清楚。
坐在陽台,回了一個多小時電話,親朋好友們的親切友好,溫馨祝福讓任意的心情轉為愉悅,失戀了又如何?我還擁有這麼多愛我的人,就讓夏陽光事件暫時消失吧,在新年的第一天。
最後一個電話,她打給了閨蜜趙小洛。電話剛接通,趙小洛的大嗓門便如聞在耳,隔著幾千里的距離還是那麼震耳欲聾。
「任意,你在忙什麼呢?一整晚不接電話,和夏陽光在happy呀。」趙小洛嘿嘿嘿地奸笑,她們之間從來是毫無顧慮的開玩笑。
「呵,昨晚泡吧沒聽到。你呢?昨晚有沒有艷遇?」對不起了,小洛,等過完年假我再告訴你實情吧,不想影響你的心情。
「有呀,一大堆。昨晚我們一堆留京的同學也去泡吧了,氣氛可high了。可惜你沒來,姐們可想你了。」趙小洛婉惜的語氣。
「啊,那真好呀。你們都哪些人去了呀?」任意一聽也興奮。
「有七八個,我們班加其他班的。吃飯喝酒,說起從前在校園裡面的糗事艷聞,大家可高興完了。」小洛使勁炫耀。
「那可讓姐羨慕嫉妒呀。」任意附和她,倆人常一唱一合的逗樂。
「說起羨慕嫉妒,還真有一人讓我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誰呀?」
「你猜,是個女生,以前真看不出來啊,也就外表漂亮點,身材豐滿點,人家現在老有錢了,聽說嫁了個五十多歲的大公司老闆,一下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出門豪車,珠光寶氣……」趙小洛語氣裡滿是羨慕嫉妒恨。
「吳七七!」任意驚呼。
「對啊,就是她,你怎麼知道的?你也見過?我們聽魏俊豪說的,他出差在上海遇見她,開始還不敢認呢。是吳七七叫他,他才知道眼前雍榮華貴的女人是她。還請他喝了咖啡,告訴他好多事情呢,你是沒瞧見老魏那個顯擺樣,切,好像富貴榮華的是他自己似的。」趙小洛出了名的毒舌。
「不,我也是聽說的。」任意發現自己今天撒的謊是24年來的總和。她怎麼好意思告訴趙小洛,吳七七其實是她的老闆呢,從前因為吳的放縱品學差,她們都曾經鄙視過,如今自己卻成為了她的手下,如果不是吳七七的「賞賜」,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工作呢,太令人羞愧了。
「也是哦,她也在s市,你應該是能聽到風聲的。那你怎麼沒有跟我說呢?」
「我也才知道啦。」
「那有沒有想要聯繫她?我有她電話號碼呢,她叫我們這些老同學有時間找她,她請吃飯。對了,還有,老魏說,吳七七有搞同學聚會的意願,說費用她全包。時間和地點在q群商量,你來不來?」
「啊,她要搞聚會?不會吧。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到時再說。」這個女人到底想要搞多少事情?存心惡整我還不夠,現在還要辦同學聚會,不知道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任意暗忖。
趙小洛是個話癆,兩個人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任意好不容易掛上電話,摸摸有些燙和痛的耳朵,這通電話費會很多呀,把話費用完拿什麼充值呢?想起自己的所剩金額,她有些愁眉苦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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