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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一一章 化獸殺人 文 / 冬水主

    (不好意思∼∼明天萬更吧∼∼今天我結婚紀念日……只寫了3000字~~嘿嘿嘿……原諒一下~)

    「難怪這會被記在《神仙志》中。」韓楓聽得悠然神往,「後來呢?這人就這麼走了?」

    明溪道:「當然沒有。周太祖命人攔下了那個人,他自己恭恭敬敬地走到那個人面前,納頭就拜,喊對方『先生』,希望他能留下,教自己和手下人如何穿山蹈火如履平地。」

    韓楓笑問:「那人答應了嗎?」

    明溪淡掃了他一眼,道:「就算是答應了,這法子也並不是他想傳就能傳下去的。那人自稱名為『異人』,也記不得自己是何方人士,父母又都是什麼人。文中記載,他說自己自從記事起,便活在石頭裡邊,便如魚兒活在水中,我們活在天地之中一樣,毫無差別。他在石頭裡邊本就感受不到阻礙,又怎麼能教旁人如何穿梭自如?他在火裡也是如此。在他眼中,如周太祖那般的人才是奇中之奇,怪中之怪。」

    「果真跟我猜的一樣。」韓楓若有所思,「他穿山履火,就像我們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而然,心中本無阻礙,眼前身邊,就也當真沒有了。但是……現在還會有這種人嗎?如果如書中記載,這種人本就是遠離塵世喧囂的,又怎麼會出來幫著潘正則殺人呢?」

    明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嗯……應該不是。」

    韓楓見她吞吞吐吐,立時起了急:「什麼不是?你還知道些什麼,但說無妨啊。」

    明溪這才緩緩說道:「我想著咱們有陣師,夷族有蠱師,戎羯人有薩滿,那麼東方的倭人,會不會也有類似的人物?潘正則此前跟倭人打過交道,他麾下是不是也籠絡過這種人才呢?」

    「倭人?」韓楓對倭人的印象還停留在江南遇到的倭寇,想起東珠死前的奮命一搏,他就覺得背後起了一層冷汗。()然而以此時他的目光來看,那些倭寇只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若真有如明溪所言的人才,又豈會落得那般下場。想到此處,他輕哼兩聲,道:「你多慮了。」

    明溪卻道:「我不是胡亂猜測的,是看到那些**的皮毛,才想起來的。我說過,叔祖給我帶了很多**,其中也有些,是各地的詛咒和巫術,其中很多比蠱師的『驅蟲之術』要更邪更陰毒,可能正是因為不走正途,所以很難被傳下來,記在紙上的也大半是不完整的,只能讓人依著上邊的話猜測,卻沒辦法學其究竟。」

    韓楓的確從未看過巫術,心中登時起了好奇,連帶著一直靜默無語的白童也打起了精神,聽明溪繼續往下講。

    明溪道:「倭人那邊也有這些所謂的邪術,而且與我們不同的是,他們的術法更偏重於固定的程式,倒像是從什麼地方一知半解學去了,而後又加入了一些後來人的試驗,衍生成為了一種非人的形態。我記得書中寫的是『化獸者』。」

    韓楓眉毛一聳:「化獸者?類似人蠱那樣的?」

    明溪想了想,道:「哈……你說的這個倒是提醒了我,或許真的他們是從『人蠱』的煉成之中受到了啟發吧。書中講,如果一個人殺死跟自己有血脈關係的人,那麼就會滅絕人性,受到詛咒,活得很痛苦。但同時,這個人也能夠從獸類身上得到非凡的力量。據說他們親手殺的動物,剝了皮套在自己身上,就能變成那個動物的樣子四處行走。」

    「真的?」韓楓只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想到發現的那些動物皮毛,又覺背後起了一層冷汗。他忙站起身來,道:「走,咱們再去問問。」

    韓楓與明溪重新到了那囤積火雷處,見幾個士兵正將火雷一個個攤開,希望太陽能夠曬乾引線上的冰水。士兵們見他來了,放下手中的活計,列隊行了跪禮。韓楓擺了擺手,讓他們平身,問道:「昨晚守夜的人還在麼?」

    當頭的一個小兵看樣子是名什長,他在這些人中軍銜最高,便回了話:「回聖上的話,昨晚值夜的都被駱師尉帶走了。」

    「是了。」韓楓與明溪對視一眼,暗忖駱行想著要立功,的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道:「那你去跟駱師尉傳個話,讓他帶著那些人速來見朕。」

    那什長領命而去,片刻過後,駱行已經帶著昨晚在火雷旁值夜的二十人匆忙跑來。這二十人跑得磕磕絆絆,顯然身上帶了傷,當頭的幾人死死低著頭,然而,零亂的頭髮卻仍遮不住滿臉的青腫。

    韓楓心存不滿,瞪了駱行一眼,冷哼一聲,問道:「駱將軍倒是勤得很,不知道查出了什麼沒有?」

    駱行低著頭未敢看韓楓,回道:「還沒有。小的正在抓緊盤問,希望能問出一些蛛絲馬跡。」

    如今邱邵男已死,駱行擔當了統兵主將的大任,韓楓雖對駱行心存怒意,但也知此刻對他多加訓斥,只會令軍心更加不穩,便強壓下怒火,道:「朕不是與你講過了麼?先帶兵士去操練,這火雷被淋濕的事、還有邱將軍被害的事,就都由朕來解決吧。你先下去。其他人還留在這兒。」

    駱行肩膀一鬆,顯然是緩了一口氣,他行禮告退,韓楓等他走遠,才看向那些值夜的士兵。

    方才只是粗略掃了一眼,已看出其中一些人身上受了傷,這時韓楓仔細瞧過,才見這些人的衣服都被鞭條抽破了,棉絮從口子裡散了出來,有些上邊還帶著血跡。這些士兵戰戰慄栗地看著韓楓,似乎是怕他對自己用出更加殘酷的手段。韓楓心中暗罵駱行不更事,盡量將語氣放得平和,道:「朕知道你們受了委屈,朕也知道你們都是盡忠職守的好兵,但的確不知道這火雷是怎麼弄濕的。你們不用害怕,朕會為你們做主,不會怪你們。」

    這句話說完,幾個被打得最慘的小兵先跪了下來,裡邊有個年紀最小的乾脆就哭出了聲,叫道:「聖上,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該說的都跟駱將軍講了,可他偏偏不信。」

    韓楓道:「朕曉得。所以朕想問你們,昨夜有沒有見過什麼動物在附近出入?或者其他什麼異樣的東西,都可以說。」

    這一問倒把幾人都問倒了。二十名士兵面面相覷,又低聲議論了一陣,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忽然昂起了頭,道:「聖上,我想起來了!」

    這壯漢相貌魁梧,寬口闊鼻,與尋常的離都男子相貌有很大不同,看樣子應是前些年直接被發配來的囚犯。這意味著此人必定是做過不少壞事——韓楓對這種人向來沒什麼好感,但見他有話要講,便耐著性子問道:「想起什麼了?」

    那漢子道:「小的姓范名凱,以前是長門山中的獵戶,專做的是拿……普通猴腦充當鳴猿腦子的生意……」

    韓楓聽到此處,已知他為何被關進了離都,便道:「朕不是問你這些,朕對你之前做過什麼也並不介意。你直接講你想起了什麼就是。」

    范凱點頭道:「是。小的是想說,昨晚上子時左右,小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像是……很像是……」他抓了抓頭,道,「像是貉子,對對,就是貉子。小的從小就在山中,對貉子身上的腥味印象很深,絕對不會認錯!」他像是害怕韓楓認為自己說胡話,最後幾個字講得斬釘截鐵,格外響亮。

    韓楓心頭一驚,面上依舊鎮定自若,道:「你繼續講下去。」

    范凱見韓楓沒有反駁自己,心安穩了大半,語氣又回復了平常:「小的當時就覺得奇怪,貉子生性怕人,怎麼會到軍營裡來?一開始小的以為是哪位兄弟偷偷上山打獵回營烤肉,但又覺得半夜在營中燒火太過蹊蹺,要真是偷上山的,總該吃完了再回來。於是小的就在四周仔細巡視,想找找這味道究竟從何而來……」

    他說到「來」字時,韓楓忽見旁邊一道寒光閃過!

    那寒光又細又小,卻非常迅速。剎那間,韓楓下意識地攬過明溪,叫了一聲「小心」,然而那寒光卻徑直刺向了范凱,從他口中激射而出。

    范凱的表情還維持在講話的樣子,喉中「呵呵」響了幾下,整個人斜斜歪倒在地,甚至連血都沒有流,便已身亡。

    「范凱!」

    「老范!」

    ……

    周圍的士兵登時亂作一團,韓楓卻匆忙回頭,往那寒光射出的地方看去。

    不遠處是一個帳篷,但那帳篷的門是掀開的,裡邊空無一人。

    什麼都沒有。

    明溪抬起頭看著韓楓,目光中也有些微惶恐:「怎麼辦?這人好生猖獗……如果方才是……」

    韓楓搖了搖頭:「如果要殺我們,早就動手了。朕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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