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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五章 滅頂之災 文 / 冬水主

    (寫在前面的一點話:下午剛出差回來,今天喝得有點多……現在頭暈暈乎乎的,寫的東西可能有點糊塗,念在我一個女漢子的份上,請各位見諒。)

    也諦族人手中的長矛依舊衝著韓楓和婉柔,最前的幾人甚至將矛尖頂在了韓楓的背上。然而韓楓還未作反應,婉柔身後卻鑽出一個青影,一下子驚退了數名壯漢。

    韓楓幾乎不用扭頭去看,也猜到那必然是離娿離去時留給婉柔防身用的青蟒。

    難怪這些人不敢對婉柔動粗,韓楓心中有了數,旋即放開了懷中的女子,回手一劃,紫金匕首已輕輕巧巧地斬斷了十數個矛尖。矛尖落在地上,整整齊齊地排成了半個圓圈,像是一道屏障將也諦族人全部屏蔽在外。

    那些男子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似精瘦且俊朗的男子手中功夫如此硬朗,幾人不約而同地吆喝了一聲,往後退了好大一步。唯有長老拿著半截木棍還敢對韓楓指指點點,他一時指著韓楓,一時指著天宇,高聲叫著韓楓和婉柔都聽不懂的語言,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幾句含含糊糊的代語。

    從他的話中,韓楓隱約猜到了他的意思:天空中突然出現誰也不認識且兇猛異常的巨雕,那是因為外鄉人給他們帶來了晦氣,令天神震怒,才以此方式懲罰他們。如果想要不再受到巨雕的侵擾,除非把外鄉人一一抓起來,拿他們的心肝脾肺祭奠天神,表達誠意。

    毫無疑問,此前這些人堵著婉柔,為的也是殺她祭天。

    韓楓心中的火氣「騰」地一下燒了起來,與明溪分手後,他心情本就不好,更何況此刻被人在太歲頭上動土。見他手中握緊了紫金匕首,目光中如同閃著火光,婉柔幫拉住了他,低聲道:「算了。相公,那雕本來也是我引到他們村中的,的確……的確是我們帶去的晦氣。」

    「胡扯!」韓楓道,「那雕是……怎麼會是你引去的?」他原想說雪雕是雪龍山另一邊飛來的,但雪龍山之所以塌出缺口,的的確確是他們這些外鄉人的緣故,此刻講來不免有些氣餒。然而再多的罪過,也是他和明溪的事,又與婉柔有何相干。

    有他和青蟒護著,婉柔在他的懷中逐漸停止了顫抖。她深吸了兩口氣,看向外邊,最終目光落在了方才抱著長老的腿為她求情的孩子身上:「離娿他們帶著我到了山腳,我說我要等你回來,不能跟他們一起走,離娿便把青蟒留給了我,說青蟒既能保護我,也能幫我找食物,同時她還給了我許多驅獸的藥。」

    她旁若無人地跟韓楓講著話,周圍的也諦族人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想著這是兩個大災星,都叫嚷了起來,若不是忌憚著韓楓手中的紫金匕首和一旁「蛇目眈眈」的青蟒,被長老那般煽動過後,早都衝了過來。

    韓楓被那些人吵得心煩意亂,他將縛在左臂的半截寒鐵劍抽了出來,順手一揮,那寒鐵劍便直奔也諦族的長老而去。

    他的動作迅速,力量又大,這一串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般,不等那長老反應過來,半截寒鐵劍已釘在了他的心口。當然,為了避免激化矛盾,韓楓並不打算殺人,那寒鐵劍釘在了長老心口前掛著的木頭配飾上。那配飾是個精雕的人頭,這匕首正釘在人頭的鼻樑上,不偏不倚,將那配飾分成了一樣大小的兩邊。

    他這一手功夫露得無聲無息卻極具震懾力,一時間也諦族人的眼睛珠子都釘在了長老身上,再沒人說一句話。同時,滿場忽地泛起了一股臭味——竟是那長老被嚇得屎尿俱出。

    韓楓掩著鼻子笑了笑,溫然看向了婉柔,他對面前的事情並不在乎,對他來說,婉柔方纔的一番話中,只有四個字最讓他心神震盪,無法自已。她說「等你回來」,自己這一生中,總算有個女人,肯踏踏實實地等著自己,不離不棄。

    婉柔見慣了他露功夫,對韓楓方纔那一招只有些驚訝,並沒有太過詫異。她的世界裡只有韓楓一人,既然他想聽她的事,那麼就算這時深處刀山火海,她也會安安穩穩地繼續往下講:「我不知道去哪兒等你,雪龍山我自己爬不上去,想著這邊有個村子,便想過來找人去把堵著的路挖開。可是我剛走到村子附近,就看見天空中忽然衝下了一隻大雕,直奔著那孩子去了。」她指了指人群中的孩子,韓楓點了點頭,問道:「後來呢?」

    婉柔道:「我很害怕,倒是青蟒先沖在了前邊。可是那大雕不怕它,反而丟下了孩子,想要啄它……我怕傷了青蟒,想起離娿留給我的驅獸藥,便點燃了。沒想到真的管用了!」

    韓楓心下瞭然,驅獸藥對雪雕管用,那麼方才也諦族人喝令婉柔交出來的東西,只怕便是這個。

    婉柔又道:「可是那雕被我逼走了,似乎很生氣,轉而就往他們的村子飛了過去……然後……」

    後邊的事情不需要她在講,韓楓猜也猜得出來。雪雕把整個村子毀得乾乾淨淨,甚至殺了許多人,而婉柔藉著驅獸藥,逃到了這一片石林中,也諦族人緊隨其後而來,同時發現了驅獸藥的妙用。與此同時,長老想出了外鄉人招來災禍的說法。

    在面對無法抗衡的災難時,人們常常會寄托於天力,同時遷怒於陌生人。韓楓通讀史書,對類似的事情見過許多,此刻自己遇到,卻只覺寒心。他搖了搖頭,道:「錯不在你。咱們走吧。」

    他二人說話速度甚快,那代語本就不過關的長老自然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但這個「走」字,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那長老暴喝了一聲,正要叫人圍上去,卻聽遠處忽然傳來了慘叫聲。

    傳出慘叫聲的地方正是那新建成的祭壇,眾人全神貫注於眼前事,早就忘記祭壇處還有幾個人在忙碌,等著他們綁人過去。

    循聲望去,只見烏壓壓的天空中有一個淡淡的巨影掠過,正是雪雕。它的爪間抓著一個還在不停掙扎的人,如同尋常的飛鷹抓著小雞一樣輕而易舉。那人在半空中不停地叫喊著,他的聲音似乎惹得雪雕有些不耐煩,那雪雕雙爪一分,那人像紙片一樣被撕成了兩半。

    血點星星灑落,有一些順著風勢飄到了石林中的人身上,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祭壇上還有幾個人,這時都不要命地往石林跑來,然而沒跑幾步,就見天邊又衝下了一個淡影,不容分說地抓住一個人扶搖而上,照著前邊那雪雕的方式如法炮製。

    雪雕上並沒有明溪,韓楓目光掠過天空,略微感到失望。自然,若有明溪在,這雪雕斷然不會以人為食。如此一來,飛過雪龍山豁口的雪雕至少有三隻,而這兩隻……將會成為天下人的恐懼。

    雪雕找到了肉嫩多汁的食物,心滿意足地飛掠而過,找個安靜地方樂享美食,只留在場眾人目瞪口呆,戰戰兢兢。過了好一會兒,人群中才猛地爆出了哭喊聲,那個被婉柔救下的孩子最先哭倒在了地上,口中反反覆覆,只喊著一個字。

    那個字不需翻譯,韓楓和婉柔也知道其中代表的意思,對於代人來說,那代表著「父親」。

    新的血案讓人們的情緒沸騰了起來,過度的恐慌讓他們忽視了面前這男子的可怕,韓楓只聽人群在狂吼,隨即那長老喊了一聲,而後人們紛紛將手中的木棍扔了過來。

    木棍頭上沒有矛尖便傷不了人,韓楓護著婉柔將木棍一一撥開,就在此時,忽然又有人潑了一桶液體過來。那液體並沒有味道,但很顯然並不是水。

    「油!」看著人群中有人拿出了火把,韓楓登時明白了這些人的用意。他不懼刀槍,但還沒到水火不侵的地步,婉柔更是如此。他能夠帶著明溪安然離開,但絕不願意白白便宜了這些也諦族人。

    韓楓自詡並非好人,除了對明溪以外,他向來是以直報怨,以牙還牙。

    白煙猛然一下濃厚了許多,避身處附近的氣味也濃厚了許多,驅獸藥雖然對人無礙,但如此大的劑量,還是讓不少人的眼睛發酸乃至流淚。

    「藥!藥!」那長老猛然明白自己燒了什麼,不禁用也諦族的話大聲吼叫起來。然而烈火澆油,火勢再也無法阻擋。白煙直衝天際,距此數里開外都能清楚見到戈壁灘上有一束白煙如同狼煙示警般,在夜色之中極其明顯。

    驅獸藥的藥力發揮到了極致,兩隻雪雕不得已飛得更遠了些,然而在飛離時,它們不無怨恨地回頭看了一眼,永遠記住了這個讓它們有些「狼狽而逃」的地方。驅獸藥的味道不可能永遠持續,有驅獸藥的地方,就意味著有大量的「食物」,這將成為這個村落受滅頂之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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