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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五四章 在劫難逃 文 / 冬水主

    代國景升二十四年的冬天,注定不平靜。

    五萬山匪在清河城下作鳥獸散。

    據好事者稱,當天清河城的東城門出現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奇妙天象。山匪頭頂烏雲當空,一絲陽光也透不出來,大白天便如深夜一樣。

    然而,就在那烏雲逼近清河城時,遠遠的雲霄山巔忽然亮起了光。那光芒如同利劍,直刺入雲,迎了萬丈陽光而下,頃刻間驅走了漆黑的陰影,讓地上所有人在同一時刻都蒙上了眼睛。

    只有修習陣法的人才知道,這是十八連盤陣的變陣——開天之陣;自然,對面的也是十八連盤陣的變陣——暗ri之陣。

    毫無疑問,山匪之中有懂陣法的,但那人的本事卻連歐陽小妹都不如,因此這暗ri之陣欺哄老百姓可以,但遇到水大師的開天之陣,便如陽光下的初雪,被融得一乾二淨。

    五萬山匪和三萬守城士兵到這時才見識到真正的陣法作戰。原來塵世間有一種戰爭真得能稱為風雲變幻,而非人力可及。天地變色之下,八萬人齊齊仰頭,全然忘記了原本應該做的事情,只有三王子詹凡頭腦依舊清醒。

    詹凡忽略了臉上的火辣辣,腰間纏著麻繩,從數丈高的城頭上跳到了城牆之下。臨去之時,他回頭叮囑了一句:「不許開城門!」

    從城外登城牆對於詹凡來說並不算難若登天,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就算好整以暇地翻城牆,也會被五萬人當成活靶子。因此,當他說出那句「不許開城門」時,明顯就是告訴守城人,不是山匪退去,就是他戰死。

    見三王子不顧個人安危,姚顧平站在城頭,當場亂了手腳。他扭頭去找主心骨,卻見詹康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後,道:「由著他去。他若死了,這城也就亡了,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陣法的變化只是從精神層面摧毀了所謂「大衍星君」形成的盲目崇拜,水大師以最具威懾力的方式,告訴萬千愚民太陽自始至終都是太陽,並不是一顆亮得有些妖冶的星星就能代替。那星星再亮,照亮得仍然是自己,也無法給人帶來任何溫暖。

    而真正去摧毀**的,計劃中是韓楓,真正實施的則是詹凡。他沒有像以往那樣不問青紅皂白地亂殺一通,雖然他很想。此前詹康跟他就這個問題聊過一次,世子清楚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麼樣的性子,因此沒有去說什麼你殺不了幾萬人這種火上澆油的蠢話,只用最樸實的道理讓詹凡控制殺xing。

    「那麼多人若都叫你殺了,明年沒人種地了。你吃什麼?」

    當「擒賊先擒王」這句話不僅僅是為了省力取巧,而是為了社會經濟良好發展下去的動因時,一個能夠把殺人做到極致的二愣子,自然也能把這句話做到極致。

    所以,當所有人抬頭看天象時,趙克儉臉色大變。他想起了東珍以前說過的一句話。

    「那兩個以一敵千的人對於這場戰爭是變數。變數,雖然不好對付,但是總能對付,只是要費時費力而已。可是若你遇到一個以一敵萬甚至能夠更多的人,那麼這就是劫數。劫數,逃不開,躲不了,讓不掉。」

    毫無疑問,雲霄山頂的水大師,就是劫數。

    但是那時東珍明明白白是這麼說的:「水大師曾經跟刑侯打過賭,他輸給了刑侯一句話,他說大戰之時,他不會下山。」

    的確,水大師大戰之時沒有下山。但他大戰之前下山布了陣,大戰之時他就安安穩穩地待在山頂,守著陣樞,卻仍讓自己成為了五萬山匪的劫數。

    在劫難逃。

    明白這一切的時候,趙克儉看到了詹凡手中的劍光。

    清河城花了最少的代價,平靜勸降了五萬山匪,同時抓住了對方「主謀」,凌遲示眾。

    凌遲的第一刀是詹康下的手。趙克儉被詹凡安然無恙地帶回城中,隨即渾身被脫得赤條條,叫人罩了一張漁網,綁在木桿上,放在東門正中。

    沒有人聽到世子下刀時趙克儉輕聲喊的一聲「四哥」,也沒人聽得見世子心中喊的一聲「十弟」。

    ※※※※※※※※※

    清河城守住後,歐陽申和詹康一起下了大赦之書,言稱村民三日之內回歸戶籍者,便不再追究此前被逼為匪的罪名。

    不管是收買人心也好,穩定局勢也好,夜晚的大衍星雖然亮得依舊動人心弦,但再沒有人敢抬頭多看一眼。與此同時,清河城方圓三百里以內,發動了一場如火如荼地搜捕大衍「魔教」成員的活動。

    昔日被奉為神明的招兵人員被當成魔鬼或者妖怪,被善良樸實的村民團團圍住,一一移交給官府,或火焚、或油滾,總之當初招兵時用的什麼伎倆奪人眼球,如今官府便用什麼法子來證明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會妖術的普通人。

    走慣了釘板的被紮成了篩子,過油不傷手的被炸成了金黃色的人肉香酥,村民們再一次大開眼界,見識到了以往只在傳說故事中才聽過的酷刑和千奇百怪的死法。

    世子和侯爺的雷霆手段初見成效,不過讓人們好奇的是世子是年少輕狂,故而手段狠辣,為什麼侯爺也一反平日裡謙謙偽君子的形象,露出了凶狠模樣。

    ※※※※※※※※※

    半個月後,當韓楓和婉柔南行到一個無名小村莊時,在還算熱鬧的酒館裡聽到了最新的傳聞。

    「聽說五天前大江漲水,破了清河城的陣。雲霄山上抬下來了個年輕丫頭,據說是歐陽侯爺的寶貝女兒!」幾個旅客「嘎吱嘎吱」嚼著酒館自醃的蘿蔔乾,喝著沒什麼味道的甜米酒,驅著身上的寒氣。

    韓楓和婉柔坐在一旁聽著。婉柔低頭細細地吃著一碗蛋羹,韓楓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豎起了耳朵。清河城的陣雖然被水大師動過,但歸根結底為歐陽小妹擺就。的確,大江漲水,若漲得多了,周圍的環境就會變化,天地之氣也會發生變化,對陣法的改動則難以推測。

    這麼看來,梁公真的炸了堤壩。風城花都無事,清河城無礙,顯然那「歸寧湖」邊的數百戶人家遭了秧。

    只是……歐陽小妹她們難道不知道大江漲水的事麼?這件事至少前去幫助守陣的明溪是知道的,還是說明溪並沒有告訴她們?

    雖然韓楓心裡明白明溪也是箇中高手,但他並不願意想著明溪去算計旁人的事。倒是婉柔見他愁眉不展,嫣然開口道:「再有幾天就到麓州啦。上次我沒陪你去馬王峰,這次帶我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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