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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章 北疆之反 文 / 冬水主

    當晚,韓楓在船塢碼頭中,只覺坐立不安。

    雖然對長春幫放了狠話,但他心中並沒有太多的底氣。畢竟自己的身份還沒露出來,在對方眼中,他再有本事也只是個江興幫的嘍囉,就算功夫高,又能震懾住多少呢?

    白童低聲勸道:「盡人事,聽天命。不過,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對。」

    韓楓頷首:「嗯,我也覺得有些蹊蹺。就算憑長春幫的本事能查到天香樓聚會,但速度這麼快……一定是江興幫裡邊有人傳話出去的。這個人要知道我的名字,要知道江興幫派了多少人守在我家,不會是底下的人。」

    白童道:「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韓楓歎了口氣:「說實話麼?除了葉長洲以外,似乎誰都有可能,但又似乎誰都沒可能。畢竟當時火雷若炸起來,在場的人都會死掉。這些人都是惜命的,怎麼也不肯用自己的命跟別人同歸於盡。」

    白童輕笑一聲:「你那時慌了神沒有注意,我卻瞧得清楚。火雷點燃的時候,殷九離門最近,他的身法能夠直接躲到樓裡去;武五那時還沒出門,也沒什麼危險;而最有意思的是龐三……他上馬的姿勢和你們都不一樣。」

    韓楓一怔:「怎麼不一樣?」

    白童道:「你們都是從左側上馬,他卻是從右側上馬。火雷爆炸之時,他一縮身便能拿馬身當做盾牌用。」

    韓楓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是左撇子?可他打算盤用的是右手呀。」

    白童道:「這就是你們代人的事了。你在離都所以不知道,你們代國人向來以右為尊,孩子如果是左撇子,家裡大人打也要把他打回來。不過寫字吃飯或許能夠用右手,做其他事情的時候有些人還是習慣用回左手。」

    韓楓輕輕「嗯」了一聲:「原來如此。照你說,就他們三個最有可疑了?」他暗自沉吟,片刻之後又道,「殷九為人沉悶,不常說話,誰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武五看外表是個生意人,但可能會笑面藏刀;但葉長洲若死了,真正受益最大的應該是龐三吧。他現在主管財,本來在幫中的位子就僅次於葉老大。」

    白童道:「也許是,但你有沒有想過別的可能?萬一內奸不是一個人呢?」

    韓楓一愕,眼波轉動,卻覺越想越是頭痛:「管他們呢。先過了眼前這關才最重要。」

    白童道:「是啊。不過……如果明天白天他們沒把婉柔送來的話,我倒是建議你去找找阮胖子。」

    「阮胖子?」

    白童道:「對。他既然是做官鹽買賣的,又不是江興幫的人,應該和長春幫也有一定的聯繫,認識的人也多。多問問總沒有壞處。」

    想著那個笑面可掬的圓滾滾的身影,韓楓暗自搖頭:「他也幫不上什麼忙。白童,我倒是有別的打算……如果我再做一件大事,見了越王說出身份呢?」

    白童沉默一會兒方開口回話:「也行。你想做什麼大事?」

    韓楓輕笑:「滅了整個長春幫呢?」

    白童還沒回話,這時韓楓卻聽屋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大事!大事!」那是阿全的聲音。

    ※※※※※※※※※

    片刻之後,碼頭所有人乃至風城花都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十天之前,遠在平沙城的邢侯反了!

    邢侯起事的借口是當今代帝上位不正,引得天怒人怨。他某日晚上得代國開國的成武君托夢,言道離都之中有百年前二皇子後裔,德才皆備,堪當大任。於是忠心耿耿的邢侯在離都之中私下尋訪,終於找到皇子後人。那皇子後人姓柳名泉,雖然與一眾宵小之輩共同生活,但璞玉之質至純至堅,出淤泥而不染,行走如龍虎,言談若聖賢,就連鴻原上的戎羯人也被皇子風度傾倒,甘願永世結為兄弟之邦,再不侵擾。

    至此,邢侯方完全確信柳泉便是天命所歸的真君主,於是起事,稱柳帝方為天下之主,同時稱如今在帝都的代帝詹彥玉為偽帝,望天下共討之。

    ※※※※※※※※※

    這個天下經了一百年的平靜,不少人都在底下蠢蠢欲動。太多人不記得昔日「義侯之亂」的恐怖,也忘懷了昔日「奪嫡之爭」的血腥,一時間,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們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爆發點,群情沸騰,妖邪現世,五湖四海動盪不安。

    接到消息的時候,韓楓又是好笑,又是噁心。他心中五味雜陳,對著滔滔江水,想喊兩聲,卻又覺得渾身沒有力氣。

    雖然知道邢侯造反是遲早的事,但他這會兒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同時對邢侯那篇所謂的討賊檄文中對柳泉歌功頌德的部分極是難受。

    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船塢碼頭的好酒有很多,韓楓平日裡雖不嗜酒,但這會兒只想圖一醉。可那酒卻像是離都的白水酒,空有酒味,難以醉人。他灌了一壇又一壇,腦海卻愈發地清醒起來。他眼前彷彿又回到了離都的譚頭兒酒館裡,跟柳泉、卓小令、杜倫四人共飲。

    而想起卓小令,他才忽地想起應該叫她卓小婷了。真是滑稽,她也許至死都不知道柳泉的真正身份,她若一直留在柳泉的身邊,說不定這會兒還能封個皇后當當。

    想著卓小令那瞇縫眼塌鼻樑能當上皇后,韓楓忽地狂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伴著江水傳得很遠,可是笑到肚子都痛了,回手在臉上一抹,濕漉漉的全是淚水。

    蔣七陪著他喝酒,看他又哭又笑,只以為老ど年少癡情,擔心婉柔髮了癔症,哪裡想得到他跟北疆造反之中的關聯。見韓楓伏在桌上滿面是淚,蔣七重重歎了口氣,勸道:「老ど,莫怪七哥我多嘴。如今多事之秋,正該咱們好男兒做一番事業,倘若婉柔真的……唉……大丈夫何患無妻?他們真敢動弟妹的話,七哥我帶著碼頭上的人都殺過去,把他們一鍋端了!」

    韓楓這會兒頭昏昏沉沉的,對蔣七的話置若罔聞,倒是白童一直提醒他該如何回答,他也就順著白童說的一字一字重複了出來:「七哥,我沒事。我想他們不敢動婉柔的。更何況這會兒邢侯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早婉柔便該回來了。」

    蔣七笑道:「你想開了就好。來來來,今晚咱們喝個痛快。哈哈,如今北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明天大哥一定要找我們商量。七哥我是個老粗說不出所以然來,但老ど你不一樣。這對你可是個大好的機會啊!」

    韓楓「嗯」了一聲,便趴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韓楓醒來時還在宿醉。然而一睜開眼睛,便覺有人拿著塊涼帕子在自己臉上輕輕按著。

    被那涼意一沁,韓楓登時清醒了許多。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人,只覺身在夢中。

    那拿著涼帕子的不是旁人,正是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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