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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一章 「小懲大誡」 文 / 冬水主

    歌舞散去的時候,已是午夜。

    撤去歌舞後,麗晶樓變得安靜了許多。瑤兒雖然沒喝酒,但這會兒骨頭彷彿都酥了,她整個人趴在韓楓身上,低聲呢喃,無外乎「上樓」二字。

    韓楓一陣汗顏,暗笑青樓歌ji為留客當真無所不用其極,不過這會兒四周都靜了,他也終於能實施計劃。他放了五兩銀子給瑤兒,笑道:「我還有別的事情,改天再來找你。」

    瑤兒纏了他半天沒留下他,這會兒只覺臉上訕訕地發燙,但手中多了銀子,原本難堪的臉色也登時回復如常:「韓公子,咱們說好嘍,下次你要來我們這兒,可不能找別人。」

    她纏著韓楓一定要拉鉤才算數,韓楓也只得笑著依了。他蹭了一身瑤兒身上的脂粉味,這會兒只覺鼻子熏得發癢。

    好不容易出了麗晶樓,韓楓繞到樓後,辨明了後院有馬打鼻息的聲音,便找了個陰暗處將一身長衫都脫了下來。

    長衫之內是貼身的黑色夜行服,再用面罩蒙住臉,他整個人便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白童,準備好了。」他屏息凝神,手搭在牆上,雙腿一曲一用力,已騰身而起,翻入了麗晶樓的圍牆。

    落腳的地方正在馬廄旁邊,那馬廄不大,只有四五匹馬。駱方行的坐騎最為高大,韓楓一眼就認出了那匹赤驊,他右手抽出寒鐵劍,翻到馬廄裡邊,瞅準了赤驊的後腿,用寒鐵劍在上邊輕輕劃了一刀。

    「希律律——」那馬受痛,仰頭嘶鳴了一聲,後腿一軟,整個身子傾了下來。

    韓楓縮身躲到一旁,靜靜地看著麗晶樓。

    他把赤驊的兩天後腿腿筋都劃斷,任由它聲嘶力竭地呼喊,而周圍的幾匹馬受了驚,這會兒也「恢恢」地叫著。不出片刻,麗晶樓的龜公先跑了出來,駱方行緊隨其後。他的衣服還沒完全穿好,滿臉的氣急敗壞,邊走邊罵:「你們給我的馬吃什麼下等草料了?我告訴你們,它要是有了事……」

    在他兩人身後還跟著三個正穿衣服的嫖客,想必是其他幾匹馬的主人。韓楓心知不能被這些人圍著,見駱方行先到了馬廄,心一橫便衝了出來。

    駱方行也不是吃素的,見對面衝過來一個黑影,一撤步一擺拳正要招架,卻沒想到眼前寒光一閃,一柄短劍竟已抵到了脖子底下。

    「別說話,別亂動。」韓楓壓低了聲音說道。

    駱方行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雖然年輕,卻頗沉得住氣。他臉上的氣惱一下子變成了微笑,隨後緩緩把兩手垂下,對身後正欲尖叫的龜公用了個眼色,方道:「這位好漢,有話好說。麗晶樓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你現在放了我,我保你能平安離開。想要多少錢你儘管給個數。」

    韓楓冷笑一聲,轉身走到他身後:「知道是為了什麼事麼?」

    饒是駱方行膽大,但冰涼的劍刃在臉上拍了拍,他也變了臉色。他強自鎮定著,想了想道:「為了蔣七那批貨?」

    「不是。」韓楓笑笑:他當然不是為了蔣七的貨,他是為了自己能夠以後見到越王。

    駱方行被他這一笑笑得渾身都起了冷汗,豈料隨即就聽見那男子yīn慘慘的另一句話:「把褲子脫了。」

    龜公和剩下幾個嫖客這會兒都嚇傻了,駱方行卻覺鬢角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他青筋迸起,怒道:「你……你究竟為了什麼事找我晦氣?別欺人太甚!」

    韓楓道:「乖乖聽話,我還能留你一命。」語罷,他猛然間左手向後一砸,正打在馬廄的一根撐柱上。有白童附體,這一臂之力何止千斤,只聽「噗」的一聲悶響,碗粗的木柱折斷,整個馬廄垮了下來。

    這聲音很大,驚得麗晶樓裡裡外外的人都圍了過來,這些人中自然也有駱方行的手下。然而他們趕到馬廄前,看清形勢後,卻沒一人敢輕舉妄動。

    韓楓又道:「你要是不想讓人看見,就叫他們背過臉去。」

    駱方行這會兒終於撐不住懼意,兩條腿抖了起來。他僵了一會兒,寒面問道:「我跟你有什麼仇?」

    韓楓道:「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有不得已的原因,還望見諒。」他說得彬彬有禮,但語氣卻不容人反抗。駱方行又忍了一會兒,見外面圍的人越來越多,但對方非但沒顯出害怕,反而好整以暇地拿寒鐵劍在他脖子上比劃起來,他到底受不住,終於大吼了一聲:「你們全都出去!」

    麗晶樓本就是長春幫的產業,聽駱方行發話後,最先撤走的是樓中的姑娘,其次則是看熱鬧的客人,最後剩下十幾個勁裝男子,自然就是跟著駱方行的保鏢了。駱方行這會兒反倒惱了:「你們……叫你們出去!」他頓了頓,又罵起了韓楓,「我告訴你,你就算出去也逃不了。」

    韓楓道:「是嗎?那就賭賭試試。既然這些人不願意出去,留下來看熱鬧也行。你脫不脫?」說到最後四字,他語氣一寒,手中用力,寒鐵劍立時入肉三分。

    「脫!我脫!」駱方行幾乎吼出了這句話。他脫得很快,這會兒已顧不得會不會丟人現眼,然而沒想到的是,衣服剛離體,就覺下身一涼,旋即竟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韓楓一招得手,拿駱方行的衣服捲了東西就走。他輕身功夫了得,一下子就翻出了牆。牆下早有人圍著,但韓楓腳尖只在那人頭頂點了一下,便飛身縱上了旁邊的木樓,飛簷走壁,一路往北去了。

    麗晶樓中卻一直響著淒厲的嘶吼:「抓住他,殺了他——殺了他——」

    ※※※※※※※※※

    韓楓腳步不停地趕到了北城門,但夜晚宵禁,此刻城門早已關閉。

    「白童,怎麼辦?」

    韓楓心中默問,只想讓白童從一直不停地狂笑中趕緊緩過來。

    白童又笑了好一陣子,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傻子,陸路關了不假,但夜裡花船往來穿梭,水路當然是開的。游出城去就是了。」

    韓楓這才恍然,暗忖自打離了離都之後便沒怎麼下水游過泳,今晚正好試試水性。他二話不說到了青江溪畔,找了個靠近城門的陰暗處跳到了水中。

    青江溪和瀨離河不同。瀨離河的河灘由淺入深,青江溪卻幾乎沒有河灘,韓楓這一跳便直接被水沒了頂,所幸他一直屏著呼吸,沉到一半便浮了起來。身邊花船方過,青江溪的水波很大,一浪挨著一浪,韓楓努力適應著江水,划了一會兒才找對了鳧水的姿勢。

    不時有花船經過他身邊,饒是有白童相助,他本身的水性也算不錯,但還是嗆了好幾口水。

    一出城門他就爬上了岸,旋而往蔣七的船塢碼頭跑去。

    阿全果然一直在船塢碼頭候著。

    晚上碼頭空蕩蕩的,因此那一張橫竹椅很醒目。阿全身穿秋海棠se的長衫躺在竹椅上正打著盹,不提防有幾滴水掉在了臉上。

    「下雨了?」他暗罵一聲晦氣,然而一睜開眼睛,就見一隻落湯雞站在自己面前。

    這只落湯雞不僅帶著一臉笑容,還很英俊。

    阿全揉了揉眼睛,認了半天才勉強喊了一聲:「韓公子?」

    韓楓點了點頭,把駱方行的衣服和包著的東西一起扔在了地上:「我帶回來了。」

    阿全皺著眉頭藉著月光認了半天才看清楚這的確是駱方行平日招搖過市的行頭,只是那一團血肉模糊是什麼,他卻沒反應過來:「那是……」

    韓楓在阿全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阿全噗的一聲險些噴出來。他帶著一臉不知是笑不知是驚的神情盯著韓楓,像是盯著個怪物:「你……你說……你把他閹了?」

    韓楓打了個哈欠:「我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了。這兒的事就煩勞全哥明天跟蔣七爺說一聲。」語罷,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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